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造反的还有他的侄子,在未来将会与刘邦割据天下,逐鹿皇位的西楚霸王项羽。
只不过,项羽都出场了,刘邦又在哪里
这个消息是在安正和许众芳上刘家吃饭的时候,跟刘远三个人一起聊天说出来的。
刘桢照旧充当了旁听者的角色,这一次,旁听的还有张氏和刘楠。
首先按捺不住的是许众芳:“楚国、赵国、魏国旧部都开始起事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轮到咱们这里,大兄,二兄,你们有何打算”
安正:“三弟此话何意”
许众芳哎哟一声:“二兄就不要再跟我这粗人兜圈子了,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甭管那些起事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六国遗族,今日他们能打着楚、赵、魏的旗号起事,明天肯定也有人打着韩的旗号,咱们向乡可也是旧日老韩国的辖地,而且还是个大乡,我一个伺弄庄稼的不要紧,你们可都是在官府当差的,万一那些造反的想要杀人祭旗呢我可听说陈胜吴广在陈郡杀了不少秦朝官吏,大兄,二兄,你们可得早作打算才是”
张氏一听这话就慌了神,赶忙去看刘远。
“陈胜吴广杀的都是郡守县令一类的人物,我们两个无名小吏,哪里用得着对方大动干戈”刘远慢吞吞地道,“今日你们来得正好,我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功曹意欲向县令荐我为县尉。”
作者有话要说:县尉就是管治安的,没兵权,类似县公安局长。
12
12、第12章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安正反应很快:“这是何时的事”
刘远道:“前几天和我说的,我还没答应下来。”
安正坐直了身体:“此事万万不能答应”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众芳打断:“怎么不能答应县尉可只在县令之下,升了县尉,大兄可就是名符其实的朝廷官吏了”
“老三,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听我说完再说成不成”安正叹了口气,又转向刘远:“大兄,功曹为何要荐你为县尉如今的县尉是县令之弟,背景之深远非你我可比,功曹这是要害大兄啊”
刘远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你错怪吴功曹了,原先的宋县尉已经高升为郡尉,宋县令也已经升为监御史,不日便要赴任,这县尉之缺空了出来,吴功曹这才将我举荐上去的。”
自从刘远跟功曹交好之后,他的消息来源就比安正灵通很多,所以安正没有听说此事也是很正常的。
安正很快就接道:“吴功曹这是想给送大兄一个人情”
刘远笑答:“确实是天大的人情。”
这位吴功曹原先本是看萧起不顺眼,才会把刘远扶上来,虽然一开始存心不良,想要利用刘远去恶心萧起,奈何刘远自己会做人,几年下来跟吴功曹的关系相处得很好,吴功曹也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现在有了这种好事,当然要先便宜了自己的亲信。
安正:“我记得吴功曹对县令之位颇为上心”
刘远:“县令是由秦皇直接任命,吴功曹纵然手眼通天,也不过是局限在长社县内罢了,出了外头,哪里有他说话的份纵然他对县令之位再是垂涎,此番也求而不得,但为兄揣测他的心思,约莫是想先将长社县上下牢牢把控在手中,即便新县令来了,也奈他不得,反而还会被架空。”
安正皱眉:“大兄既看得如此清楚,便知这差事是万万接不得”
刘远摇摇头:“我如今已是吴功曹的人,此事众人皆知,若是婉拒,不仅会得罪吴氏,与他生了嫌隙,而且也未必能在新县令那里讨得好处,反倒两面不是人了。”
安正叹了口气:“如今外面局势不明,我实在担心”
刘远知道他想说什么,现在的造反形势愈演愈烈,外面简直像换了天似的。
始皇帝一死,从陈胜吴广开始,大家如同脱了缰绳的马,再也没了任何惧怕和束缚。
虽然说颍川郡现在一时半会还没出现什么扯大旗的反贼,但外面那些消息已经足够搅得人心惶惶,就连官员们也无心办公,谁也说不好这股烈焰什么时候就烧到向乡来了。
如果秦军能够把这些造反的势力一一剪除也就罢了,万一不能,真有人造反成功,换了日月新天,那他们这些旧朝的官吏要何去何从官职小的说不定还能幸免,继续当个小吏,官职越大,越容易被人当成靶子。
安正的忧虑也正是来源于此。
他对秦军的战斗力不太乐观。
在安正看来,六国要是能齐心协力联合起来,秦朝军队就是再强大也抵挡不了,何况现在已经不是始皇帝在位了,听说新君年纪尚轻,也无人望,胡亥之名更是闻所未闻,这种情况下,很难说朝廷会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但刘远的看法与他截然不同,刘远认为这些造反的势力统统不成气候,迟早是要被消灭的,现在能升官,担下更大的责任,等到朝廷需要的时候,虽然有着更大的风险,但也意味能得到更高的回报。
为了这,刘远也愿意去冒一冒险。
刘远将自己的观点掰碎了给众人分析。
当然更多的,他是想要说服自己两位结拜兄弟,至于张氏等人,纯粹是附带的旁听者。
许众芳听完就一拍大腿赞同:“二兄,缩头缩尾算什么男人你别老是怕这怕那,到头来什么事都成不了,富贵险中求,大兄说得有理,这县尉,咱们该争”
他文化程度低,说出来的话也就又糙又俗。
安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知道这兄弟没心眼,也没和他计较。
“你道要争的是什么那吴功曹不是好相与的,大兄若是承了他的人情,以后自然要为他办事,难不成大兄还要为此去出生入死不成若是新县令与吴功曹不和,届时两人闹翻,大兄可就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了”
其实说来说去,当不当这个县尉,都是有利有弊,安正有他的理由,刘远也有自己的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刘远知道,安正其实也是担心自己,才会口口声声地反对。
于是他最后给这场谈话下了结论:“你们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言下之意,还是准备接下县尉一职。
刘远平时能听取别人的意见,但他一旦下定决心,却从不轻易更改。
安正见状,也只好把顾虑抛到一旁,祝酒道:“那我就祝大兄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