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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烽录 赤军 2255 字 2023-10-02

了”

连凤鸣被杞人逼退,一愕之下,赞道:“好刀”他杀得性起,顺手拾起地上一把马刀,不退反进,一招“力劈千钧”,斩向杞人头顶。

又是“嚓”的一响,也看不清杞人怎么出的手,连凤鸣手中兵刃又只剩下了半截。他“咦”了一声,反手拔出王保保先前插在地上的那柄长枪,踊跃又上。

这次切割木杆,连声音也没有,连凤鸣就被迫改长枪为单鞭了。杞人见他屡战不退,心下烦躁,踏近一步,手臂微晃,又把半截枪杆又斩成了两断。

杞人的菜刀锋锐无比,连凤鸣早知道任何兵器都挡不了它的一斩。只是无论他如何出招,或刺或劈或扫,杞人却只立刀下斩,倒好象厨子切菜一般,必能一招奏效。他心里不服,见长枪已然无用,退后几步,反手一抓,把个看得目瞪口呆的骑兵从马上揪了下来,拔出他的腰刀,猱身又上,一心只要杞人换招抵挡。

杞人见他无休无止,心里烦透,一刀挥断敌刃,手腕转个圈子,就向连凤鸣头顶斩去。他无缘无故地又被卷入了一场厮杀,早已又气又怨,偏偏连凤鸣不识相,还要屡来招惹。杞人本无心伤人,只想劈断对方髻子,将他吓退。

刀在半途,忽然风声响起,一柄长剑直向左肋刺来。杞人收刀不及,自然而然地左手案板挥出,迎上敌剑。他这案板本是南海千年鲛木所制,无坚可摧,却不料敌剑实是锋锐已极,又兼出剑者内力深厚,长剑竟然无声无息地刺入案板一寸多深,差点便要穿透。

杞人为剑气所激,不自禁地倒退半步。说时迟,那时快,他右手菜刀已经划个半圆,赶了回来,对方还没来得及抽剑后退,又是“嚓”地轻响,长剑自中一断为二。

对方右脚点地,就如同在冰上滑行一般直溜出丈余远外,姿势优雅之极。杞人不想追赶,定睛细看,只见蓝衫磊落,原来正是“黄河大侠”宫秉藩

这电光火石般地一招交手,看得在场诸人全都呆住了。连翁赤剌也自横枪发愣,不明白宫秉藩是在何时舍己而去的,也打不定主意要不要追赶上去。

杞人也自木然不动,心里虽然明白宫秉藩方才这一剑旨在救人,倒并无伤己之意,但他案板被刺穿,还是自学艺出山后的首次,想起这迅疾无伦的一招交手,不由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宫秉藩也是一愕,举起手中半截断剑来望了一望,忽然间“哈哈”大笑,把断剑往地下一抛,高声叫道:“好敌手我知你是谁了也”

第八章欲挽强弓翻射鹄

陈杞人与宫秉藩交手,一招便退。倚仗着玄铁菜刀,杞人将宫秉藩的宝剑一截两段。宫秉藩不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众人都不明白他笑些甚么,茫然愣在当地。只见宫秉藩大笑过后,把脸一沉,喝道:“区区这个鲁仲连是做定了,还有哪个不服,想要比试的请上啊请上”

王保保知道再待下去也不会有甚么结果,他刚才在生死线上打了个转,早已气馁,当下作揖道:“多谢宫大侠,在下告辞了。”给翁赤剌和渥尔温递个眼色,径自上马而去。翁赤剌等人见了刚才宫秉藩、陈杞人交手的那一招,哪里还敢上前叫阵,也都垂头丧气地走了。

孙朝宗上前来道谢。宫秉藩道:“回去不必将此事告诉尊师晓得,只代区区问候他老人家即可。”孙朝宗喏喏答应。宫秉藩又道:“你们都快去吧,该回颍州的回颍州,该回观里的回观里去。”

孙朝宗还想说些甚么,被李仲勉拉住,轻声道:“宫大侠不喜交际的,休多讲话,咱们去罢。”孙朝宗黯然点头,二人一齐向草屋走去。

宫秉藩这才向杞人行礼道:“请教阁下可是河南陈杞人陈兄”杞人奇道:“宫大侠怎么知、晓得我的名字”宫秉藩笑道:“区区与冷协律小有交情,是他屡次称赞陈兄功夫,盖世罕有,今日幸得一见,才信其言果不谬也。”

杞人不擅言辞,听他夸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只得问道:“冷协律,冷谦么他现下在哪里”说话间,草屋内突然哭声大作。

杞人挂念绿萼的安全,急步奔去,只见孙朝宗等人抬着郑琰的尸体走出来。那两个麻衣汉子跟在最后,其中一个脸有伤疤的忽然向杞人作揖道:“这位,这位大侠果然好本事,您还记得我么我叫郭汉杰,咱们在罗山城外打过一架来的。”

杞人一愕,随即记起,笑道:“你们当日追杀彭莹玉和尚的不是”“不错,不错,”那汉子忙笑道,“都是误、误会,您老的本领实在高强,小子愚昧,当日以为您只有、只有刀快,今日才”话未说完,被另一个黑脸汉子扯了一把:“走罢,还说甚么。”

“哥耶,你休着急,”郭汉杰笑对杞人道:“不晓得您老收不收徒弟,我情愿做牛做马,服侍您老一辈子。”说罢,竟然就要跪下磕头。

杞人急忙一把拉住,也不知道怎么拒绝他才好,只得笑道:“这个,这个,我还有事,日后再说罢。”郭汉杰急道:“您老行踪不定,这日后,日后弟子上哪里寻您去”

杞人实在无心和他纠缠,但眼见此人质朴木讷,倒是很合自己脾胃,也不好意思一口回绝,只得随口道:“这个,那么一月以后,在、在”转头望一眼绿萼,“在濠州城东韩家庄上见罢。”

郭汉杰大喜,又要磕头拜师,杞人拉住他,道:“这个,且容日后计议。你,你先随你兄长回去罢。”郭汉杰深深一揖道:“如此对不住您老人家。一月后是是三月中旬,弟子一定先到濠州恭候。”说完,欢天喜地地去了。

等到诸人都走得一干二净,宫秉藩这才再过来招呼道:“陈兄,难得今日相见,区区想邀大驾到山下酒馆里吃一杯,畅叙半日,不知陈兄肯赏光么”

“宫大侠太客气了,”杞人忙道:“难得宫大侠这般看得起小人,也不用找甚么酒馆,就在这草屋中吃酒不好么我做两样小菜给宫大侠下酒。”

宫秉藩大笑道:“好极好极,正要品尝陈兄的手艺。”二人携手进入草屋。老猎户祖孙已经把屋内粗粗打扫了一遍,一边不住口地向杞人和宫秉藩称谢,一边抹净桌子,摆上碗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