俸禄全都自己食用了,你怎么能比得上魏成呢”翟璜满脸羞愧,向李悝谢罪说:“我这粗鄙之人,说话失言,请您原谅。”
李悝见识非凡,被魏文侯任命为魏国上地郡守。上地郡为魏文侯设置,西与秦国为邻,是魏国的边防要地,常与秦国发生军事冲突。为使上地郡军民提高射箭技术,他下令以射箭来决断那些久拖不决的诉讼案曲直,凡射中者胜,射不中者负。李悝下达此条郡守令后,上地人们争相练习射技,日夜不停。后与秦军作战,由于魏人射技精良,大败秦军。
李悝治理上地有功,魏成去世后,便被魏文侯任命为相国。李悝在魏国选贤任能,赏罚严明,主张废止世袭贵族特权,号召“食有劳而禄有功,使有能而赏必行、罚必当。”李悝将无功而食禄者称为淫民,要“夺淫民之禄以来安四方之土”。李悝统一分配全国耕地,督促农夫勤于耕作。为防饥荒,李悝还推行平籴法,在丰收时平价收购粮食储存,发生饥荒时平价卖给百姓,取有余以补不足,防谷物甚贵而扰民、甚贱而伤农。这些措施的实行,极大地促进了魏国农业生产发展,使魏国因此而富强。
魏文侯曾跟孔子得意弟子卜商学习儒教,李悝向魏文侯辩解说:“治国当重视法律,而不要推行儒家的礼。法律有两个作用,一是定分止争。一个兔子跑,很多的人去追,但对于集市上的那么多的兔子,却看也不看。这不是不想要兔子,而是所有权已经确定,不能再争夺了,因此要明确土地和财物的所有权。如果有人抢夺土地和财物,就是违背法律,要受到制裁。二是兴功惧暴。按功劳与才干授予官职,这是公平的、正确的。如果平民有战功,就可以因此跻身政界;如果奴隶有战功,就可以烧其奴籍丹书。从这点看,维护贵族特权的儒家礼制是落后的、不公平的。另外,设立了法律,就会使那些不法之徒感到恐惧。”魏文侯非常相信李悝,便放下儒学,让其制订法律并推行。李悝汇集各国刑典,著成法经一书,分盗法、贼法、囚法、捕法、杂律和具律六篇。自此,李悝被称为法家。
被废齐康公的意愿,成了千古的缺憾
魏国将相各展其才,国家安定,“三晋”中数魏国最强。齐国相国田和见魏国强大,魏文侯又深得天下人心,便主动派人与魏国结好,并请魏文侯出面向周王室请求,想效仿“三晋”,“泼大雨”,自立为君。这时周威烈王己逝,周安王继位,周王室势力更加衰微。周安王同意了魏文侯的请求,下诏封田和为诸侯,仍为齐国。此时齐平公早已去逝,齐康公在位。田和就将齐康公放逐到一个海岛上去。田和为齐君后,即齐太公。田氏从陈国公子陈完逃奔齐国,传到十世到田和时,取代姜姓齐国而自立。姜姓齐国传了三十二任,自此姜氏齐国宗祀断绝,齐国归田氏。昔周公姬旦受封鲁,姜太公受封齐。二人受封后,姜太公问周公姬旦:“何以治鲁”周公姬旦说:“尊尊亲亲。”意思是推重世家,尊崇宗族。姜太公说:“鲁从此弱矣。”周公姬旦问姜太公:“何以治齐”姜太公说:“举贤而尚功。”意思是有功必赏,唯才是举。周公姬旦说:“后世必有劫杀之君。”如今姜氏齐国果然被周公姬旦料中。
被废的齐康公在海岛上孤苦生活,不由叹道:“鲁国果然没有出现异姓篡位,但鲁国确实越来越弱小。齐国任人唯贤,国力不断强盛,至先君齐桓公小白,成为天下诸侯盟主,但姜姓齐国却遭受宗室易主的灾祸。”被废齐康公不去想姜太公、周公姬旦的聪慧,而去一味相信风水。
被废的齐康公燃起了姜齐子孙东山再起之梦,他选择了太平岭一处宝地作为自己死后陵地。这太平岭兽走禽飞,鸟语花香,蝶飞蝉鸣,一派诗情画意,让被废齐康公看中。这被废齐康公只有一个儿子,行为怪僻,生性倔犟。齐康公有生之年,他叫儿子往西走,儿子必定往东去。父子之间,总南辕北辙、背道而驰,拗拧儿子绞着劲儿与齐康公对着干。为了实现自己死后能够安葬在自己选择的理想陵地的愿望,齐康公挖空心思,想方设法把拗拧儿子带到自己所选陵地前,煞有其事地指着太平岭巅峰,对儿子说:“我死后,你就把我葬在那顶上吧,让我与这永世共存”齐康公指顶为葬的本意,是企盼儿子依然如故地反其道而行之,把自己葬在所站的山坡之下。然而世事难料,被废康公去世之后,齐康公那位拗拧儿子心想,自己一辈子没有听父亲的话,现在父亲不在了,就听他一次话吧,一反常态地遵从被废齐康公的临终遗嘱,真的把齐康公葬在了岭顶上。被废齐康公的意愿,成了千古的缺憾。
遍游列国,寻访勇士刺杀侠累
一个诸侯国,民众百万,君臣不过数百数千,普通百姓占绝大多数,但历史记载君臣的多,表述普通百姓的少。此时的齐国与韩国民间,发生了一件可歌可泣的事。
滚滚黄河水,奔流不复回,转眼之间,周平王东迁三百五十余年过去了。再说韩国,韩景侯韩虔成为诸侯后,将韩国都城自宜阳迁至阳翟。韩景侯去逝后,其子韩取继位,即韩烈侯。韩烈侯拜侠累为相国。
侠累未得志时曾与严遂为兄弟,侠累家贫而严遂家富,严遂供他日常费用,又出钱助他游仕。侠累为韩国相国后,严遂希望他能将自己举荐给韩烈侯,结果一等数月,连侠累的面都见不上。严遂用自己的家财贿赂韩烈侯左右,终于得到韩烈侯召见。韩烈侯看重严遂,想加以任用,侠累却在韩烈侯面前数说严遂短处,阻止韩烈侯起用严遂。严遂闻听此事,愤恨到极点,离开韩国,遍游列国,寻访勇士刺杀侠累。
严遂来到齐国,见有人在店铺中宰牛。只见那人高举大斧,一斧就将牛砍得筋骨折断,毫不费力。严遂见那人相貌威武,口音不像齐国人,便走过去与其交谈。严遂问那人姓名来历,那人说道:“在下名叫聂政,魏国人,因性情耿直,得罪了乡邻,这才带老母与姐逃到此地,以屠牛为业。”
第二日,严遂整理衣冠,前去拜访聂政,邀请他来到一家饭馆,将一匣珍珠赠送给他。严遂说道:“听说你有老母在堂,我特向你献上这点小小礼物,想帮你赡养老母。”聂政说:“先生帮我赡养母亲,也一定有用我之处。若不说明白,我决不敢接受如此重礼。”严遂便将侠累忘恩负义、自己寻求勇士将他刺杀一事告诉聂政。聂政说:“前辈勇士专诸有言,老母在堂,不敢将性命交给别人。请先生另访别的勇士,在下不敢白受先生的重礼。”严遂说:“我敬佩你的大义,想与你结为兄弟,又怎敢以自己私事来夺取你对母亲的一片孝心呢”聂政无奈,只得将珍珠收下,用其中一半为其姐做了嫁妆,留下一半供养母亲。
这年年末,聂母病逝,严遂前去哭吊,又为聂政代理丧事。聂政将母亲安葬后,对严遂说:“现在我的性命就是先生您的了,请先生驱使,不必为我担心。”严遂想为他物色车马随从,聂政说:“相国既是至贵之人,出入定会有许多武士跟随,因此只能智取,不能硬拼。我只带上一把锋利匕首,到时相机行事就行了。现在,我就与先生永别了。”严遂掉泪,一直相送百里。
聂政与其姐侠义事迹,传回老家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