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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商会 寒川子 2272 字 2023-10-07

行”五个大字。

顺安仰望招牌,一脸兴奋地说:“阿哥,你看这家铺面如何”

“不错呀。咦,你又不典东西,拉我来此地做啥”

顺安压低声音:“有桩好事体哩”

“哦”

顺安指向大门旁边竖着的一块牌子:“阿哥请看”

挺举望过去,见牌上写道:“本行招收杂工一名,年龄十五至二十五,本分,灵光,精通账务,肯吃苦,善应酬”笑一下,转望顺安,“人家这是招杂工呀,你不是一心要学伙计吗”

“嘘,”顺安压低声,“阿哥,招杂工要精通账务做啥眼下学伙计,典当行最抢手。行里要是写成招伙计,上门的人还不挤破头”

“人多了才好挑呀”

顺安呵呵笑着摇头:“阿哥,你这就不懂了。招伙计,重在心眼。学伙计要从杂工做起,要是连这个也看不明白,这伙计的脑袋就是树疙瘩,招来何用”

“嗯,”挺举大是叹服,“阿弟讲的是,这家掌柜有脑筋”

“不瞒阿哥,我冲的就是这个掌柜。掌柜姓董,在典当行里摸爬滚打四十年,是块老姜,鲁老爷出大价钿从宁波城里挖过来,对他极是看重。我想定了,先跟董掌柜干,再设法让董掌柜引见给鲁老爷,不定就能有个前程哩”

“阿弟一定能成”挺举冲他竖拇指。

“谢阿哥吉言”顺安捏紧拳头,“阿哥,我想定了,我这远大前程就从此店杂工起步”

牛湾镇西郊一个废弃的关爷庙里,一个阿飞推开庙门,大步走进。五个小阿飞在院中舞刀弄枪,章虎在一边指点。

见他进来,众人皆停下来。

章虎望过来:“阿青,可有动静”

“不出大哥所料,”阿青擦把汗水,“甫顺安跟伍家那个书呆子直奔鲁家当铺去了。”

“鲁家啥辰光挑人”

“听伙计讲,掌柜去鲁老爷家禀事,一回来就挑。”

“好”章虎转向众阿飞,“凡是不认识那小子的,都跟阿青去,照我讲定的做去。”

“阿哥,”阿青应道,“当铺伙计跟我是表兄,我已对他讲清爽了。听表兄语气,他也瞧不上那小子。阿哥放心,兄弟保管让那小子美美实实喝一壶”

“让他喝得越美越好”

“阿哥,”阿青甚是不解,“兄弟实在不明白,你煞费苦心地折腾那小子做啥”

“把他逼进我们这堆里来”

“逼他”阿青不无鄙夷,“那人既没种气,又没武艺,要他做啥”

一个叫阿黄的阿飞接道:“是呀,大哥,他这人,猪八戒背个烂箱子,要人没人,要货没货,收他是个累赘。”

“就你们这脑子,”章虎扫他们一眼,“偷鸡摸狗还成,要做大事体”指指脑袋,“得动这个梁山好汉,听说过不我们这帮人,就如同梁山好汉。抢鲁家,就如同取生辰纲。我是晁天王,你们刚好五人,是公孙胜、刘唐和阮氏三雄。鲁家财富是生辰纲,齐伯则是那个杨志。齐伯武艺,你们是晓得的。要斗这个老杨志,须得吴用那小子正是吴用,晓得不”

阿青嘻嘻笑道:“阿哥,晓得了。你放心,兄弟管保这吴用手到擒来”

自从鲁俊逸父女返乡,牛湾镇上最繁忙的人莫过于齐伯了。

这日辰起,齐伯从鸡鸣忙到天亮,又从天亮忙到小晌午,接连串了几个村子,将鲁俊逸交代的事体一一办完,将近正午才踅回镇里。在他身后,一个头戴斗笠、一副江南女子装束的女子就如影子一般,或远或近地跟着他。

这女子正是葛荔。

葛荔显然不是齐伯对手,没跟多久,齐伯就已觉出了。

难道

想到自己冒险前往上海,齐伯情不自禁地打个寒噤。

返回镇上时,齐伯由不得加快脚程,且故意绕来拐去。他要弄清楚她是否继续追踪他,又是何方来客,用意何在。

既存此念,齐伯就没有直接返回鲁家,而是故意走街串巷,这里停停,那里站站,只在人流里穿梭。

齐伯的反常举动反让葛荔兴奋异常。她生怕有所闪失,也就加快脚步,与齐伯始终保持在二十至三十步远近。

齐伯脚步更快,葛荔追得更紧。

齐伯连串几个巷子,猛然拐向十字街口。葛荔地形不熟,紧跑几步,刚要追上,斜刺里冒出一人,恰恰与她撞个满怀。

撞她的正是挺举。

顺安要守在当铺等候董掌柜,挺举只好独自转悠,四条街面转过三条,这刚拐进最后一条。由于葛荔速度过快,挺举也在思考什么,谁也未及防备,撞个结实。葛荔功夫在身,“哎哟”一声惊叫后连退数步,挺举却是一屁股墩坐地上。

挺举给撞懵了,待回过神来,揉揉眼,发现撞他的是位貌美少女,脸色先自红了。

葛荔这也顾不上他,只是盯他一眼,绕过去,飞腿追去。前后不过几秒工夫,但对葛荔来说,为时已晚,快步追有几十步远,齐伯踪影皆无。

葛荔不无懊丧地连跺几脚,恨道:“这个呆子竟然坏我事体,看不收拾死他”气呼呼地又拐回来。

挺举这刚站起,一边张望她跑去的方向,一边机械地拍打沾在屁股上的灰土。

“你这呆子,”葛荔欺过来,“眼睛长脑后了”

见这女子走后复来,出语蛮横,显然是在挑事,挺举颇觉意外,定睛一看,竟然就是前几日在大街上拿红包砸他的女子,各种滋味齐涌心头,一时却不知讲什么是好,强憋一会儿,拱手辩解:“是小姐撞倒在下,非在下撞到小姐。”

“哟嗬,”葛荔来劲了,“你这呆子当街撞人,误下本小姐事体不说,这还敢犟嘴哩”往后退两步,摆开架势,“好好好,本小姐今朝真就拗上了,非跟你理论清爽不可”

路人欢喜的是热闹。看到当街起争执,且是俊男美女,邻近路人、商贩无不围拢过来,顷刻间站成大半个圆圈。

好男不跟女斗。这个场面让挺举大窘,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诸位老少爷们,”熟走江湖的葛荔非但不怯场,反倒先发制人,如街头卖艺般转向路人拱一圈手,“是这位公子撞上小女子呢,还是小女子撞上这位公子,有哪位看到了,这请做个见证”

众人哄场大笑。

一个年轻男子大声嚷嚷:“我看到了,做个见证,是公子撞上小姐,把小姐撞倒了”

“还有哪位看到了”葛荔显然要把事体闹大。

立即有人接上:“我也看到了,公子一头撞在小姐身上,把小姐撞了个仰八叉”

众人再次哄笑。

“谢谢两位。”葛荔非但没生气,反朝二人拱拱手,转身看向挺举,“这位公子,人证皆在,你都听到了吧”

gu903();挺举脸脖子涨红,知是百口莫辩了,只想尽快摆脱:“你意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