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任见一个书僮也如此有情有义,不免心中感慨,向众人一抱拳:“前辈,大哥,任先生,我这就和不语下山去了。大哥,我这妹子就交给你了。”
李仁孝拦住程天任,他虽极力压制却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兄弟,从此以后呼小姐就是我的亲妹子。只要有我在,决不让别人伤她一根寒毛。我却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安排下呼延娇,程天任心中大慰,爽快的道:“大哥有事只管吩咐。”
“咱们虽一直以兄弟相称,却始终没有结拜,不如咱们今天一拜,你看如何”李仁孝期待的望着程天任道。
程天任没有片刻犹豫,毅然道:“大哥,咱们想到一块去了。”
李仁孝听罢大喜,二人报了生辰,李仁孝长程天任一岁,程天任“扑通”跪倒在地上,向李仁孝纳头便拜。拜毕起身道:“大哥,今天这一拜,咱们就是亲兄弟了。”
李仁孝平白得了这样一个兄弟,心中委实高兴,拍了拍程天任的肩膀道:“好兄弟”
这时只听山下军兵鼓噪,程天任忙向李仁孝道:“大哥,我再不下去,这帮西夏兵冲上来,咱们一个也别想走了。”
李仁孝对这位刚结拜的兄弟竟有些恋恋不舍,握着他的手道:“兄弟,万事小心。”
程天任故作轻松的道:“大哥,只管放心,我的命大着呢。阎王老子怕我闹他们的阎王殿,哪里敢收我。”转头望了望呼延娇,“妹子,这下好了。我得了个好大哥,你也就得了个好哥哥,你就跟着他去吧,这我也就放心了。”说罢向一拱手,向山下大踏步行去。
不语跪在地上给李仁孝磕了个头,呜咽道:“少爷,我这就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服侍少爷”说着竟淌下泪来,拿袖子抹了一把,站起身转身紧跑几步,跟着程天任向山下行去。
铁兀利得虽喝斥了中军不许放箭,但心中却知道这中军只不过的镇西王派在自己身边的奸细,自己虽拖延的一时,却终究不能拖延的许久。只愿太子殿下趁机脱身,自己也免得落个千古骂名。那中军见他久不下令攻山,心中起疑,斜眼望着他,道:“大将军,时辰不早了,若是不攻咱们便收兵去见王爷吧。”
一个中军竟敢对自己如此说话铁兀利得尽力压住自己的火气,却还忍不住冷哼一声:“急什么,请不回殿下自有我一力承担。”
中军还待说什么,抬眼却望见程天任与不语自山上下来,忙紧走几步,抢在铁兀利得前面来到程天任跟前。程天任见这人神色倨傲,心想莫非这人便是什么左将军。但见他穿着打扮又不敢十分确定。他正心中拿捏不定,不语忙走上前来向中军大声喝道:“你是谁,好大的胆子,便是你们铁兀将军见了殿下也不敢失礼,你还不跪下。”
铁兀利得见果真是李仁孝下山来,心中大急,心想难道太子没有见到我的字条,这可怎么处但中军就在旁边,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也说不得,只得叉手施礼道:“铁兀利得见过殿下,末将甲胄在再不能行参大礼,还请殿下恕罪。”
正文第十二章赴义
那中军见铁兀利得说话,不便再说什么,嘿笑一声退到一旁。程天任见这铁兀利得方面阔腮,浓眉星目,脚蹬虎头战靴,身着金锁连环甲,外套一件猩红战袍,竟是不怒自威。心中赞道:没想到这小小西夏也是藏龙卧虎,这位左将军也是个人物。刚想还礼,忽觉不语拽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这才猛醒起现在自己的身份是李仁孝西夏的太子,模仿着李仁孝的样子,顺势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微微一笑。不语忙挡在程天任身前,向铁兀利得道:“左将军,咱们这就走吧。”
铁兀利得听了一愣,心想:怎地这个小书僮比我还急着回去,难道他们还不知城中发生的变故有心要提醒他们,但中军在一旁监视却也不好说些什么,何况这荒山野岭,便是放他们走,他们也未必走的脱,只好再找机会了。他正在沉吟,那中军忽然疑道:“怎么不见任先生”
不语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们是要请殿下回去呢,还是要请任先生回去”
那中军心中虽疑惑,但此刻拿着了李仁孝,急着回去领功,也不愿多生枝节,催道:“大将军,该回去交令了。”
铁兀利得无奈,只得向程天任道:“请殿下示下。”
程天任也愿早离此地,却又不敢说话,忙一挥手。那中军也不管铁兀利得,径自挥动令旗,大声道:“将军有令,收兵回城”
一路上,那中军须臾不离铁兀利得身侧,铁兀利得心中虽急,却也没有办法。程天任打定主意代李仁孝赴难,心中无比安定。一路上看着西夏风物景观,却也悠闲自得。只有不语一路上担心吊胆,一时里担心前途生死未卜,一时里又恐程天任不小心露出破绽,一时里又记挂着李仁孝,不知他可找到救兵,是以心神不属。这一路众人各怀心事,默默无语。
大队人马离兴庆府越来越近,前面已可看到兴庆府的城楼,那中军忽然活跃起来,一会冲到队伍前面,一会儿又回到铁兀利得身旁,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些不相干的话。铁兀利得只是沉着脸,不声不响。那人讨了没趣,也不生气,只嘻嘻笑着又纵马向前去了。他刚一离开,铁兀利得便低声向程天任道:“殿下,朝中大臣皆已归降镇西王,速速逃离此地。”
程天任心想:我若逃了,这个什么镇西王势必还要追拿大哥,我这一趟岂不是白走了么于是只作没有听见,顾自饶有兴味的望着沿途景致。铁兀利得只道自己声音太低,太子没有听到,刚要再说,只见那中军已回转来,只得作罢。
中军来到铁兀利得身旁,兴奋的道:“王爷已知道抓请回了大殿下,带领诸位大臣亲自迎出城来了。”铁兀利得只得住了口,命军队原地驻扎,只带了几名小校,与程天任向城门而去。不语神色紧张的望着前方,担心程天任不认识镇西王,露出马脚,心中盘算着怎么掩饰过去。
渐行渐近,已可远远望见城门口旌旗飘舞,大队人马分列左右。城门口诸人似也看到了铁兀利得一行人,只见一面红旗摇动,号角声彻地响起,待程天任近了,号角声渐次止歇,各种礼乐一齐奏响。行到跟前,程天任只觉那乐器声直冲耳鼓,直要把人的心肝肺一齐敲打出来,不禁皱了皱眉。向前面望去,见西夏文武大臣分列两厢,文臣个个鲜衣红袍,武将人人盔明甲亮,显见众人是刻意打扮过了,但向众大臣脸上望去,程天任不禁叹了口气。众人虽穿的鲜亮,但脸上神色实在黯淡的很,除了几个昂首挺胸之外,大多低眉顺目,眼睛只望着面前地面,更有怒目横眉,须发皆张者。中间是一个虬髯老者,此人年岁纪约在五旬开外,一双鹰目神采照人,似两把利剑直要把人心肺看穿。虽隔了十几年,程天任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嵬名昧勒。与他刀子样的目光一对,不觉心中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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