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倒是低调了许多。
卫杨氏也是有意想让她跟着处理庶务,学着掌家了。
惜翠自然答应。
卫杨氏立即就安排下来,叫孙氏带着她。
得了这个消息,孙氏思索了片刻。
卫檀生自从有了她的把柄后,一直在拿捏着她。她只觉得头顶上悬了把剑,不定什么时候会掉下来,日日都睡不安生。
等到了白天,又像头驴,整日为他做事还讨不到好。
每每思及,孙氏又悔又恨,却拿这位小叔子毫无办法。谁叫把柄在他手上,他想要她什么时候死,她就得什么时候死。
如今卫杨氏吩咐下来,她更不敢有所懈怠。
看着眼前举止有礼的少女,孙氏心中盘算。洞房当夜,卫檀生虽是抛下了她没管,但这两人关系倒还算得上不错。刚出阁的小姑娘,头脑简单得很,或许能从她这儿入手,叫她求个情,吹吹枕头风也是好的。
思及,孙氏带着惜翠愈加尽心尽力,态度也温和得不得了,甚至还将自己宝贝儿子喜儿给带了过来,企图攻陷惜翠的心防。
可惜惜翠本来就不大喜欢小孩,见到喜儿,也只是礼貌地安抚了两句,给了颗糖叫他自己去玩。
这时候,孙氏才发现她想岔了。
她这个弟媳,看着人挺好相处的,实际上冷情得紧。
但是喜儿好像很喜欢这位叔母,常常跑到她屋里来找她。
“叔母”水晶帘内探出个小小的脑袋,喜儿眉开眼笑地蹬蹬跑了进来。
惜翠看得无奈。可爱是可爱,但她实在是不擅长应付小孩。之前耐着性子唯一应付下来的也只有卫檀生他一个。
他早熟,不需要她费什么心。
但喜儿不同,他是得了娘亲命令来的,娘亲吩咐他要和好好和叔母一起玩,得了孙氏的命令,正愁没人陪着他的小男童就愈加黏人。
他头发留的很长了,从头顶开始留起,额前搭着乌溜溜的刘海。
惜翠蹲下身,翻出个云片糕塞到他手上,拍了拍他的脑袋,“喜儿乖,叔母还有事要做,喜儿拿了糖先去自己玩好不好”
小男孩不依,惜翠千哄万哄,才将他哄出去。
最终,小男孩拿着云片糕又兴高采烈地出去了。
刚踏出门,正好撞上个人。
喜儿抬起脸,顿时认出来,眼前这生得格外好看的青年是三叔父。
“喜儿见过叔父。”
那三叔父蹲下来,与他视线平齐,笑着问,“喜儿手里拿的是什么”
虽然和眼前的人接触不多,但他很喜欢这个生得好看的叔父,“是叔母给的云片糕。”小男孩脆生生地答。
“叔父刚回来,肚子有些饿了,”青年笑道,“喜儿能把云片糕给叔父吃吗”
喜儿想了想。
他本来也不缺这些糕点吃,大方地将云片糕让了出去。
那三叔父又哄了他两句,才拍着他头,叫他出去玩,自己提步进了屋。
“翠翠。”
不用看,惜翠也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卫”不太习惯这个过分亲昵的称呼,惜翠停了一下,继续道,“檀奴。”
青年很满意她的称呼,走到榻前,将她抱起来,放在膝上,“翠翠。”
惜翠一低眼,正好看见她刚刚给出去的云片糕。
骗小孩子糖吃被当场抓获,卫檀生也不尴尬,眨着碧眼,“你将我的云片糕给了喜儿。”
他足足囤了一个小木柜的云片糕,她拿出来的也只有一盒。
没想到卫檀生和她计较这个,惜翠叹了口气,“喜儿只是个孩子,你和他计较做什么”
骗小孩的东西,不要脸。
不觉得自己行为有任何不妥的青年,依旧柔和地笑,手上动作却已经不规矩起来,“翠翠,你将我的云片糕给了别人。”他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要如何补偿我”
他不安心。
哪怕只是一盒小小的云片糕也不安心。
他的欲望全因她一人而起。
欲壑难填,也难平。
往下摸去,摸到少女的脚踝,感受到脚踝上那根细细的发带。他才略松了口气,将脚踝拉近了,沉下腰,卫檀生垂眸,抛却杂念,任凭自己专心致志地陷入无边的爱欲中。
欲望一起,眼中好像荡起了烟雨清波。
他吐息,眼神水润。
翠翠。
我的翠翠。
霜白色的缃裙垂落在他腰侧,如同起起伏伏的流云。
坐在他怀中的少女,本抵着他胸膛,随着他的动作而缓缓厮磨,半晌,却在不知不觉间,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摸到刚刚搁在榻上的书信,缓缓拢入袖中。
她也垂下了眼。
眼中却澄澈清醒得如同一面明镜。
第78章新帽子
欢爱过后,惜翠叫他先去清洗,自己才得空去看袖中的书信。
信刚刚拿来她没来得及看,就被卫檀生抱了个满怀。
拆开书信,惜翠匆匆地扫了一眼。
是高莹寄给她的信。
虽说署名是高莹,但寄信的人实为高骞。毕竟她现在和高骞已经没了血缘关系,又有着男女大防在,每回寄信,都是高骞借着高莹的名。
信中没写什么大事,只叫她过两日一起去踏青。
如今京郊河畔春日风光正好,常有悠闲的京城百姓,携着坐帐等用具,去河畔喝酒赏春。
金吾卫事多,高骞抽不开身,又想到自家这妹子是个不爱待在家里拘着的,就叫她和高莹她们一起去玩一趟。其间种种他都已经打点妥当,到时候不止高莹,其他些士族贵女和郎君都会过去。
卫家衰落,高莹是高家最受宠的嫡女,若能攀上高家这支,卫杨氏定是求之不得。如此一来,绝不会阻拦她出去,不仅不会拦着,甚至塞也要塞出去。
信中另外附了些银票。
高骞表达关切的方式倒还是一如既往的生硬而别扭,只有两个字,打钱,给的全都是他自己的俸禄和月例。
惜翠她现在倒不像之前那样缺钱了,不过还是将那两几张银票收了下来。
等卫檀生出来,惜翠才将这事告诉他。
卫檀生拣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笑着问,“你想去吗”
惜翠拿了个手巾给他擦头发,“还好。”
他头发又长了许多,本来及肩的发,已长到了胸前。
惜翠帮他擦头发的时候,青年舒服地仰着脖颈,滴滴的水珠顺着发尖儿往衣襟里落,洇出胸膛的轮廓。
“我不想你去,翠翠。”
“但是,我若是拘着你,你嘴上不说,心中定是不高兴的。”卫檀生笑道,“你去罢,我与你虽是夫妻,但你的事不应当全由我来作主。”
他不想让她出去。
不仅不想让她出去,甚至想将她关在屋里,谁都不准看。她只要看着他自己一人就够了。
gu903();但是,如此一来,她定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