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常欢弄床上去,他再去和江墨想想其他办法才行。
谢常欢现下越看见温浮祝心越乱,想骂出口,想质问出口,可又怕一出口甚么都没了,索性又猛的挥了挥手,「你快走你快走,我想睡觉了。」
「好,我扶你过去。」
「不用,我能找着床,我没喝多,你赶紧出去吧。」
温浮祝愣了愣,也没多说别的,只闷声不响的出门去了,刚迈出去身后便嗙的一声合上了门。
他想回头再去叮嘱点,刚张嘴又觉得手上疼的厉害,算是反过乏儿来了,便也懒得多说了,径自又回了江墨那里。
江墨也是早就听到那边动静了,完全一个醉酒疯子吗,声音嚷嚷的也大。
江湖上这群下三滥
真搞不懂就温浮祝怎么就能觉得这人是个有才的了,此刻倒揣了一脸看好戏的笑,瞅着温浮祝一进来便将伤药又掷回了他怀里,「赶紧上吧,我在这边都听得那一声太响亮了。」
温浮祝淡嗯了声,面色平静的给自己的手重新涂了涂药,尔后又坐回了桌边。
江墨一看那架势就无语了,「你又不睡」
「你睡吧,好好恢复。我今晚大抵是睡不着的,那边一个醉汉,这边一个伤员,一旦被甚么人盯上了,你俩全要靠我拯救。」
江墨挑挑眉,觉得是理儿,而且他和温浮祝从来不用虚伪的客套,此刻大大方方脱了衣服,倒头就睡,由得他一夜静禅枯坐。
夜深时不知周边荒村哪里不开眼的鸟儿高鸣了那么几声,江墨倏忽醒了之后便瞧见大开的窗户外一漏阙月正明。
光明晃晃的泄进来,全洒在温浮祝身上,衬得他鼻尖上汗珠也更加晶莹。
就知道不能真信他当哨兵的,肯定不知心思又拐到思考哪件事儿上去了,如此专注,连自己醒了也不知道。
又忍不住睁大了眼将他仔细盯了会儿,江墨喉头微动,忽然想开口。
他有句话想和温浮祝讲。
其实原本也没想通自己这层心思,直到前几天和那群臭小子在那个谷底那边蹲点,稍作休息的时候,听到一个胆子大的问他,「哥,你是不是喜欢温太傅。」
一句话把他吓得差点没拿好手中的果子,「甚么」
他挑眉瞪眼,胡说些甚么鬼,他一个男的怎么会去喜欢另一个男的。
「嗳哟,不是,我就问问您看您还跟我急了就,就那个纸烟里头有个小伶人托我问的,他说瞧着您看温太傅那眼神不一样,还一直想撮合你们在一起呢,这样太傅也就不会四处乱跑了。说实在的,我们有你领着,我们心有底,纸烟没了温太傅罩着,他们在宫里头又是属于养老的,光养老也怕被欺负着所以您看您啥时候把太傅替他们绑回去」
江墨那时候皮笑肉不笑,「你想吃军棍了。」
吓得那个小子忙又匆忙递了几个果子过去,「嗳呀喂您赶紧吃,这果子贼甜,成当我刚才放屁。」
江墨继续板着脸,「让我就着你的屁吃梨,你胆子不小。」
周边人又是一群嘻嘻哈哈,江墨索性捧着梨单独往一旁站远了吃。
自己看他的眼神有不一样吗
後来又不是没有揪过那个羽鸦来问清楚,「我瞧他的时候是怎样的眼神」
「您温柔。」
「我这样子不温柔」
「前天三十军棍打下来的时候,您说您温柔吗」
「滚。」
「喳。」
「回来。」
「欸。」
「到底甚么样的眼神」
「不大好说,要不您上街随便盯个小媳妇怎么看自己丈夫的吧。」
「军棍五十。」
「」
「您上街随便盯个丈夫怎么瞧自己媳妇的。」
「军棍仍五十。」
「」得,我不说了。
可那之后,江墨却不是没在心底细思过这个事。但又觉得,细思下去有点怪。可是,可是还忍不住细思。
然后,然后他好像真就想明白了,自己竟然真的是喜欢他的。
这,这真是奇怪极了。
不过能有个人陪着也好,这么多年了,这么熟悉彼此,若是浮祝他不介意
嗳呀,这种事想想又不可能,温浮祝他这么多年了,早就跟四大皆空的出家人似的,他怎么还会有喜欢上别人这一说
但是,但是以后清冷宫笼里头,他俩能互相做个伴扶持着苏衍,也是不错啊。
可江墨此时却没说这话。
一是看温浮祝在想事情想的太认真,他不会去乱打扰。
二是现在不是时候。眼瞧着隗昇的政权开始有些不稳固了,家国大事放在前见面,儿女小情缘何要提这个人难道能不回隗昇了吗他早晚要回来的。
等稳定好这事再说吧,眼下更重要的,是现在这件件棘手的事,到底该怎么处理。
刚想到这儿江墨又是温柔一笑,反正浮祝在了,这些事由他全权负责思索,自己这个半吊子谋客没必要去节外生枝,只大胆的放开手,放心由他去做便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常欢,醒了么」
「醒,醒了。」谢常欢一醒来的时候,就是温浮祝神色温和的坐在他床边,清晨的光太亮太明,清清爽爽的照在他那一套山清水秀的衣服上,恍惚就把谢常欢看的像是自己在做梦梦中出现过无数次了,无数次在他那茶渡小筑里,自己也是这么毫无芥蒂毫无防备的醒来,揉揉眼,这个人许不定就是比他先起的,捧着茶坐在竹木小桌边,神色淡然的捧着书卷。
「大脑也已经清醒了么」
谢常欢撑着床榻半直起身子,一边去抓旁边的衣衫,一边揉眼睛,「嗯。」
未料想衣衫没抓进自己手里,自己忽又被他按住肩膀恶狠狠扑回了床上。
谢常欢痛唔了一声,他内伤还重着呢,这一下子突然的袭击也搞得他浑身一泛酸疼。
「是我昨晚考虑太不周,你这一身内伤着实不该乱动,且安心养几天吧。」
你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