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然以她的贤淑德能,绝对是不会次于道宗皇后萧观音的千古名旦后来萧奉先诬陷挞葛里、耶律余绪欲谋立晋土敖卢斡为帝,昏溃的天祚听信谗言杀了晋王,诛了挞葛里和其妻等,连文姻郴过,赐死了她,这一事件引的朝野不满,耶律余睹怒极叛投了金国完颜氏。
这就是一代名妃的可悲收场,道宗耶律洪基够昏晕了,天祚帝比他爷爷只强不差,并亲手葬送了辽国。
史事历历在脑海中浮现,安敬深邃眸光中不自觉的抹过一丝忧郁悲色,萧瑟瑟,我能改变你的命运吗
文妃府宅,夜宴置下了颇为奢侈的席面,辽人尽学汉人习俗,如今贵族人家开宴也是这般,虽说她失宠有年,但日常用度也不拮据,一则有皇宫贡给,二则姐丈挞葛里富可敌国,吃的用的倒是丝毫不缺。
“派了耶律齐去请那石少主,今夜也便试探他一番,我猜他是安衙内也是有因,若南北舟事背后东家真是乐寿安家郎,那几可断定隆德府煤石商贩的大东家也是此人,非是此人,也无法释明野狐岭高明的那出火阵伏击,只闻啸风口安家父子显尽神威,万人敌高宠斩的强贼胆丧,观石少主一行人等,确似乐寿那帮子悍兵,那安衙内又和宋廷皇后有亲戚关系,此次河东北边境的闹剧确是童贯给郑系做下的套,石少主若是安衙内,那便更讲的通了”,挞葛里到这里,又一拍大腿,兴奋的道:“果是此人,入辽必有所图”
文妃只静静听着,也不插话,她心思细腻,若不说话,别人也猜不到她想什么,耶律余睹眸光一闪道:“或依姐丈推论,他来辽的目的不外乎破坏童贯耍的把戏了,只是我等力有未逮,大同府是耶律淳掌着”
耶律淳,皇族亲贵,封魏王,因征讨女真人叛军不力,被天祚帝从东京辽阳府扔到西京大同府做留守。
说起来他是天祚的皇族叔,他父亲和道宗耶律洪基是兄弟,他与天祚父亲是族兄弟,天祚父亲没没当过皇帝,11o1年耶律洪基去世时直接把帝位传给了孙子耶律延禧,后来天祚帝追谥父亲耶律浚为辽顺宗。
文妃这时道:“妹丈与那北院林牙耶律大石有私交,闻说此人正是魏王侄子,也是罕有的青壮俊彦。”
耶律大石,时任北枢密院林牙,故人称大石林牙或林牙大石,实际上“林牙”这个官职也不高,只是大林牙院的执事官员,林牙上面还有林牙承旨,都林牙等,下面有左、右林牙,一说林牙基本就是北院官员了,以前南北泾渭分明,自景宗时期韩德让私通皇后萧绰立了辽圣宗,他就一飞冲天,总领了北院南院大权,自那以后南院也有契丹人为官了,但是北院还是很少有汉人去当权,南面的契丹官称南面林牙。
1114年的这个时候,耶律大石才二十七岁,但他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了,但还没引起萧奉先的注意。
萧奉先在辽国何等权势哪会把一个小小林牙放在心上就是大石的叔叔魏王耶律淳他也不爱搭理。
耶律余睹苦笑了一下“娘娘,林牙大石颇有志向,才干也出众,为人也够义气,你们三姐妹大父房这一乘,被后族这般排挤,他仍暗中与我交往,已属不易,其它的我亦不敢轻易与他说,这人心机也深的很”
文妃想想也是,自已这一系再贵也贵不过后族,萧奉先是太祖皇后述律平一族第七世孙,包括萧皇后、萧元妃都是,大父房一系却要排在后族下面了,当然,说起来一帐三房,那都是辽国显赫的大贵族。
“妹丈虑事周详,倒是我心急了些,不过林牙大石可暗中结交,以此人才智,不出数年必当大任”
挞葛里也这般认为,别看他平素务着经商,其实心思全在政治方面,言商却只为辅政,这也是萧奉先为何欲先拔除自已的一个原因,挞葛里在辽国影响是颇大的,他的家产若移出去,辽国经济先崩塌半壁。
“抛开这些不论,只是那石少主今晚我们如何试他此人年纪是轻,但绝不是易与之辈”
文妃美眸一转,计上心来“若非迫他抖明了身份,只怕不妥,他若真是与宋廷皇后有亲戚关系的安家小郎,我自有计较,但能得到相助,我萧瑟瑟不惜一切代价,夜里寻个机合,我与他私谈更为妥善。
萧家女人一惯强势,认准的事便会硬着头皮去做,就想当年景宗皇后萧绰,私通汉臣韩德让,但最终她成了萧太后,手权辽国大权,与她相好的韩德让风云了好些年,此时听文妃萧瑟瑟这般说,二人皆一震。
安敬也猜测着挞葛里总要谢厚一下自已这个救命恩人的吧至于会不会引自已去见他族中显贵就不好说了,耶律齐来请时,衙内也就欣然应诺了,莺美建议他带着呼延娇去便可,自已夜里暗随杨再兴出城。
安敬知是她怕杨满堂落入陷井,也就点了点头,于是就领着做男人打扮的呼延娇一同跟着耶律齐走了。
入了皇城,直接就去了文妃府宅,萧家三个姐妹都出来见了衙内,无不被他俊秀无伦的气质所惊心。
双方客套也是免不了的,安敬也小心翼翼的应付,必竟在坐的有天祚帝文妃,再失宠人家也是妃子。
宴间安敬引荐了呼延娇,说是自己妻室,只做男装为行走方便,酒过三旬,萧大姐萧三妹两个人便拉着呼延娇去挑什么谢厚礼物,推托不过,衙内也只得点头让她去了,心忖,挞葛里不至于趁机害自已吧
这边三个女人才去,挞葛里和耶律佘睹也寻借口离开了,言说喝多了酒,头有些昏沉,自去外边凉爽。
安敬何等的聪明,对方摆明了给自已一个与文妃说话的机会,他心中一震,莫不是我露了什么破绽
那文妃秀气无伦,美眸深深望了一眼安敬,咬咬银牙便道:“萧瑟瑟只问一句,你可是乐寿安家小郎”
果然,安敬并没有震惊,只是淡淡一笑,朝文妃拱手道:“我自讨未露出破绽,但还是低估了娘娘”
文妃听他认帐,眼底隐露一丝喜色,但面上神情却是一沉,声厉道:“你只身犯险,可知九死一生”
“娘娘莫要诈我,安文恭虽是一介文儒,却具钢骨铁胆,啸风口无惧,野狐岭无惧,此时焉能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