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钗女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傲骨寒梅。
这算是慕清仰正面看到梅钗女的唯一想法。
与其他女子想比,身形稍显修长,眸如星子,却在眉尾微微上扬,显得比之一般女子倔强些,虽缺了些时下世人推崇的柔婉,却是在目光流转间,便明明白白地让瞧见她的人知道
这是个上得疆场,饮得敌血的女子。
同样诧异的印象也倒映在梅钗女眸中,她不禁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画卷。
比之画中风采慑人的女子有差,这个似乎觉醒了与她相同血脉的少年人,也许是因为他坎坷的身世,并没有如他年纪那般开朗,而是平静得显出一股淡淡的阴郁。
却也没有太阴郁得令人生厌,似乎是他本身就明白,坎坷的不是他的生活,是他周围的人,从而牵连出的一种忧虑。
想到这一节,梅钗女眸中便带了些许怜惜之色,身后的山水裙女子已然知情识趣地命人点了一壶香茶,让出草亭,退了去,临走前,一双柔婉美目略显疑惑地看了看慕清仰身后的少女片刻。
将二人让入坐中,梅钗女主动道:“适才未经丹青师卜卦,吾本以为你是那些天祭国闯入的蛮子,直到丹青师卜出你与吾确然有关,这才知道想岔了。”
慕清仰见苍桑专心致志与二师弟交流感情,轻咳了一声,便答道:“听前辈语气甚是熟稔,我想大概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我之身世也不过是同家兄处字面了解一二,难得有历练之机,前辈不妨开门见山。”
“你这直爽的性子倒是与我那故人有几分相似,不过知礼识趣这一节,她不如你”梅钗女叹了一声,道:“吾先前便闻讯,有北方天祭国人马违约破境而入,路上也抓了一人,搜魂之下知晓了他们此次是为了天祭国二十年前王脉叛逃之事而出动,天祭国国主已发诏令言,谁取得冰血王印,谁便是储君。”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慕清仰不禁回头看向苍桑。
后者扭头:“个人认为,如果放任你哥那样的渣男继承某少数民族国度的王位,那么亡国也是早晚的事基于这个推断,他确然当过该国太子。”
“证据”
“随地乱开后宫算吗”
“”
“表情不要这么复杂,诚然作为他一脉相承的兄弟,你要惨遭追杀了爱徒不哭,站着撸。”
作者有话要说:至于苍桑是来做什么的,他的地位就如同一个世情的观察者,经由他的眼睛看到的事物都会作出评价与总结规律,最终判决。然后就全文故事线来看,最后这个判决的高潮部分才是我设定的时候最喜欢的地方。
呐呐其实这文不适合连载追,因为前半部分常常不知所云,一口气看个二十万字,所有线索一把抓起的时候效果最佳,不过我写东西都是很随意的,大致列个大纲就撸袖子写了,有时候逻辑有说不通的地方实在是后期在修,原谅我吧:3」
、第十六章梅钗女其二
“还未问及这位姑娘与清仰关系”梅钗女打量了片刻藕荷色衣裙的少女,她袖子上的三层云纹已昭示她是九阙天宫下三宫的门人,不过体内灵力流动缓慢,竟似不会调动灵力一般,这不是下三宫门人应当有的水平。
雕枭幼崽啄了啄葱白指间夹着的点心,双翅一张,扑腾两下,停在手背上,体型竟似比起初醒来时大了一小圈。
听到梅钗女点名,苍桑并没有像梅钗女预想中露出一点局促,而是仅仅给了半个玩味的眼神:“你以什么立场问我这个问题慕清仰的长辈还是陌生人”
闻言,梅钗女忽然脸色复杂地看向慕清仰:“承母姓,慕,慕卿之仰兮是她的孩子。”
梅钗女的神色有些悲伤,闭目半晌,继续道:“这位姑娘说的不差,吾既以你之长辈自居,自该坦诚,之所以确定是你,乃是因为自你动用血脉之力,我手上的冰血王印便有了感应。”
她这么说着,揽起袖子解下右手的冰丝手套,手背上赫然露出像是无数血晶细线纠结而成的一道图腾,那些血线如同有生命一般微微跳动,甚至延伸出三四条细微的血丝,似乎要挣脱寄生的皮肤,如蛇一般向慕清仰方向探动。
梅钗女一按手腕处,那血色印记像是逐渐被抽离的细小血管一般钻出了她的手背,她再一点,将这道印记封在一个不化的冰晶球中,送至慕清仰身前。
看到这血色图腾瞬间,慕清仰眼中忽然传来一阵剧痛,这疼痛来得十分突然,似乎是眼底开始慢慢结冰一般,让他忍不住按住了眼睛。然而也只是片刻,精神力瞬息放大又瞬息收回,同时漆黑的眸色在红与黑中变幻了几番,抬头盯住梅钗女的眼睛。
“这是我的”
“与这姑娘身上残缺的神渊古印同列太古四大神印,此印称之为冰血王印”梅钗女瞳色幽深地看了看苍桑,继续道:“冰血王印一代只认一个传承之主,上一代是吾之故友也就是你之生母。那一年,吾与妖魔争斗,无意间闯入空间裂缝,亦被虚空风暴重创,迷失许久后偶然被传送入荒原之北的九国蛮夷之地”
溟光星花海木域。
“不过是个混迹流民巷的杂种若非父皇慈悲怜惜卯月后允你储位,你如今还在流民巷与野狗争食”
“所谓后生的就是不一样,脑子里装的草都比亲爹有过之而无不及。”叶求狂活动了一下指头,再攒一拳,携万钧之势轰然撼下,那叫嚣着的四皇子眼前一黑,脑中轰鸣之下基本上没有了叫嚣的力气。叶求狂依然一副欠扁的表情道:“按你的逻辑,流民巷的杂种都打不过的皇室废物,还想夺王印呵”
那四皇子无法再维持兽化之形,口中獠牙已断了一个,满口腥甜激发出无尽的怨恨:“冰血王印果然在你身上不过国师尚未动手,你日后也保不住。”
叶求狂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把他扔在地上,拿出一口淬寒匕首:“我在中域学到的规则是狼群的规则,无论什么样的猎物,都有其可取之处。你还年轻,大概有些皇族的游戏规则你不大清楚,为兄就教育你一下”
四皇子茫然地看着他拿着匕首在自己心口割开表皮,划下一道道图腾,忽然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
“天祭国以血脉立国,国民狂热崇拜血脉优等论调,然而也抵挡不住血脉分流的弱化大潮这时,每个天祭国王储与在任王都会知道一种使自己的血脉保持在俯视众生的状态的方法。我们叫它吞噬。”
“不必那么害怕,这方法还是国师那个老妖怪在窃国战争之后发明的,实际上不会遭受太多痛苦。对了你知道圈养的羊吗幼羊没几两肉,自然要放养一段时间让幼羊长大,不过即使放牧的牧场再大,羊角砥砺得再坚硬,最后也终将是牧羊人口中的食物。”最后一刀痕迹割就而成,那些纠缠的血迹,隐约见得是个吞尾蛇的形状,而叶求狂在四皇子眼里的容貌,已成了修罗恶鬼。
“天祭国传承秘法,同血脉一系,利用秘法可以互相吞噬,你死去的那一刻,你的记忆,你引以为傲的力量,都会转移到吞噬方身上。然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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