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谢崇砚沉默了。
良久,他道:“如果我在明知道他对我有好感的基础上,还和他试一试,将来发现彼此并不合适,恐怕有些不负责任,会耽误了他。”
陈叔起身笑着:“爱在勇敢者面前,谈何耽误?”
听着陈叔离开的脚步声,谢崇砚心绪恍惚,他需要再想想。
片刻,他给谢昱臣发送微信:“明天抽时间来一趟,先把程梵的药给他送去,再拿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
谢昱臣很快回复:“好哒,我会把你的爱意帮忙带到。”
凌晨两点,程梵搂着墨墨,蜷缩躺在沙发上,久未入睡。
电视放着经典爱情电影,女主角在火车上,孤独离开。
程梵仰躺在沙发上,光着脚,脖子处的淤青疼痛不断提醒着他今晚发生的一切。
起初,他在想是不是自己今晚反应过激,对那名同谢崇砚吃饭的男生,对那份离婚协议,对那份情书…
他应该不屑在意这些才对。
但他偏偏选择了最不能挽回的路。
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他应该还会选择离开。
电影里,女主角还在落泪。
他面无表情看着画面,直视着他不愿承认的一件事。
他对谢崇砚有一点点好感,而那份建立在谢崇砚也同样爱慕他的好感,在今晚,像泡沫一样被戳碎。
他不愿面对自己的自作多情,不愿直视内心深处的自卑,自尊心作祟让他选择离开了。
本来,就是不应该有交集的两个人。
或许这是件好事。
程梵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血糖低得厉害,昏昏沉沉睡着了。
他想起后天是K大笔试的时间,得让精神振作起来。
第二天上午,谢昱臣敲响他的房门。
看见谢昱臣,程梵并不惊讶,毕竟昨晚项枝撞见了他,谢昱臣知道他在这里也正常。
谢昱臣道:“我堂哥担心你身体,让我给你送药。”
程梵淡淡道:“我今天会自己去医院开,帮我向他转达,劳他费心了。”
谢昱臣后知后觉,他堂哥也太不会哄人了?既然知道人家在酒店,也不过来接回家,反而送药?
深一层意思,不就是你多住几天,别回来了。
谢昱臣无语叹息,拉着程梵解释:“堂嫂,昨天和我堂哥吃饭的男生,是我哥们的男朋友,你别因为这个吃醋了。”
程梵垂眸:“我没吃醋。”
谢昱臣:“没吃醋就好,那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让堂哥来接你。”
谢崇砚会来接他吗?程梵是不信的。
昨天他表现得那么激烈明显,谢崇砚应该能看出什么。
两人协议在前,塑料婚姻,来接他真的没必要。
况且,今天让谢昱臣送药,不亲自出面,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程梵站起身,将行李箱中的东西一件一件取出来,整理好摆在柜子里。“我住在这里很好,不用大家费心。”
谢昱臣嘟囔:“再好也不如在家舒服。”
程梵轻声道:“那不是我的家。”
谢昱臣有些头大,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难搞,工作都做不通。
一直磨蹭到下午,程梵借口出去,谢昱臣才善罢甘休。
从银行出来,程梵卡里有一笔不小的数目,他给墨墨买了许多进口猫粮,才回酒店。
在前台续租一个月,程梵估摸这段时间应该够他买到新房子。
明天就要考试,项枝发来问候微信,并催促他开通微博,为日后营业做准备。
程梵其实不愿意再和谢崇砚相关的人扯上关系,但他和项枝旗下的娱乐公司签订了意向约,突然毁约不太礼貌,也就打算先签着,日后再说。
反正他和谢崇砚离婚后,也就不会再和他身边的人有交集。
项枝似乎有话要和他说,絮絮叨叨说些工作上的事情,最后拐弯抹角带了句:“消气了吗?酒店住得不舒服吧?”
程梵回他:“挺舒服。”
项枝:“点烟jpg,还是回家舒服。”
程梵:“心够大,哪里都是家。”
项枝:“牛逼jpg。”
撂下电话,程梵准备复习明天的考试。表演专业的文化分数很高,录取率仅有百分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