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地去,对我是杀是剐,我都不会阻拦你的任何行动。”
“我”慕清仰犹豫了片刻,道:“我绝没有想过害你,只不过想阻止容央那样的人继续出现。”
“若是容央,只怕晚了些”苍桑忽然勾起唇角,那神情演绎在娇美秀致的一张芙蓉面上,莫名有些惑人的意味:“先前他禁了一个叫赫凛的小儿的半魂讲授佛理,最近也遇到了困惑自行出饮沧楼了。”
慕清仰脸色微变:“赫凛果然是他下的手”
“我让他做的,那愚昧的凡人打断过你的腿,让他睡上一年半载又有何不可”
慕清仰心里一窝,有点无措道:“那那是为了我”
“你应当养成节省时间的观念,加快你的动作,否则我会不耐烦拉进度条的”苍桑话未说完,肩侧雕枭忽然一声尖唳,随即慕清仰闻声冲过来按住苍桑的肩头往一侧一躲,背后便有一道寒芒拉成光线,随着一声轻微破响,一条青翠的小蛇蜷曲着掉在身侧,蛇鳞瞬间爬满冰霜,随即砰然碎为一地冰晶。
“能一瞬间躲过毒蛇与吾之剑气,护住心爱之人,小辈你之反应力尚可入眼,不似你故乡之人那般令人作呕。”
飒飒竹林,忽入一道寒凉女声,莫名给人一种冰雪浇顶的感觉。
慕清仰呼吸微微一滞,却见苍桑依然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似乎也不想和那莫名女子交涉,便道:“承蒙青眼,不知前辈可否赐见”
那声音沉默片刻,忽然一道莫名力量勾扯了一下慕清仰,他身形一晃,荒碑的遗物毫无预兆地飞出。
“储位印”那女声狐疑了片刻,又似乎叹了口气,又将储位印送回了慕清仰手中:“剑宗之人皆是如此,便是给了他们保命之物,也终究护不住他们吾在飞白亭相候。”
言罢,空中忽来鹤唳,一对白鹤翩跹落入竹林,弓背低首,竟口吐人言道:“阁中长者今日便互相卜算赌着客人何时来临,晚一刻输一壶珍酿,如今未时一刻才至,却是让宿机长老输了丹青师一筹。贵客快行吧,再迟些时候,丹青师便该去观星台了。”
与中域之中那种等阶分明的宗门气氛不同,道宗不甚拘泥于礼数,于这鹤灵言语中,已是见微知著。
白鹤振翅而飞,深入层云,翼下一片浩淼竹海,延伸向远方直至云层中破云而出一道黑点,慕清仰不禁问道:“东洲沧海之外,与天宫齐名之宗门,门槛竟如此之低”
白鹤答道:“这倒不是,若是些大事,自当由主宗出面。而每逢溟光海汐月之时,阁中便会算准了必然有客自溟光星花海来,主宗很少有动向,一般的闲客,便由我接到辅宗。”
“死人也算”
“自然是生人才可,死人已是死物,对现世无从影响,便是赐予了机缘,命薄又如何消受”
慕清仰不说话,回头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苍桑那可未必,这里还有个不知是人是鬼,能把最极恶的凶徒从十八层地狱拉回人间作乱的存在。
沉思间,骤然云层一浓,风息云止,眼前一片苍翠化作化作山光水色,隐约见得檐角氤氲于水瀑间。
若说天宫治下的中域是庄严肃穆,一入道宗的地盘,便是如同入了隐士古居,赌书听泉,长袖挥毫。晚辈见了长者,拱手一笑,长者见了晚辈,挥袖一扫,继续沉思于眼下的一盘珍珑。
很让人放松的地方与其说是一方宗门,不妨说是高士居处,雅致宜然。
白鹤落地,便化作了个双髻童子,稽首道:“贵客自此小道可入飞白亭,自有人接待。只是若丹青师在作画,却不可打扰,稍待便是。”
这丹青师,慕清仰却是自越卿珑口中有所耳闻,此人是个女子,在瀚海渎湮阁中地位特殊,便是在这样一堆神棍聚集地,也是神棍得很有特色的一位。相传她参悟生死轮回道,感应天道,甚至能画出人的前世。
此时真假不论,却是勾起了慕清仰一点兴趣。
她能画出苍桑的前世吗
怀着这样的兴致,他回头一看,忽见苍桑脸色不太好。
“怎么”
苍桑忽然按住他的肩头,肃然道:“你以后想和这姑娘在一起私奔到月球,你哥会哭晕在厕所的。”
“为什么”慕清仰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道:“你看了她的记忆”
“这姑娘年方十八便有了十九个在记录的备胎,按照这个发展规律,马上就可以和叶求狂的渣男泡妞史一起青史留名了。”
“那她和我哥谁厉害”
苍桑沉思片刻,道:“你哥厉害,至少你哥看到我时把持住了,越卿珑根本把持不住。”
慕清仰欣然道:“她无所谓,本性使然。你把持住,我便放心了。”
“”
大约是暗处的侍者也忍不住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秀恩爱,出来领着他们沿着卵石小路,一路穿花拂柳地进了画苑。
最先映入眼中的是一片如新月般的荡笔墨池,时不时有点朱一笔般的红鱼在当中游荡,毫无不适之感。墨池月勾处,一方草亭,纱幔后隐约见得两位女子身影,一者山水泼墨裙,清逸出尘,一者漫身的冰白雪纹,唯有一支连枝红梅简单插在如云墨发间,墨香梅香,相得益彰。
山水裙的女子,挽袖执笔,虚点梅钗女眉心些许,虚无间勾勒出墨色涟漪,再一俯身点在素宣之上,大袖一拂,一张美人图作就。
“这女子眉目爽利,难为你记挂这些年,当年做出那种冒失之事,不惜得罪令兄。”
梅钗女微微一笑,声音沉静如寒月照水:“女子之中,她是吾此生唯一敬服之人,若非韶华早夭,如今也是纵横天荒之辈。”
“所以你虽有禁足令,但一听说我卜卦出近日有北方来客,便按捺不住了”
梅钗女稍稍沉默片刻,目光向纱帘外望去,恰巧对上慕清仰那双眼,淡淡对身侧女子交代一句:“也是无奈方借了你处行事,今日种种皆是吾与天祭国二十年前的因缘纠葛,还盼你能为吾慎言。”
gu903();山水裙的女子笑着荡了荡墨笔,眉目温婉:“我只不过是位小小画手,令兄自持身份,莫非还能利刃加身刑讯于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