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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 龟蛋 2224 字 2023-10-04

“荆大哥”

是不是该感谢他给自己下得不是毒药我却伤你至此

“子桀,喝药了。”胡璇穿著补钉的长袍,微微笑著,由外面端了碗汤药进来,边吹著气,小心的交在自己手中:“今天我在集上买了你爱吃的银耳乳鸽,一会儿你可以打打牙祭了。”

宴子桀怔怔的在这间桐城边郊民居的小房中站著,房中点著昏暗的油灯,物是人非,他的字字句句却异常清楚的在耳盼回荡。

自己告诉他,只有他才是自己最亲的人在自己心中,远胜於想要杀掉自己的手足兄弟他几近喜极而泣的拥著自己:“桀我的桀回来了”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自己虎落平阳,他仍旧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只是当时为了让喜欢自己的他,心甘情愿的为自己付出才小施亲近最多还有一些感动,对他为自己付出的感动可是为什麽如今回想起自己那样待他,却仿佛心头被什麽堵住了一般难以呼吸的压抑

门前这条小路,每天天近傍晚,胡璇都急匆匆的小跑著赶回来,自己就坐在门栏前望著远处的他,白析的脸庞因为大量的运动沾染了红潮,还带著些额角上落下的汗水

而如今也是那个时辰,夕阳西下,心中知道他不会再出现,苍凉之意让他觉得这个西北边城的冬季尤为清冷。

小院住著的一对老夫妇送走了当初落魄、而今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得了他一大笔莫明其妙的赏金当初的房钱他那个书生样的哥哥那时不是付过了麽

四个侍卫和两名太监变了装跟在身後,宴子桀亦微服改扮,一身精绣枣色的棉袍。

远处传来马踢声,宴子桀回过头,叶纳与张劲也穿了平常富贵人家般的衣物,由远处驱马而来。

“公子”叶纳一见了宴子桀,一张娇俏的小脸上便现出欢愉的笑意:“如期完成,一切如公子安排,妥妥贴贴。”

张劲也抢不过她一连串落珠似的奏报,便跟在叶纳身後,向宴子桀跪了个礼。

“嗯。”宴子桀扯出一抹笑意:“如此甚好,咱们回去吧”身後的太监明白主子的意思,当下二人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开,不一会儿,便在付近的小巷牵来了七匹健马。

一行人上了马,叶纳兀自绕著宴子桀,将白天在城外见闻的趣事说与他听,直到一行人策马驰起,她仍意犹未尽的说回去接著讲。

宴子桀却全然听不进她在说些什麽,心思就在熟悉的街道上,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胡璇被罗英杰等人围在豔月楼前欺凌那时候自己虽然体虚瘫倒,却听他兀自凄凉的向众人企求救自己

你真的那麽爱朕为什麽一定要离开是因为,阮鋆芷那个女人麽这件事,真的是自己错了吧那必竟是他的发妻不该任由自己一时兴起故作非为真的伤了你的心,所以你才会那样哀伤的说:“让我走或让我死”

可是那个女人,她贪恋的就是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就算不是朕,只要谁是皇帝,她就会扑向谁的怀抱,你、你为何执著於她,一定要离开朕

宴子桀已然不再为自己思忆起胡璇感到莫明惊诧,他离开的这些天,只要空下来不谈战事,无论与叶纳还是宫女在一起,她们对自己讲起什麽,自己都神思游走,仿佛回忆起一切就是理所当然的,他的一笑一颦、音容笑貌,与自己一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便似心魔一样在脑海中任何一个地方回荡。

原来一直以来,朕害怕的便是他的背叛不只因为他还有胡国旧势的力量,而是因为,他的背叛,仅仅是背叛,无论後果如何,都会令自己心痛正因如此当初才根本不想给他机会去游说胡珂,这些都只是因为,不想让他离开自己,有机会背叛自己而已就如今日他的离开,会让自己魂牵梦绕,无休无止

记忆中,自己孩童时还在胡国皇宫中他温文尔雅的样子已然模糊,总是仿佛微微笑著望著自己,如此而已。可取而代之的,盘旋在脑海中剩下的一切,常常是他含怨寂寞的神情、悲哀的望著自己

熟悉的御书房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宴子桀才努力克制自己镇定了心神,翻身下马,健步入殿,身後叶纳与张劲随著他进了去。

宴子桀铺张开地势草图,点著上面两座山峰标识之地向张劲道:“今夜一战,便决定大宴的命运,张太守,朕今天,可丝毫容不得差错。”

叶纳探首看了看地图,上面宴子桀指的两座小山峰,便是西出桐城面里之外的两座山群的断口处。

这两座山峰隔开了西砥与中原的交接。常年以来,一直是西砥占领的要驿,雷延武上次败阵而逃,退回这处,子桀折损了六万精骑,今天,只要夺下这个要处,换由宴国阵守,西砥便是有通天之能,想攻入中原,失了门户,百年之内,怕是无望了。

于叶纳来说,虽然西砥是自己的故乡,那里有自己的父皇、母後、兄弟姐妹可是如果在大漠的一边安居乐业,不试图进犯中原,过著两处安居的生活的话,又何尝不可自己曾经也随哥哥莫查和几度争战,无非换来的就是尸积如山,当时的自己,却觉得荣耀至极可是一切,便从见了面前这个俊郎的男人改变了,原来自己不过就想做他的娇妻,陪在他的身边,无论他是个皇帝、平民每天同他守在一起,便是此生所望

好在子桀令自己与守城幅将一同待守桐城,若是真的随他前去参战,心中不免悲伤可是不去,又真担心他的伤势,会不会连累他再入险境

“去罢”宴子桀微微点头,示意张劲退下。然後双目直直的盯著那张牛皮的地形图,眉宇间纠结出复杂的神色。

胡璇被押跪在地上,眼前可见的,只是男人的一双熊皮靴子。

“我的部下说捉到了宴国的间隙”雷延武高高在上的藐著他,用几近调笑的口吻道:“我却以为你根本便是要来找我的”

胡璇微微抬起头来。身後的两个壮兵又将他压低。

雷延武对他们命令似的说了句什麽,西砥的语言,胡璇听不懂,但压在他背上的手却松了些,让他能够直起腰来。

面上微微扯出淡笑:“我确是来寻你的。”

“上次用火药,这次用什麽”雷延武纠结起眉眼,蹲身凑近了胡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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