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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高兴,转身去点第二个。

点燃往回跑到一半,脚下的拖鞋滑了滑,落在了后边。我本是赤着脚的,便不敢再往下踩,站在原地呆了呆。

就这么一瞬间,我忽然想起炮竹还没响呢正打算咬牙往前跑,沈钦隽已经跑到我怕身边,几乎将我半抱起来,转了身,自己背对着爆竹,还顺势将我的脑袋压在了他怀里。

砰的一声巨响,比第一个更大声,也更澎湃。

他的双手捂在我耳朵上,而我仰起头,看着那颗爆竹冲天而起,在空中又炸响了一次,又重重的落下来。顺着那道轨迹,我看见他的表情,正专注的看着我,深棕色如琥珀的眸子里倒映着我自己的脸我的表情呆呆的,又或许是因为太冷,冻得脸颊通红。

明明没有星光,亦没有月光,可我在他的眼睛中读到了一些晶晶亮亮的碎片,依稀是往事,美得让人心碎。我沉醉在这样的目光中,他已经很快的低下头,轻轻吻了我的眉心。

那一下快得不可思议,几乎是电光般一闪而过,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开了我,低低的说:“小孩快活多灾难,你还是呆一旁看吧。”

他把拖鞋捡回来,放在我脚边,我麻木的穿进去,听到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他看了我一眼,神气间回复了往日的漫不经心:“没什么意思。”

我咬唇看着他,怔怔的想要哭出来:“你说了只是演戏”

只是演戏啊他凭什么亲我

他看了我一眼,毫不在意:“小姑娘,你想的太多了。”

我是想多了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我想多

我死死的看着他,他却将我拉到身前,转向夜空,又在我身后,伸出双手捂住了我的耳朵,轻声:“看”

大蓬大蓬的烟花在天空绽开,最亮最美的一大朵像是浓墨重彩的牡丹,瞬间开放。转瞬之后,花瓣落脱而下,蜿蜒辗转拉伸出一条银色的溪流,横纵交错,就像是巨大的银色十字。

这样明亮、却又这样寒冷,我回头,他唇角的笑容浅浅薄薄的,仿佛是一触即融的雪花,残酷而轻薄。

眼眶湿热,而心是凉的。

我把这一幕刻进心里,一遍遍提醒自己,带着戏走,不要回头。

回到屋里,桌上放了三碗汤圆。

老爷子坐着招呼我:“小晞来,吃汤圆,团团圆圆的。”

我应了一声,沈钦隽神色自若的坐在我对面,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医院那边没什么事吧”爷爷吃了一个就放下了。

我刚巧咬破一个汤团,汤汁流下来,烫得嘴唇一颤。

他看我一眼,平静的说:“没什么事。”

“依依要回来吧”老人又问。

他眼神微微闪烁,正要回答,摆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注意到这支手机不是他平常用的那一支,而铃声亦是秦眸发过唯一一张专辑的主打歌曲这是独属她的手机,毫无疑问。

他拿起手机,走到客厅另一头接起来,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知道声音遥远而温柔,却很真实。

我低下头,卖力吃着,努力去忽略那个声音。阿姨走过来,笑着说:“老先生很久都没有这么晚睡了,今天一定是见到白小姐太高兴了。”

老爷子笑了笑,拄着拐杖站起来:“你也去睡吧,不早了。”

我和爷爷道了晚安,回到客房,打开灯的瞬间,就看到洁白松软的床上摆放着一份包装好的礼物。

是给我的吗

我有些好奇的拆开包装纸,盒子上那几个字母就已经让我屏住呼吸。

eicas2

徕卡s2型号的相机,真正是我梦寐以求的相机。

光是盒子拿在手上的感觉就让我觉得热血沸腾。

我掂着盒子,看着上边一连串的外文以及盒子上机器流畅的线条,迫不及待的想要拆开,试下机子,看看光感度是不是如传说中那般神乎其技。

可是渐渐冷静下来,我终于还是抑制住了冲动,拿着相机盒子冲出屋外。

客厅里还有人。我看见沈钦隽坐在沙发上,正低头看着什么东西。

有意放重了脚步,我走到他身边,将相机递还给他。

他有些讶异的抬头看着我:“怎么不喜欢”

“还给你”我有些不舍的看着相机盒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将盒子重重塞在他怀里,“太贵重了,真的不能要。”

他就这么拿在手里,仰着头看我,语气像是在逗我:“真不要”

“真不要。”

别看这相机体积小,市价都能去买辆车了,我怎么能拿

他挑眉看我:“不如这样,这钱就在报酬里扣。相机你还是收下。”

灯光下他的表情很诚恳,我看看他,又看看那台相机,真的心动了。

“喏。”他依旧塞回我手里,微笑,“反正这相机我拿着也没什么用。”

“好吧那你记得在我的报酬里扣。”我重复了一遍,稍稍觉得心安理得。

他微笑着点点头:“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幕

“你还不睡在看什么”我有些好奇的望向他手里的那张照片,上边是一对年轻夫妇,妈妈的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

他往沙发一边让了让,示意我坐下来。

我接过他手里的照片,仔细看那个婴儿,粉粉嫩嫩的,额间还点着一粒红痣,眼睛仿佛是黑葡萄似的,小小年纪,竟也笑得漂亮。

“你小时候真可爱。”我忍不住夸奖,又看他父母,这才发现遗传的奇妙:沈钦隽长得像他母亲,眉眼温柔好看,只是气质却像他父亲,挺拔而刚强。

他莞尔一笑:“我的百日照。”

“叔叔阿姨呢”我忽然有些好奇,荣威集团由沈老先生创立,似乎没有听说过第二代,直接就由沈钦隽接手了。

他慢慢收敛起唇边的笑,沉声说:“都去世了。”

我“啊”了一声。

他拿过照片,修长的指尖温柔的抚摸照片中的人,轻声说:“我爸爸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认识我妈妈的。他们学成归来,荣威正在建全国第一个自主研制的泵车基地,爷爷便把这一块完全交给我爸爸。他们学的都是机械,我妈妈的成绩甚至比我爸爸都优异,有时候技术上遇到难题,她给我喂完奶还得赶去解决。。”

我看着照片中的女子,刚刚生完孩子,却丝毫不显得臃肿。下巴尖尖的,明眸清澈,虽是朴素,却让人觉得十分好看。我忍不住说:“你母亲真了不起。”

他笑了笑,表情却十分苦涩:“我宁愿他们不要这样了不起。”

“基地落成的前几天,他们提早赶到交接车间里查看设备。一个装有钢水的钢包突然滑落倾覆,钢水涌入室内他们去世的时候,我刚周岁。”

我吃惊到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一瞬间有无数的想法涌过脑海。

当年荣威自主产出的泵车没有依赖任何外来技术,为后来国家重工的建设打下了极好的基础,而这一切竟是建立在这样残酷的牺牲之上。沈钦隽的父母因这场事故而去世,留下沈爷爷,该怎样心神交瘁的抚养弱孙、又呕心沥血的壮大企业。而沈钦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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