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直到两败俱伤为止。
也不知道匈奴那边是如何商量的,三日之后,匈奴人便有了回复:五万金太少,当在打发叫花子吗起码八万金也不会有什么十年和约了,至多三年,三年之后,约定是否有效,还要看冒顿单于的心情。
堂堂公主下嫁,却只能换来三年的和平,此话传回咸阳,人人义愤填膺,更不必说刘远在听到蔡松回来汇报时的脸色了。
与匈奴人的答复一道回来的,还有冒顿单于的调笑般的话:似你们太子殿下这般爱护姊妹,宁肯用珍贵的粮食和财物来换,也不肯让她们嫁过来,要是换了在匈奴,此等心慈手软之辈,早就被人杀了,哪里还能当什么太子我劝你们陛下,还是趁早换个太子为妙,免得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到头还还要被败没了。
刘楠比蔡松早回来了两天,蔡松在作汇报的时候,刘楠便站在旁边听着。
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蔡松当然不敢转达,但跟着蔡松一道回来的,还有一位匈奴的使者,说这段话的时候,他的神情嚣张,时不时瞥向刘楠,不屑之意昭然若揭。
刘远听罢也没有什么反应,面色如常地让人将使者带下去休息,又遣退了蔡松等人,这才对着刘楠冷笑道:“你都听清了”
刘楠:“孩儿都听清了。”
刘远一拍书案:“那为何还自作主张,惹人笑柄”
刘楠:“钱财粮食没了,还可以再赚,但人要是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匈奴人意在折辱我们,并非真心想要求娶公主,请阿父三思”
刘远冷冷道:“如果用一个人就可以换得国家三年太平,百姓三年无恙,我宁可这么做。”
刘楠重重叩首:“可这个人不是别人,是阿父的亲生女儿,我的亲妹妹”
刘远再一次觉得儿子在政治观点上的幼稚,一个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的人,何以会如此心慈手软正如匈奴人所说,一个这样的太子,将来能够成为国家的君王,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生存吗
他觉得很失望。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阿桢去和亲。”
刘楠道:“阿父误会了,阿婉她们同样是我的妹妹,男儿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亦是死得其所,女子何辜,一旦嫁到匈奴,以匈奴人对中原人的仇视,她们只会被匈奴人而死”
刘远面露疲惫之色:“你让我很失望,下去罢。”
刘楠还待再说:“阿父”
刘远:“下去”
刘楠:“谨诺。”
“我没能劝说阿父改变主意,只怕他真要以公主来和亲了。”
太子东宫之内,刘楠对刘桢苦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阿父会让谁去和亲,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亲口说,不会让你去。”
刘桢默然良久。
在这件事上,她没有一丁点的发言权。
无论她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阿兄,阿父既然不喜欢你说这些话,以后你就不要说了。”
刘楠:“那你让我说什么,如果连这些都不能说,我还是我吗你知道,我与阿父不同,我做不到像他那样,像他那样”
这是一场只有兄妹二人的谈话,别无旁人在场,饶是如此,刘楠仍觉得有许多话说不出口。
他被立为太子之后,居所就跟着从宫外迁回了咸阳宫,一进一出都有无数宫人簇拥,与在许王府的自由截然不同,刘楠很不习惯这样的生活,却无可奈何。
宫闱之中,隔墙有耳,说话还是得处处小心才好。
像陈素,郭质,赵廉这些平日里交情还不错的朋友,也不可能再时时出入太子东宫,徒惹非议。
处在刘远的立场上,刘桢没有任何谴责的余地,身为一个皇帝,就需要站在同样的角度上看问题,牺牲一个女儿能够换来哪怕是一个月的和平,估计刘远都会愿意尝试,更何况是三年。
而且匈奴人那边提出要让刘桢去和亲,刘远甚至还直接准备换人。
可能是刘婉,也可能是刘妆,当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刘妆正好也到了宜婚之龄,而且没有婚约在身。
但刘桢根本不敢想象张氏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人心都是自私的,如果可以不去,她当然不愿意去。
那张氏肯定也会想,凭什么就应该让我女儿替代你去呢
兄妹二人相对无言,默然不语。
但刘楠和刘桢绝对没有想到,就在两天之后的深夜,宫中发生了一桩大事。
美人虞氏悬梁自尽,同时在她的床榻之下,被发现了数具贴着生辰八字的绢制偶像。
这种巫蛊式的诅咒之法在宫中掀起轩然大波,立时便闹到刘远跟前。
半夜从某个侍妾身边醒来的刘远一看到那几片写着生辰八字的绢布,脸色马上就变了。
因为那上面正是他自己的生辰八字
谁会这么大胆,竟然敢诅咒皇帝
虞氏已经死了,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畏罪自杀。
可真的会是她吗
既然有胆子诅咒皇帝,又为什么会自杀
总不成是因为被人发现而心虚了罢
可谁会发现这种事情而不上报
谜团一个接一个,瞬间将真相层层裹了起来。
张氏闻讯赶来,兴许是听到一些风声,她脸上同样是惊疑不定。
gu903();“陛下,发生了何事我听说虞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