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沙门被一推,便踉跄跌往火堆之中,寇谦之见状一急,竟忘情地箭步上前,抱住那小沙门在地上滚了几滚,扑灭他身上之火。那小沙门见典籍又全被烧了,不禁大哭。
卫士喝道:「何人大胆包天,竟敢救忤旨的刁民」
寇谦之身上虽有些被火所烧的狼狈态,但他毕竟权势极高,站定望向卫士,神情不怒自威,沉声道:「我乃国师万岁只下旨焚烧释典,并未下令伤人你们竟敢冒称圣旨,该当何罪」
众卫士一见到竟是国师亲自出面,当场都吓得不敢出声,高台之上的崔浩显得也有些意外,便亲自走下了台,仪态优美地对寇谦之略行礼,道:
「国师言重了」
寇谦之望着他走下来的丰采,崔浩出尘的仪态,此时不知为何竟显得非常讽刺。
崔浩道:「万岁命浩行事,何敢劳动国师亲自来此监督虚诞妖书已焚尽,想必天师会十分满意吧」
寇谦之心中激动,道:「司徒大人,这这是何必万岁对您言听计从,您的地位无人能动分毫,为何为何要如此不留情面」
崔浩微笑道:「国师说哪里话来臣浩只是奉命行事,非与释教有任何恩怨。何况驱逐胡神,能令道门更加显赫,国师应该高兴才是呀」
寇谦之明知这是托辞,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愤怒地说道:「但是你令无辜之人投火焚身,妄害人命,这又是什么道理」
崔浩看那熊熊燃烧的火堆一眼,眼中露出阴沉残忍的冷笑。
崔浩道:「国师,既然释教常云苦空无常,又何必执着于文字执着于生死那些引火自焚的沙门,想必是已观透奥义,正所谓求仁得仁,您也不必过忧」
寇谦之忍不住道:「万教皆有其义,贫道不敢妄论释教得失。但引帝王之权,擅行杀决,这绝非正道所为」
崔浩冷冷看向寇谦之,道:「国师的意思,是皇上所行,并非正道了」
寇谦之一愣,他当然不能说拓跋焘做错,竟被崔浩的话给堵得无话可说。
崔浩淡然道:「万岁厌恶仙后妖党已久,因此奉拜天师,这也是国师您长年的努力所致,如今开花结果,国师您却出面阻挡,令浩百思不解浩与国师同为汉人,浩以儒家治国之术,汉化魏民,国师以道教辅佐帝王,我们应该同心合力,密不相间才是希望国师您勿忘根本」
寇谦之更被崔浩这番振振之辞给说得张口结舌,他实在想不到:有人能把歪理说得这么正当、这么理所当然崔浩的口才令寇谦之根本无法招架。
崔浩见寇谦之愣然的样子,笑了一笑,道:「国事繁重,浩告退了」
崔浩说完,便登上车驾离去,寇谦之回过神,追了上去,攀住崔浩的车轼,叫道:「司徒大人留步难道您还打算赶尽杀绝吗」
崔浩冷看了寇谦之一眼,道:「诛恶务尽,国师您问这话岂不可笑」
寇谦之大惊,道:「已焚烧经典,司徒大人您还想做什么」
崔浩笑了笑,并不回答,下令道:「回府」
车驾缓缓往前行去,寇谦之抓紧车轼不放,犹自力劝道:「司徒大人您不能在万岁面前进此谗言,若是因此造成浩劫,将是千古之罪啊」
崔浩不加理会,竟自放下了车帘,沉声再道:「回府」
这声令下,马夫不敢再有迟疑,一挥马鞭,四马已发足奔起寇谦之没想到崔浩竟完全不忌惮他,又惊又急,但料想自己身为国师,崔浩应不致造次,便仍不肯放手,紧抓着车轼,叫道:「司徒大人司徒大人请听贫道一言,司徒大人」
但马匹真的开始疾奔了,寇谦之大吃一惊,急欲放手,不料却发现衣袖被夹住,一时难以抽身,整个人便被拖行开去。嗤的一声,寇谦之衣袖被扯破,他顿时失去重心,一个踉跄,人已被卷到车下,眼看就要被马蹄践踏而过,突然一股推力将寇谦之给平空推移了出去,寇谦之在地上滚了几滚,安然无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崔浩的车驾绝尘远去。
寇谦之想起方才的凶险,不禁浑身冷汗涔涔,他实在意想不到:崔浩竟敢如此大胆因此他只睁着双眼,呆然倒卧在地。
一只手伸至面前,有人说道:
「国师无恙乎」
寇谦之抬头一看,眼前之人正是陆寄风。陆寄风在人群之中,已经将一切尽入眼里,才及时出手,以内力将寇谦之推出车下,救了他一命。
寇谦之伸出手,让陆寄风拉住,把他拉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双腿都软了,方才只是千钧一发,他就要命丧蹄下。
寇谦之颤声道:「崔司徒崔司徒竟敢」
陆寄风道:「街市非议事之所,请国师移步领军府。」
寇谦之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与陆寄风一同前往领军府再作商议。
寇谦之与陆寄风在厅中安坐,见他仍神色惊惧,陆寄风忍不住道:「国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皇上为何会突然如此迷信天师,又自称能与天地同寿是您进言,能让皇上与天神相通,您不会不知道天师道场上的事」
寇谦之急道:「贫道贫道真的不知,天师道场之上,贫道也未曾去过,但确实有天师神出鬼没,降旨预言吉凶,无不应验天师允诺万岁长生,那也是万岁单独与天师面对时所得到的承诺,并无第二人在场」
陆寄风听了也不由得一愣,追问道:「通明宫向来是清修之地,怎么可能妄许凡人狂想杂念这与舞玄姬的行为又有何异国师,难道这些事都不曾禀报七子吗」
寇谦之讷讷不安地说道:「这这些事七子皆未曾置喙但师父曾嘱贫道,利用君王令道教大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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