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可现在见程晏也不说话,他只好硬着头皮再次恳求:“云浮,我知道朝中诸人都不愿意沾染此事,但是林兄毕竟是我们的同年,他也是一片丹心,请……”
他话还未说出口,只听程晏道:“不若让我夫人出来看如何裁夺,倒不是我不应承,曹兄也知道,当年之事,我夫人名声受累良多,若非是我们俩家都和睦,恐怕难有今日。”
当初若是他之前没有见过妙娘一面,没有对她心生好感,那么林寒哲和楚达的言论完全可以让他退亲,他坚持要退,家人也拿他没办法,又有妙娘那等名声,最痛苦的大概就是妙娘了。
而这一切说起来是那些冒充顾家的人和林家定亲有错,但林寒哲自己从不上门求证,反而说的沸沸扬扬的,岂不是败坏人家女子名节。
到后来,连他都因为此事成了横刀夺爱之人。
那还多亏了妙娘和他都是心志坚韧之人,此事他作为男子还好说,但是妙娘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
现在林寒哲的事情居然还敢求他,让人家照拂林寒哲,这话是怎么说的出口的。
曹澄一听说让妙娘出来,立马就拔腿而走,大概也是知道此事不妥。
程晏遂回去告知妙娘,妙娘笑道:“晏郎你真是促狭。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你替我出头,我很高兴,但是若林寒哲真是个能臣,是你要拉拢的人,那么你也不必顾忌我,反正日后晏郎出头了,我也跟着享福。”
“好,我明白了。”程晏也是一笑。
林家
聂夫人正劝聂六娘:“你这么急赤白脸的跟着去了,你的一儿一女如何是好?你不顾忌自己,总得顾忌他们吧。”
她知道女儿对林寒哲用情颇深,当初就是她一眼相中林寒哲,同时,林寒哲也没有让她们聂家失望,短短不过三年,就已经在皇帝身边侍讲了,可谓是前途无量。但就在此时却出了昏招,导致他被贬去外地。
还是前线啊,那可真是皇帝就没想过让林寒哲活着回来,她们聂家怎么可能看着女儿送死呢。
聂六娘却道:“哥儿姐儿日后就拜托爹娘了,女儿——”
“你是糊涂,你去了能做什么,你在京里,多帮忙走动一二,日后再把女婿调回来。你若是也去了,谁还替寒哲转圜,我可是听说宋掌院身子骨不大好了,准备辞官回乡的。”
聂夫人说完,见女儿表情些微松动,也终于放心下来。
聂六娘不去,那就只能把一切交给管家了,这管家还是从浔阳跟着来的,一直伺候在林寒哲身边极为忠心,现在林寒哲在养伤,外边的事情都是由他来告诉林寒哲。
“程云浮走动天子心腹程温的路子,让皇帝饶过了刘家后人,爷,这次咱们失算了。”
林寒哲其实早已从曹澄嘴里听说了,现在再听一遍,也只能苦笑了:“只要刘家没有灭族,我就心满意足了。”
看来凡事不能形而上学,什么都根据历史上的事情来,可他不知道万事万物并非一成不变的,日后切不可如此了,但同时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尽管京中有岳家还有曾经看好欣赏他的人身居高位,可失了圣心,日后即便做的再好,也不过是在外苦熬着。
况且还是辽阳那种地方,天寒地冻的,还时常打仗,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问管事:“夫人呢?我不日就要走,你让夫人好生安抚岳父岳母。”
却见管事为难道:“回禀爷,夫人她不去了,因为小少爷和小小姐都病了,聂夫人便说让夫人先把少爷和小姐照顾好。”
闻言,林寒哲又是苦笑不已。
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以前他就知道聂家看中他的才学,虽然婉拒,但聂家三番五次的招揽,因此他即便知道在历史上聂家下场不好,也还是娶了聂六娘,就是想着自己改变国家的同时,也能改变身边的人,没想到聂家背叛的如此之快。
就在此时,下人拿了一封信给林寒哲,说是程晏送过来的。
林寒哲看了一眼,又是苦笑连连,枉他自己还想招程晏为小弟,现在却被人家招揽了,官场上知遇之恩甚至大于生恩养恩,程晏拿出这封信是给他找了个靠山,这靠山还是他岳父,日后林寒哲上任有一府巡抚照拂,肯定日子会好过的多,但同时,他就要听命于程晏,以后做程晏的小弟了。
可他林寒哲能拒绝吗?不,不能。
第96章清醒
今年因为搬出来过年,妙娘难得的是轻松了许多,人少了事情就少了许多,只是再怎么比之前清闲些,但依旧还是很忙。
虽然不请戏酒,但是四处亲戚走动,朋友往来都归妙娘打理。
却说还未过正月十五,魏令月就病的起不来了,妙娘听闻忙去探病,这倒不是说她和魏令月关系多么好,所以去探病。而是魏令月的下人春樱过来说魏令月指定她过去,有东西要给她,让她过去一趟,二来还是因为韩渭和程晏关系不错,魏令月又是程晏表妹,宗房几位嫂子也都去看过了,妙娘不得不去。
上了马车,琉璃不禁感叹:“奴婢记得这魏姑娘还没满二十岁呢,怎么好端端病的这么重呢。说起来也是金尊玉贵的,以前奴婢每逢陪着太太回程家的时候,听说她漱口都用燕窝呢。”
妙娘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奇怪的,都说若是晏郎不过继,就会娶她,可我觉得不会。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宗房怎么可能选他做儿媳妇,那些话不过是费氏安慰她的罢了,只是她自己沉迷于此。”
琉璃一凛,不敢再多说什么。
车马很快就到了韩渭的府邸,韩家一直没分家,韩谏议早就升官了,也没有搬离旧宅,反而把隔壁的宅子买下来打通了,济济一堂的住着。
妙娘从东角门进去,一路亭台楼阁,假山怪石,足以见大家气象,仆从皆着红缎绿缎,富贵之气迎面扑来。
韩渭之父寒门出身,家境贫寒,发达之后,却很会经营,她一边走一边看,很快春樱出来了,带着她往内里走去。
“魏姐姐的病如何了?我们搬家后,一时都在忙,竟是不知道。”
她语带关心,让春樱忍不住流下泪来。
小姐本身父母双亡,常年住在姨母家中,宗房的几位奶奶们虽然都上门来看过她,但是关系也一般,更何况她不忿程晖将她嫁到韩家来,因此更是难受不已,始终和程家宗房不太亲近。
还好有谢霜小姐过来探望了几回,但是也仅仅只探望那几回,之后,谢霜就以年节下忙,并不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怕沾染了晦气。
还好今日晏二奶奶来了,她是程家如今最有出息的程晏之妻不说,更在族中有乐于助人的美名,听说她在今年雪灾时,以程家全族的名义放粥给流民贫民吃,对上京拮据的程家人也是能照拂就照拂,这让程家众人走出去都非常有面子。
“二奶奶,您跟着我过来吧。我们奶奶本只是风寒,哪里料到后来越来越重,几乎是米水都进不了了。”
妙娘忧心:“魏姐姐说起来也是我小时候的同伴,虽说她之前一直对我有所误会,后来两下疏远了,本想着来日方长,我们总有误会说和的一天,却没想到她竟然到如此地步。”
春樱闻言更是难过,她后来虽然听命于程晖,但是她伺候魏令月这么多年,主仆感情还在,如今见妙娘这般说,更是难过。
和她家小姐一般年纪的谢霜,已经是儿女双全,做了宗妇,说一不二。略小一些的顾妙娘,现下更是状元夫人,风光无限。可她家小姐却要奔赴黄泉,真是人各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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