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19(2 / 2)

洗烽录 赤军 2255 字 2023-10-02

gu903();杞人奔过去,只见韩邦道正坐在地上,背靠着一座假山,不住地“呼呼”喘气。绿萼跪在他身边,焦急地问道:“爹,你怎么啦那两个妇人是”

“且休打听,”韩邦道突然两眼一瞪,厉声说道,“萼儿,爹不许你打听此事”绿萼吓了一跳,向后一缩:“爹,你你还好么”

“陈兄弟,”韩邦道长舒一口气,神色逐渐平静了下来,“你去寻石心罢,休教他伤在胡人的手里那伙胡人,你见过几个罢”

杞人也想问那两个红衣女子的事情,但看了韩邦道的眼神,只好暂时闭嘴,点点头,撒腿就向红衣女子跑来的方向奔去。

拐过一个弯,忽见一个方巾青衫的老人闭目盘坐在地上,冷谦坐在他身后,左掌手心向天,垂在腹际,右掌贴在那老人后心。杞人吓了一跳,问道:“这、这便是石心上人么他怎的了”

冷谦一翻眼睛,笑道:“这老儿偌大年纪,竟不要命的狂奔,自身走岔了气,倒怨不得旁人哩。我这里运功助他,你且随了这乐声去寻宫梦弼以寡敌众,那两个胡人料助不得他也,若有闪失,须无法向乃父交待。”

杞人一愣:“甚么乐声”冷谦撇撇嘴:“你是聋的么这曲关山月虽是改以箫吹,声响变弱,不能听不到罢”杞人这才侧耳细听,果然有隐约的乐声,随风而来。

他也不懂甚么关山月,自管追寻着乐声奔去,跃出花园,跑不上半里路程,箫声越来越响,忽然看见前面两个红衣女子,各使洞箫,正与宫梦弼厮斗在一起,旁边两个一般装束的红衣女子引宫按商地吹着箫,还有两个红衣女子,各将洞箫指着一个白衣胡人。那两个胡人似乎是被制住了要害,竟然一动也不敢动,瞧相貌,其中一个正是曾经见过面的“黄金狮子”艾答慕思。

只听一名红衣女子道:“神矛已然送走,不在我们姊妹手中,宫少侠何苦逼迫不休”宫梦弼一边出招,一边回答道:“待我破了你们合击之术,自然放你们走哩。”红衣女子道:“敝上精研数年,才得此合击之术,你短短数刻,如何便能破得”宫梦弼冷笑道:“却也未必。”

杞人正想跑过去帮手,忽听一阵长笑:“黄河剑神,果然名不虛传,教出个儿子来,也是这般了得”附近大树上,如苍隼搏击般跳下一个人来,居高临下,向宫梦弼当头抓下。宫梦弼抖个剑花,疾指那人左手手腕上神门穴。那人这招本就是虚,急忙缩手,同时右手大袖一带,将那两个与宫梦弼恶斗的红衣女子拉出了战圈。

“休小觑了他,”那人落地后继续大笑,“再走二十合,这合击之术,或便被他破了哩。”几名女子万福道:“参见星君。”

宫梦弼看那人头戴东坡巾,身穿儒衫,是乡野士人的打扮,瞧年纪,也不过比自己大个十来岁,于是将金剑一背,问道:“来者何人”那人笑道:“区区姓龚,贱名不足挂齿。年前曾与令尊较量过来,四十合上输了他一招你回去休问令尊者,他也不晓得我是何人哩。现下你不是我对手,再过得十年,我接不下你三十招。棋不逢对手则不着,多问怎的”

他一指那两个胡人那当然就是撒浑和艾答慕思了说道:“此二人,敝上起意,欲待一见,这便领去了。胜使神矛,并未落在外人手中,敝上暂借,以为驱逐鞑虏之用,用毕了,自然还来,请石心上人不必担忧。”说着,袖子一抖,把一件东西掷向宫梦弼:“借券在此,休得追了。虽是强借,用毕了自然登门致谦。”

这件东西如同飞镖一般,疾射而至,宫梦弼凝定心神,微一错身,伸手接住,果然不过轻飘飘的一卷纸。他心下一凛,犹豫了一下,姓龚的那人早带着一众红衣女子,并撒浑和艾答慕思,去得远了。

宫梦弼皱皱眉头,转过头来,正好看到站在旁边的杞人。他不禁解嘲似地一笑:“此间事情,如此了结,倒是意料之外哩。这位先生如何看来”

“了结”杞人满肚皮的懵懂,“此间事情了结了么”宫梦弼还当他另有所指,想一想,点头道:“正是,此事枝蔓甚多,且不得了结哩”

第十四章忽见真龙起濠梁

郭子兴治理濠州,施法宽厚,孙德崖虽然为人粗鲁暴躁一些,但只掌管军事,民政上也不爱多搭理,因此红巾军占领濠州不过一年多,城里城外就又恢复了往日繁荣熙攘的景象。虽然元军还屡次前来骚扰,但自从脱脱北还以后,淮上的元军基本处于守势。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既然已经基本停止,生命力顽强的老百姓们,就又纷纷从隐蔽处钻了出来。

春天是个重要季节,不趁春天耕作播种,秋后就只好饿肚子虽然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春天再怎样努力劳作,秋冬两季仍然经常免不了要饿肚子。此时田野中一片繁忙景象,犁地的、播种的,场面颇为热闹。可惜耕牛所剩无几,到处都是满头大汗的精瘦汉子勉强拉着犁铧,让人看着好不凄凉。

但是杞人和冷谦,别说观赏春日美景,连慨叹世道离乱的兴致都没有。两人一个垂头看地,一个仰头观天,沿着道路走了好久,却都一句话也不说。

“丹枫九霞阁,倒好名字,却不知究竟是甚么,”许久,冷谦终于开了口,“看似只有韩邦道与彭素王两个知晓哩,可他两个都吓得丢了魂魄一般。韩邦道不肯讲还则罢了,总不好用刑逼供那彭素王倒溜滑得紧,一眨眼便影踪不见了也。”

他笑一笑:“此事真个了结了么石心见了那借券,竟然无话可说,自回潜光院去了也,忒煞奇怪。宫梦弼与班定侯也不肯留,来匆匆而去匆匆,恁般无聊”

杞人低着头走路,依旧一句话也不说。“喂喂,”冷谦快步拦到他的身前,“你又怎的了怎么屁也不放一个”

“你要我讲些甚么”杞人没好气地回答,“你也不晓得,我也不晓得,却何从猜测,有甚么可讲”冷谦歪着头去观察他的脸色:“甚么事恁想不开韩邦道未必定死的,你休一副哭丧面孔,他又不是你亲老子。”

“你倒放得好多屁少死呀活的不吉利,”杞人瞪他一眼,“且教教我将那个郭汉杰怎生处置”

“怎生处置收了他做徒弟呀,”冷谦面对杞人,倒退着走路,“你将小虎都交付他照料了,还想一脚踹了他么此人在我看来,倒颇为忠厚,又对你脾气,你又正好未有徒弟”

“我几时想过要收徒弟”杞人叹口气,“可又不知怎的拒绝他他倒好诚恳哩。唉,真是左右为难”说着话,停下脚步,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哎呦,”冷谦背后没长眼睛,又正在说话,差点撞到路边的一株柳树上,急忙也停住脚步,“有甚么左右为难一路向前,休顾左右,便不为难了也。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