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但程晷却实在是好相处太多了,他不仅见事明白,且才学高深,虽为宰辅之子,但待人异常和气,让林寒哲也颇受尊重。

这对于现代穿越过的人来说,程晷给予的尊重更让他觉得舒服,他要的也是一个尊重。

二人正谈论匈奴之事,管家进来说程晏过来,程晷淡淡的道:“就说我在会贵客,之后我再去找二弟。”

“是。”管家不敢多言。

程晷则道:“林兄,咱们再说这里互市的事情,林兄你见识不凡的很啊。”他心里想难道真有人是天生神授,就像互市之事,他还是在他爹召他应对的时候才知道的,内阁都还未票拟,林寒哲难道有先知的功能吗?

想到这里,他哪里还管什么程晏。

林寒哲不知道程晷是这般想的,只是觉得和程晷投契,他从后世而来,是知道这段屈辱的历史的,再过几十年国破家亡,百姓被屠城,江山被异族占领,从此汉民沦为下民……

他迫切想寻求人支持他的想法,他已经在今次会试发解,成了会元,对于殿试也是丝毫不畏惧,但能不能在朝堂上走的长远,还得在派系林立的朝廷找好靠山。

否则那翰林院状元探花无数,能真正出头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林寒哲呷了一口茶,又继续说了几句,不料整个人昏昏沉沉起来。

程晷做了个手势屏退下人,他看了看林寒哲的杯碟,让人换了一幅一模一样的杯盏来,把之前杯盏的水倒了个干净,新换的茶水和方才的深浅一样。

他抓紧机会,趁着此药药性还未过,问起林寒哲:“不知道我程晷日后前程如何?”

第29章谋事在人

“二弟,方才正和你那同窗聊的兴起,遂没让你进来,你那位同窗还真是有几分见识,我看他有王佐之才。”程晷笑的很开怀。

程晏点头:“我们老爷也说此子志向高远,没曾想晷哥你也是如此想的,倒是不谋而合了。”

程晷惊讶:“哦,二叔也是这般看寒哲的?看来此子日后定会不凡。”他素来知晓二叔有相人之明,既然二叔说出此话,肯定也是很看好林寒哲了。

但是他担心程晏因为顾家一事对林寒哲有些意见,不免道:“既然如此,二弟你和他是同窗,合该比我们更亲近才是,我知道你一向自负才学,但子曰:择其善者而从之,择其不善者而改之。你应该和他好好相处才是。”

程晏敷衍道:“好,晷哥说话我听便是。”

一看他的样子就是没有听进去,程晷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倒是让程晏很好笑,不过程晏偷笑的拿出海狗胆给他,程晷羞恼的很。

“晏弟?你这是做什么?”

程家二房家教极严,庶子是不能在嫡子出生前就有的,这样乱了儒家的规矩,但程家二房的情况又格外不同,二房的长辈们都年纪很大了,像他们这个年纪都抱孙子有的甚至抱曾孙了,可现在却还孙子一个都没见到,怎么不让人难过?

可惜韩氏进门三年还无所出,吴老太君给了孙媳妇面子,让她自己推荐一人进来给程晷做偏房,程晷倒是不同意,虽然纳了妾侍一个月,但从不进那妾侍的屋子。

可程晏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何必还扭捏呢?

故而,程晏笑道:“晷哥,我可是帮你。你要是再不去小嫂子的房里,那老太君可是不高兴的。”

程晷叹了一句:“哎,这都是我的不是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让长辈也替我操心。你嫂子待我一向我,偏偏我却……”

程晏摊手:“晷哥,你若是真的为了嫂子好,就快些有个孩子吧,即便是庶出,也可以奉养在嫂子膝下啊。咱们这些人本来就是过继的,老太君拖了这么多年,就是想要看到下一代出生。”

“你这是肺腑之言,我也晓得你说的是对的。”

“晷哥,你就是太仁义了。”程晏有些不满,他知道当年过继,晷哥是先被大伯母聂氏的弟弟看重,故而才有过继一事,因此他对聂家总是存着些许想报恩的心态,但子嗣大事可不是重感情的时候。

毕竟程晷可是他们二房的嫡长孙。

程晷苦笑:“晏弟你在宗房老相爷的栽培之下,自然和我不同,我这个人承别人的情太多,故而想报答也不会不顾忌人家。”

见他这般为难,程晏也道:“好好好,不提也罢。”

如此,程晷又同程晏道:“若是我真的没孩子,那也是我命中注定,晏弟你若到时候有多余子嗣,我也可以让他承继家业。”

却没想到程晏立马拒绝了:“我自己已经承受被过继的苦楚,岂还要我儿孙尝?晷哥,你的心意我明白,我却不愿。”

程晏就是这样,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他连谎话都不屑说。

程晷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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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妙娘自京中回去之后,休息了小半个月,程雅胎坐稳了,她夫婿在顺天府乡试还是未有名次,好在再顾清沅的照顾小,人倒是历练起来,得了顾清沅好几句夸奖,程雅也面上有光。

她听闻程氏提起五房的盛况,没有不羡慕的,还道:“曾经五房过的还不如咱们四房呢,现在倒好,后来居上了。”

妙娘就笑:“功成名就谁人都想,但是这做官儿的宦海浮沉也时常有之,他们虽然显达,也未必有两位舅舅活的自在呢。”

“这倒是了。”程雅闻言想起自家爹娘因为做富家翁,倒是比寻常人要年轻许多,这大概就是家宽出少年吧。

如此,她也想通了不少,回房时见了自己的夫婿,也不免语气和蔼了些:“你在姑父身边再试试,若是下次依旧不中,咱们就回江宁,做富家翁去。”

他夫婿听了大喜,二人本是表兄妹青梅竹马,但在望夫成龙上程雅态度坚决,认为不科举出不了头,一辈子碌碌无为任人宰割,但是正如表妹所言,你只看到别人的成功,却很难看到做官的危险。

看她姑父为官这么谨慎的人,差点被革职查办,还好他们生了个好女儿,保住了官位性命,可这世上多少官员没那么幸运。她只看到了官位下的荣华,却没看到里面暗藏的波涛汹涌。

人想通了,也就变得轻松了,程氏也乐见侄女儿的变化。

不过,她的另外一位侄女儿可就没这么松弛了,五娘的婚事原定于今年,但是新郎曹澄之父故去,曹澄不仅不能入太学读书,还要回家侍奉母亲,婚事还要等三年。

那个时候五娘年纪可就不小了,足足十九岁了,这其中变数也很大,顾清茂有意让女儿热孝出孝,这样也好替曹家守孝,侍奉曹澄之母,却被曹澄拒绝了,双方还不欢而散。

“五娘不嫁,六娘就没法出嫁?哎,还好你和她们不是亲姐妹,否则再等三年,黄花菜都凉了。”程氏也是有感而发。

妙娘不由得道:“您说的是,尤其是这位曹公子还返乡,更是不可测。但既然是三叔看重的,必定是有其长处的,若等三年再得一佳婿,也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