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可以想象的是,以后张氏带着他们去问安时,还得遭受一轮又一轮毒液的喷洒,从祖父今天的表现来看,下次估计还有更难听的话等着他们。
刘桢觉得自己老爹跟继母简直被祖父一家折磨得可以赢得年度杯具夫妻奖了。
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阿父,世父会不会背着你,在县令面前言你之过”
毕竟她大伯本来就是县里的官员,平日里没少见到县令,要是他在县令面前说上一两句坏话,老爹这个晋升说不定就泡汤了。
刘远笑了笑:“不会的,我是功曹所荐,即使是你世父,也不敢跟功曹过不去,得罪了功曹,他以后的晋升之路岂不是也没了指望”
好吧,这个老爹很有想法,自己根本不需要为他担心。
刘桢笑嘻嘻地凑过去:“阿父,明日你归家时,顺道买点东边林家的醢可好”
刘远斜睨:“小女子又嘴馋了”
刘桢作了个鬼脸:“说不定我看过之后自己也会做了,不瞒你说,阿母的厨艺实在有些难以启齿,我也只好自己动手了”
醢是一种用鱼肉或其它肉制成的肉酱,其中还加入了各种香料,她听刘远和安正等人都提过,据说是难得的美味,这附近要数东边林家的醢做得最好,就是价格稍贵,张氏一直不舍得买,她不好跟继母歪缠,对着老爹可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刘远失笑,揉揉她的头发:“好罢好罢,明日给你带一小罐,你可得藏好,要是让你大兄和小妹们发现,三两口可就没了。”
刘桢忍不住欢呼起来。
现在的日子就很好了,刘桢想,即使生活中存在这样或那样小小的困难和矛盾。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如果忽略几年后那场即将席卷天下的暴风雨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刘老爹吃的肉羹,这里解释一下。
当时的流食呢,从稀到稠,分4种。
糜、粥、值、羹。
有个大家都知道的故事,晋惠帝问大臣,百姓何不食肉糜,指的就是这种很稀的,放了肉的流食。
至于羹,就是很浓稠的拉,从分类来看,当然是越浓稠越好,这样才吃得饱。
于是电视剧里面我们经常看到朝廷开粥场,然后难民们去排队领吃的,那些粥都跟水差不多,可以称为糜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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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春去秋来,刘桢的学习进程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她已经把大篆和小篆基本都认识了个遍,虽然书写还不流畅,总会忘字,但起码阅读是没有问题了。
对这两种字体,刘桢的自我要求也是认识即可,因为她知道以后的文字流行趋势是隶书,所以书写练习重点都在隶书上,日子一久,随着认字数量的逐渐增多,她从安正和姬辞那里借来的书简,已经可以基本看懂了。
当然,文言文和没有标点符号这两个重大障碍让她每看一段话都异常吃力,但为了早日能够脱离文盲的行列,刘桢还是逼着自己努力去读,每当这种时候她就特别怀念现代的书籍。
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横排简体的可爱字体
确切地说,要两千一百多年后。
呵呵,这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事实。
与学习进度相对的,刘桢长大了一岁,鉴于她在鼓捣食物方面的爱好,张氏也将全家一日二餐的食谱决定权交到了她手里。
在此期间,刘桢按照自己的理解和摸索,仿照东边林家卖的肉酱,自制出了刘氏肉酱,主要材料用的是猪肉,辅料则是盐,酒,豆豉,花椒,茱萸。
现在还没有辣椒,刘桢所能找到的辣味调料就是花椒和茱萸了,这种肉酱纯属初次尝试,不过成品出来之后味道还不错,刘远和张氏也各个品尝之后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刘家的家境虽然有了改善,毕竟也不可能天天上肉菜,这种肉酱最大的作用就是下饭,有了它,刘桢就觉得即使是难以下咽的豆饭也不那么难吃了。
姬辞现在跟刘家往来频繁,因为常常要向他借书和请教功课,刘桢欠了对方不少人情,肉酱制好之后也让刘楠送了一小坛给他。
作为回礼,姬辞则邀请刘楠和刘桢到姬家作客。
张氏已经生下了腹中的胎儿,是个男孩,刘远取名为槿,小孩儿还未满月,正需要母亲的照料,张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照顾刘婉和刘妆,便让刘楠去姬家时将两个小妹妹也带上,刘楠询问过姬辞的意见,后者自然爽快地应允了。
于是挑了个晴朗的日子,刘家四兄妹正式到姬家作客。
姬家的家族底蕴远比刘家深厚得多,同样是木屋,从建筑结构就可以明显看出来,姬家的屋子明显要精巧许多,刘桢仔细观察了一下,就连屋顶上的瓦当隐约还纹着奇异的兽面图案。相比之下,刘家可就没那么讲究了,即使是在向乡称得上家境良好的刘薪,顶多也就是把房屋建得高大一点,整齐一点罢了。
从这一点来看,姬家也无愧于世家的称呼。
只可惜,是落魄的世家。
姬家人口众多,十数间屋子院落连在一起,错落有致,彼此隔开一点,建筑上的相似性让外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个大家庭。
姬辞所居住的屋子是这些房屋里最大的一间,因为他的父亲是姬家族长的嫡长子,也就是姬家的宗子,将来是要继承父亲族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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