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太子在临安的口碑竟越发好了起来。
茶余饭后,百姓皆赞太子是微服出巡,为民除害的贤德储君。
这话传扬的连东宫,连凤仪宫都有所耳闻了。
太子暗自在心中感叹,宣绍虽辞了太傅之职,想来心中还是偏袒他的,这事儿办的多敞亮不让旁人污了他的名声。
虽说偷偷出宫的事儿在皇后那儿,又挨了骂,但太子心中还是美滋滋的。
烟雨和宣绍一直静静的在宣府里呆着,一个好好养伤,一个安心养胎。似乎外面的事儿,两人皆没有关注一般。
今日阳光正好,院子一角的红梅开的正好。
宣绍本想亲自为烟雨折一直红梅来插在瓶子里。
却被临窗而望的烟雨叫住,让人摆了画布,支了架子在院中。
“你与红梅比邻而立,甚是好看,自是一番风流姿态,比那开的妖艳的红梅还叫人移不开视线。”烟雨说着,就在画布前坐下,“正好,我不是欠着你一副画么此情此景倒是好得很。”
宣绍无奈一笑,“我是不累,你不怕冷么”
烟雨接过浮萍递来的暖炉,踹在怀里,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我不冷。”
她很久以前,就想好好画一副他的画,送给他。记得他书房博古架上最是显眼的位置还放着一个匣子,匣子里是她那日随手画的他的几张小相。那不过随意之作,哪里能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如今也好重新绘上一副,将那些拿不出手的画像换下来。
宣绍站在红梅边上,远远看着烟雨。
烟雨一面看他,一面在画布上落笔,专注非常。
她未提前调好颜料,今日便只细细勾出轮廓,便收了画布,待调好了颜料,再来填色。
宣绍终是可以动了,折了几只红梅,插在窗口的细口大肚瓷瓶里。
“待我画好了这幅画,你便可以挂在书房里了,瞧见画,便能想起我。”烟雨笑说。
宣绍轻笑,“瞧不见画,我也无时无刻不敢不想着你。”
烟雨掩口而笑,“你说的我好像河东狮一般。”
“怎么,你不是么坊间才多久不议论宣家少夫人是河东狮了,你就忘了”宣绍挑眉。
烟雨闻言,倒是将话岔向了别处,“我的话本效果可好”
宣绍点头,“夫人出马,自是所向披靡。”
“这么说你是打算支持太子的了”烟雨小心翼翼的卷起画布,低声问道。
记得曾经,无论是宣绍,还是宣夫人,都一再向她强调。宣家是忠于皇上的,绝无自己的私心,更不会结党营私。
可如今皇上无心政务,一心求道升仙,宣家作为肱骨重臣,劝诫皇帝不能,也是时候重新抉择了。
宣绍闻言,深深的看了烟雨一眼,“不是我打算支持太子。此时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只是路明阳已经寻到当初给了那对市井无赖的父子银钱,让他们还了赌债之人。顺藤摸瓜,查到了宫里,查到了二皇子身上。”
宣绍轻叹一声,“二皇子年幼,却有这般心思。倘若天下皆被交到这般心术不正之人的手中,乃是百姓之苦,天朝之不幸。”
烟雨闻言,反问道:“那日你还说太子心思太过单纯,如今又嫌二皇子太过有城府,在你看来,岂不是怎么样都不对”
宣绍摇头,“有城府不是坏事,但是要看心思用在何处。就好比一把刀,握在善人手中,便是杨善除恶的利器,握在恶人手中,便是行凶杀人的凶器。不在刀尔,在人心也。太子单纯,只要将其往正路上引,便是将利器交于善人手中。二皇子虽年幼,但却歹毒的心思已经成形,只怕不过究竟如何,还是要看皇上的心思。”
屋里只有烟雨和宣绍两人,本事不该议论的皇家之事,两人倒也说得无甚拘谨。好在有烟雨在,也不怕会让旁人偷听了去。
宣绍没有继续往下说,烟雨却是知道,他定然是已经有了安排。
这日皇帝守在丹炉房,眼瞧着玄机子又成功炼出一炉泛着莹莹光华的丹药来。
已有皱纹的龙颜之上,顿时一片喜色。
“皇上,”玄机子一面双手捧着托盘,献上丹药,一面觑着皇帝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不知皇上发现没有,近日出丹率很高。”
皇上笑着点头,亲手捏起一颗丹药来,放入口中,一脸享受的模样,“这是好事儿啊”
“是,是好事。以前贫道在山中灵气充裕之地,炼丹,也不曾有过如此高的成功几率,更不会有这么高的出丹率。皇宫虽紫气充裕,但贫道觉得,这也是上天给的一种预示”玄机子捧着净白的拂尘,高深莫测的说道。
皇帝闻言,凝神看他,“哦上天的预示道长不妨说说,这是预示着什么”
玄机子微微蹙眉,似是不愿开口。
他越是摆出一副不可说的样子,皇帝越是心急,“道长莫要遮遮掩掩吞吞吐吐,朕赎你无罪”
玄机子闻言,却是噗通跪倒在地,朝皇上行叩拜大礼。
“道长这是做什么”皇帝惊讶。
“皇上,贫道以为,这是上天预示皇上您的道升仙的契机到了”玄机子以头触底,说的分外认真。
皇帝闻言双手微微颤抖,“道长此言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道更不敢欺瞒圣上”玄机子沉声说道。
“哈哈哈,好好好”皇上连叹三声,一张虚胖的脸上竟绽放出光彩来,“这是好事啊,道长为何这般口气沉重”
“回禀皇上,以皇上的诚心,此事原不该拖上这么久。只是”玄机子欲言又止。
皇帝上前,亲自搀扶了玄机子起身。
“道长与朕相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道长有何话,但说无妨,说错了,朕也不会怪你的。”
“谢皇上”玄机子捧着拂尘道,“修道讲究身心归一,心无旁骛,皇上九五之尊,本是得天独厚的条件。可皇上心不净,这才一直未能突破。”
皇帝闻言皱眉,“朕如何心不净了朕已将旁的杂事都安排下去,一心和道长修道,这还叫心不静么”
“皇上息怒,敢问皇上可愿禅位,隐居凤凰山只做不闻世事的太上皇”玄机子沉声问道。
“大胆”皇上呵斥一声。
玄机子只微微俯身,面无惧色,“贫道莽撞。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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