,收拾这小子,没问题。”阿青答应一声,低声布置。
果然,顺安如阿黄所言又绕回来,站在十字路口挠头纳闷。
纳会儿闷,顺安沿住一条街径直走去。阿青几人猫起腰,小跑步跟上。顺安听到后面脚步声响,刚要回头,就被人扑倒在地。阿青撸掉他的包袱,返身就跑。
顺安懵了。待反应过来,阿青几人已经跑远。
顺安真正急了,在后狂追:“还我包袱快来人哪有人抢劫了快抓劫匪呀”
见顺安追得急,阿青来气了,干脆与几人返身回来,将顺安按倒在地,一顿饱揍。正打得解劲,一条黑影飞至,一顿拳脚,将众阿飞打得东倒西歪,落荒而逃。
顺安翻身爬起:“我的包袱”
那道黑影飞身追去,不一会儿,提个包袱回来,朝他身上一扔:“喂,愣小子,是这个不”
顺安抱住包袱,不由分说,伏在地上连连磕头:“谢谢大恩人,谢谢大恩人了”
大恩人竟是葛荔。
听到声音,葛荔觉得耳熟,凑近一看,认出来了:“咦,没想到是你嗬”
顺安听她讲得这般亲热,也是怔了:“小小姐”
“嘿嘿,”葛荔叉起腰,“这个天下倒是小哩”
“你是”顺安爬起来,盯住她看。夜色苍茫,加之顺安对葛荔并不真熟,愣是没认出来。
“你的朋友哩”葛荔歪着头问道。
“朋友哪个朋友”
“就是那个姓伍的,伍挺举。你俩不是形影不离吗”
顺安这才想起来,惊喜道:“想起来了,你就是在失火辰光救我阿哥的那个人,他总是向我讲起你哩”
“讲我啥了”
“讲你是个奇女子,佩服得紧哩。”
“嘻嘻嘻,你这讲讲,他是哪能个佩服我的”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你得问我阿哥去。”
“他在哪儿”
“我们一道来上海的,他去鲁老板家了。”
“你为何不去”
“我”
“嘻嘻,”葛荔一拍脑门,“我晓得你为啥不去了。大半夜的,你在此地转悠啥哩”
“我想去四明公所,问了人,说是没多远就到了。可转悠老半天,仍旧没到,想是迷路了,急死人哩。”
“好吧,你跟我走。”
葛荔引着顺安,连拐几个街道,在一片松柏葱郁的地方停下,指着紧闭的大门道:“此地就是。”
“小姐,”顺安住脚,“我该哪能称呼你哩”
“在小姐前面加个大字即可。”
“大小姐”顺安略是一怔,鞠躬道,“在下谢过大小姐”
“告辞了”葛荔回过一礼,飞身而去。
顺安望着她的背影感叹一番,返身敲门。
大门吱呀一声闪开一道细缝,一个老人揉眼嘟哝:“又来人呀,还让人睡不”
“老阿叔,”顺安拱手打揖,“晚辈是宁波人,刚从老家来,没地方落脚了,这想寻个歇处。”
“晓得。”老人看他一眼,把门打开,“凡是到此地寻安身的,没有不是宁波人。进来吧。”顾自头前走去。
老人引顺安绕来弯去,走到一个大房子后面,指着一个门道:“小伙子,其他地方住满了,就剩这间屋子。靠墙有不少长箱子,睡到箱子上不潮。此地蚊子多,你得将就一下。”
“多谢老阿叔”顺安深鞠一躬。
“做个好梦。”老人转过身,一摇一晃地原路返回。
顺安长吁一气,打量屋子。没有灯,黑乎乎的。顺安放下包袱,顺墙摸去,果然摸到一只大木箱子,遂放下包袱,顺箱摸去,真还挺长。
“嗬,真是好床啊”顺安将包袱枕在头下,舒服地躺在上面。
屋子里漆黑而静寂,只有外面雨滴落在树叶上的声音。顺安躺下没多久,蚊子的嗡嗡声就过来了。顺安啪啪连打几下,蚊子却越打越多。
“娘稀屁,”顺安听得心里烦躁,骂道,“嗡嗡嗡,嗡嗡嗡,再嗡打你个啪啪啪,再拿艾草薰死你”话音落处,啪啪啪啪又是几声脆响。
地下突然飘出一个嗡嗡的声音:“没有用的”
声音过于陡然,似乎就在他身边。
顺安毛孔一紧,汗毛竖起。
声音没了。
四周静寂无声,连蚊子的嗡嗡声也似乎不见了。顺安压住心跳,又候一时,方才稳住心神,打眼望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怪了,”顺安自语道,“不会是闹鬼吧”
“不是鬼”声音再次出来,好像就在他的身上。
顺安忽身坐起,厉声喝道:“啥人”
“是我,你阿哥”
“你”顺安声音发颤了,“你究底是啥人”
“是你阿哥呀”
“你是”顺安似乎听出来了,“伍挺举”
“正是。”
顺安仍旧紧张:“你在哪儿”
“就在你身子下面。”
“啥”顺安冷汗出来,舌头发僵了,“你究底是啥人”
“伍挺举,你阿哥”
“那你在哪儿”
“就在你屁股下面,棺材里。”
听到棺材,顺安“啊”地发出一声尖叫,欲跑,脚底发软,歪倒在棺材边上。紧接着,只听噼噼扑扑一阵响动,棺材盖子被人掀起,一个黑乎乎的人形探出头来。
顺安看得目瞪口呆,吓得魂飞魄散,两手撑在地上,话也说不出来,拼命朝门口爬。
“阿弟呀,”挺举深呼吸一口,“你这是存心闷死我哩”
顺安这也听清爽了:“你真是挺举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