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艳听得浑身一震,娇面立现紧张。自从跟随祁刚以来,还从未见祁刚神情如此严肃凝重。看祁刚心生不悦,不由惶恐起来。啜啜地道:“贱妾言语失当,请相公原宥贱妾日后再不敢胡乱说话”
祁刚见慕容艳惶恐之色,不由心生怜惜之情。搂过慕容艳,轻轻拍着娇躯,温和道:“相公是感念门主知遇之恩,才如此说自我追随门主以来,从未受到言责,非是相公做事严密无误,而是门主宽怀大气,胸有天下。些许差错,不便与我等计较。这才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豪杰相公得遇门主,真是三生有幸,不枉此生。如不时时刻刻尽心尽力,为门主、为烈阳、为你我之未来而殚精竭虑,相公又有何面目存活于世”
慕容艳听罢,心中激动,柔声道:“相公亦是奇男子,伟丈夫。这多时日来,贱妾思虑过往,渐渐感到门主所做之事,并非如江湖上传言那般。贱妾自小到大,均处在各大庄派的明争暗斗之中。自小耳濡目染,从未见到或听闻相公这样评说门主及天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此言人人知晓,又多为常人所奉行。但贱妾在相公及门主身上却极难见到狭隘的私心、私情。贱妾得遇相公及门主,真是福缘深厚怪不得馥丫头义无反顾地投身门主及烈阳。早知如此,贱妾也便早早地随之而来了”
祁刚笑道:“怪不得门主早有预感今日,相公才真正了解一些门主。”
慕容艳问道:“门主早有何预感”
祁刚一阵激荡,不由感慨道:“那日在南阳府衙,相公将你来之事说与门主。你道门主如何言说”
“门主如何说”
“呵呵门主说你只身来到南阳府衙,表面上是为你父求情,实则是相亲而来。相公当时以为门主说笑,并未挂在心上。但今日之情形,果然不出门主所料。呵呵不知门主是真有预感,还是善于预判。”
“门主真的如此说过”慕容艳仍是疑信参半。
祁刚拍了一下,笑道:“艳儿所问乃是无心之语。大凡女子心性皆是如此。唉如你不信,待门主来此,你尽可当面问个明白”
慕容艳将头拱在祁刚怀中,娇声道:“贱妾相信便是此事如何向门主相问,岂不羞煞贱妾”
“相公亦是这般想法,此事只能埋藏心中。感念门主之恩德便可,何必非要弄个清楚,对否”
蓦地。
一声清越的啸声响起,历久不绝。穿云破雾,直上九霄。啸声好似撕开了黑暗,传遍了整个扬州城。啸声刚落,悠扬的箫音随之而起,轻柔地飘散在扬州上空,欢快高亢,舒展绵长,在城内的每个角落回荡,余音袅袅。
待箫音渐趋不闻,长啸声又起,高亢激越。但听那啸声愈行愈近,随即,悠扬的箫音又紧随而起,轻缓和暖的箫音好似温婉的心弦,拨弄着一草一木,荡涤着每一个飘逝的灵魂,如甘露春雨轻轻流进每个人的心田。
“门主”祁刚大声呼喝,猛地抱起慕容艳,喜道:“说曹操曹操便到你我不说门主,门主便多日未到。今日刚刚说起,门主立刻便到哈哈,快些更衣,去迎门主”
“真的是门主到了吗”慕容艳边问边起身。
“啪”地一声,嫩臀上便挨了一巴掌:“真是习惯了,任何事都有个疑问门主的箫音,相公熟悉得如同自己喘息一般,绝无差错”
废墟、尸骨。散落的兵刃,黑红的残垣断壁。尸臭、血腥,无处不在,铭刻着曾经发生的惨烈杀戮。
倒塌的山庄大门,已变成两丈余宽的坦途,一直延伸到氤氲迷蒙的奇门阵前。而阵前,祁刚、柳邙、柳虹飞、孙元坤、袁啸等人怀着急切的心情,认真仔细地听着愈来愈近的箫音。箫音好似近在眼前,响在身侧。又好像远在天边,飘荡在无际的苍穹。
第256章
蓦然。
历久不绝的箫音戛然而止。整个天空静谧异常,好似宇宙都已失去生气。静得空灵,静得虚无。
远远的,透过迷蒙的雾气,半空中忽然现出数缕身影,游走于空,御风而行。飘动的裙衫五彩斑斓,似嫦娥奔月,又似飞天仙子,冉冉而至。
依旧是宝石蓝长衫,依旧是清丽脱俗、美艳万端。看着颓败如废墟的山庄,楚天及众女神情黯然。黑红的残垣断壁之上,凝结着血块,眼前似乎又见飞洒的血水及惨烈的血腥。
楚天微微一怔,旋即,神情一定,立时心如止水,昂然举步。心绪平静得如同尘封的铜镜,再无一丝波澜。
祁刚、柳邙、柳虹飞、孙元坤、袁啸等人急迎而去。祁刚快步向前,未等楚天等人到得近前,祁刚已躬身道:“属下恭候门主大驾,并向各位少奶问安”
“哈哈”楚天大笑:“祁护法勿需多礼,快快请起”
“谢门主”祁刚起身,让过楚天,随着众女向庄内走去。
“庄主好”
“门主好”
“虹飞兄好”
“楚兄弟好”
“孙师爷好”
“少侠好”
众人边行边相互问好寒暄。一直走到山庄议事大厅,问好声方才停止。众人落座,丫环奉上香茗,爽朗的笑声不断传出大厅。将多日来笼罩山庄的阴霾一扫而空,庄中渐渐涌起杂乱的脚步声,整个山庄又恢复了生气。
柳邙看着神采浑朴、深邃难测的楚天,心中一阵惶然。丝毫没有岳丈的自信,眼见所来女子尚有不识之人,内心更加迷茫。但见如烟轻松愉悦的神情、愈加出尘的面容及隐隐中显露的湛然神韵,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直到现在,柳邙对众女的功力及手段依然是疑信参半。看着七位美绝天下的女子,实在想不出,那传闻中的血腥怎会与这些柔弱、美如天仙的姑娘连在一起。
楚天见柳邙神情不定,笑道:“血腥杀戮已暂时过去,庄主何以满怀忧虑”
柳邙见楚天相问,讪然道:“十数日来,山庄日夜遭受围攻,死伤惨重。所幸血腥远去,杀戮停止,但山庄已被血腥浸染。如今,血腥之气到处飘荡,此山庄已是凶险之地。老夫心中颇为忌惮,已思谋起另寻吉祥之处,再建山庄。”
“呵呵”楚天轻笑:“常人看来,血腥乃是不详之兆。但依晚辈之见,血腥处必是生气昂然,生灵相聚。众人纷纷相争之所,才会突起纷争,演成血腥。如能长久固守此地,则神鬼难入,何患之有”
楚天一席言语,非但柳邙听得惊愕不已,即便司徒艳、祁刚等众人也是听得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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