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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 龟蛋 2347 字 2023-10-04

会逼迫自己喝下那碗药,但事实,胡璇只稍作婉拒,宴子桀撒娇般地央求,说这一天不同往日,想要特别的欢愉,胡璇便依了他。

明明在看到那种东西时倍感耻辱与不甘,却还是喝了下去。倒底是假意温情哄骗、抑或是心底动摇情难自禁,胡璇已无心分辨。

胡璇隐隐记得宴子桀一直撩拨挑弄,让自己几番失控。夜中小做休憩的时候,宴子桀尚拿出那三块碎玉,说他如何珍惜这份长长久久的情意,依旧要自己许诺长厢厮守胡璇那时候神智不算清淅,他只能记得自己该是满怀悲愤,恼羞成怒却又不敢发作,该是压抑着情绪怒诉了些狠话,却在次日醒来时,全然记不起只是那碎玉的一片,已被匠师钻了孔,穿了根红绳,赫然挂在颈项前。

宴子桀自那一夜尝到了好处,之后又几度想要如法泡制。但胡璇似乎认定了那一日确是特别所致,竟再也不肯依从。宴子桀失望之余,不好逼迫,情事上免不了更加纠缠。胡璇实在吃不消他的折腾劲,入了初冬的时候,终于又犯了这一年中第三次的晕眩症。

尽管胡璇这个毛病宴子桀心中有数,但眼见在自己的龙床上把人折腾到不省人世,当时还是手忙脚乱了一番。待到次日宴子桀下朝,胡璇醒来的时候,这位国君已将有两日一夜不曾合眼。

让宴子桀十分委屈的是,尽管自己熬得神色憔悴,但胡璇见到自己的头一句话,竟然是想念弟弟。宴子桀一边委屈,一边又不想他不开心,心时明明担心着胡璇是不是又弄出什么玄虚来,却仍旧硬着头皮答应让他们兄弟会面。

只是宴子桀心想,以胡璇病情初愈做借口,不让胡璇出宫,只接胡珂一人进宫,安排人盯住了他二人,还能闹出什么把戏来

而当天胡珂进宫,宴子桀也确是这么做的。虽然他自己仍在上朝,早便安排了一纵内宫侍卫环护流苏菀,又命自己信任的两个内侍太监守在胡璇房中,将胡璇与胡珂的对话内容转述自己。待到下朝,也不管兄弟二人乐意还是不乐意,自顾逗弄宁儿,死皮懒脸地一直蹭到天色变暗,胡珂离宫。

那天之后,就有胡珂府中侍人上报,说想是胡珂因为担心兄长病情,回府之后便大病一场,卧床不起。宴子桀立时派了御医前去医治,胡珂却无论如何也难以痊愈,落下了个腿脚瘫痪不能行走的怪病。人终日坐卧于房中,大小解皆要人扶持,起初胡璇甚是伤心,宴子桀只好准他出宫探望。待到日子久了,胡璇似乎也认了命,出宫入宫也不是件小事,才渐渐去得少了。

其实宴子桀日理万机,即便他每天都有几个时辰与胡璇相守,但实难在两人独处的时候窥探到胡璇的动向可是以胡璇的身份,如果不动用足够的精神摆布人力物力,他也实难由这身宫之中脱身。

所以即便胡璇掩藏得再深,但因为牵涉实在太大,宴子桀接到张劲又一次秘疏的时候,便已经确定了胡璇的动势。

这时适逢年底,宫中为筹办庆典,免不了多些运送贡品物事出出入入的车马,而还都进贺的官员也陆陆续续地往来。宴子桀就借着这个时机,秘令张劲使五千精兵侨装分散入城,并令张劲本人以述职为由还都。

到了大年这一天,皇宫内外无处不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上午仍有各部官员出入中宫,宴子桀除了做庆典之前的礼祭,也在中宫停留颇久不得脱身。到了午膳时,才得了空档,来到胡璇的厢园,一同进膳。

如今已是深冬,气候十分干冷。房间正中燃着火炉,因怕宁儿不懂事误撞上去,尚有四名内宫太监背向火炉面朝外环立于房中。

流苏苑里不成文的规举早已自成一格,是以宴子桀到的时候,胡璇仍是没听到传报,正在盘腿坐在房中床塌上,拿着结了红绫的摇鼓逗弄宁儿。

于宴子桀本身来说,胡璇没发觉自己来的时候,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地看上一会儿,也是十分得趣的事情。

今天胡璇穿了一身嫩青的夹袄,腰系着一系深蓝的缎带,宴子桀十分满意地看到自己送胡璇的碧玉系在他的腰侧。宁儿则穿了一身喜庆的粉红小袄,肥胖的小腿儿被棉裤包得严实,拐着个圈形坐在黑底儿红花的锦蒲团上,正扬着手仿佛想要抢下胡璇手中的花鼓。

胡璇似乎今天心情特别好,有意逗弄宁儿,偏偏让抓不到。宁儿似乎着了急,晃晃悠悠地要站起身来,却腿脚不稳,没待站起就踩上自己的裤脚,四脚朝天又摔在软棉棉的被褥上。

即便是这样,胡璇仍怕摔痛他,忙倾身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宁儿环在怀里,清秀的脸上洋溢着宠溺疼爱的笑容。

宴子桀只这么看着,便情难自禁地动起情来。明知自己一旦走进房去,一切便似梦境一般转瞬不见,却仍是鬼使神差地挑开垂帘走了进去。

胡璇是皇子出身,自幼便知道这看似欢庆的几天,其实帝王只是在晚宴时颇算享受,但又或因白日里忙碌不可开胶,直至晚宴仍旧疲惫的情况也不足为奇。所以宴子桀这时仍要抽空来坐坐,是让胡璇颇感意外,而心中想到这或许真是二人最后一面,又免不了几分忐忑、几分伤怀。

之所以在这一天谋事,并非是事有凑巧,而是胡璇几度前思后想,最后挑定的日子。胡璇虽然不知道宴子桀即位之后如何改制,但依前年在宫中所见,与旧时自家过年并无太大的异处。

由这一天到年初的几天,大小庆宴不断,内宫中任何一处天子有可能驾临地方虽然依旧井然有序,但也正因如此、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马虎,内宫侍从才特别忙碌。这样的时候,手抱绫罗稠缎、拖盘抱盏的宫人在各个厢园小路随处可见,御膳房、浣洗房、御药房等等诸如此类能与庆宴祭典搭上边的地方,大车轻驾进进出出也就不足为奇这是一年中绝无仅有混水摸鱼的好机会,胡璇等啊挨啊,也就盼的这一天。

宴子桀一来,侍女便适时地抱过宁儿,带他到另一间厢间。这时便有内侍陆序侍候宴子桀洗漱传膳。

宴子桀落坐,胡璇也与平日无异,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有宫女来奉汤分菜时,胡璇也不知是自己心里有鬼,或是真的被宴子桀看出了什么端倪,只觉得他的双眼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

gu903();胡璇心中虽然不安,但此刻若稍有不慎,定会功亏一溃。当下微微侧头,轻声问道:“皇上有话要说”余光中,果见宴子桀确是盯着自己,微微带笑。那神色之间,并没有让胡璇感觉到特别的危险气息,而相反,越是想着这可能是最后一面、越是看着他那人畜无害的笑容,胡璇的心底,就越发泛起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