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荒旷的野地里,各自施展轻身飞纵的功夫,疾走如飞,东方发晓,已到了华山脚下。
鹰爪王道:“庵主,彻夜辛劳,何不到摘星崖上,小坐片刻”
慈云庵主道:“我倒不累,不过此时忽觉得心神不宁贴,恐怕庵中有什么事故。我从摘星崖翻铁笔峰过去,倒近着许多道路,我好早早归去。”
鹰爪王道:“庵主连日为这事奔走,没有调息的工夫,自然觉得有些不似往日气静神宁。庵主不要多疑,碧竹庵岂是他人敢妄加窥伺之地,绝不会有什么事的。”
慈云庵主道:“那也说不定,往往事出非常,出人意料呢”
双侠一边说着,一边走着,在晓色朦胧中,抄着捷径上了华山。
宿露未消,晓风扑面,万松坪一带,更是景物清幽。
双侠渡过鹰愁岭,猱升到摘星崖上,一进石屋,鹰爪王勃然变色道:“庵主,你看这里也被匪徒光顾了。”
原来鹰爪王一进这座石屋,就觉得屋中有异样的地方。
这种觉察,是行侠江湖以及绿林道有的一种感觉,不是屋中原有的器物挪了位置,才能看出来。
讲究不怕是一芥之微,全觉察的出。
鹰爪王先起了疑心,已知定有人潜入摘星崖。
及至一抬头,见迎面那架石案上多了一纸红帖,鹰爪王不用细看,已知准是那凤尾帮的羽党暗入摘星崖了。
赶着连慈云庵主过来一查看,果然是匪党所留,只见这红纸帖写着:“字谕淮上老儿、西岳老尼,速行践约赴会,宿债清偿,毋待老夫速驾。”
下角印着一个朱石钤记,却没有字迹,只有一只雕鸟的圆形。
鹰爪王看了看向慈云庵主道:“匪徒竟敢这么步步逼紧,藐视我等太甚。十二连环坞,就让他摆上刀山剑树,我也要跟他一较高低。庵主请你赶紧回庵料理,我要先行一步了。”
慈云庵主也惦着庵中,恐怕出了什么缘故,自己门下的弟子还能谨遵训诲,唯有那四师妹凌风侠女陆幻真,虽是已有二十年的修为,依然疾恶如仇,无名火炽。
碧竹庵是清净禅林,不要再惹些冤孽。
自己归心似箭,遂向鹰爪王告别。
鹰爪王送慈云庵主从摘星崖绝壁下去,直上了铁笔峰,方才作别,这位侠尼赶回碧竹庵不提。
鹰爪王随即回到摘星崖上,收拾了随身包裹,赶奔河南阌乡。
原来在东关外落乡,地名铁牛庄,虽是乡庄,可是全庄两千余户,全是以纺织为业。
铁牛庄没有一家没有织布机纺线车子的,全庄生产力极大,有常川的客人坐庄收买织出来的土布土绸。
铁牛庄只有两姓,一家姓司徒,一家姓陶。
从明代两家从江南避乱来到这里落了户,子孙繁衍,勤于耕织,开辟了五百多顷荒田,遍植桑麻。
铁牛庄除了司徒跟陶姓,虽也有些外姓,也全是两家的戚族。
传到现在,推司徒钧为庄主,陶慕潜为副庄主,这两人均年过古稀。
司徒老庄主幼年遇过名师,传受过武功,不过所学全是硬功,一个锻炼不精,容易把功夫练左了,故此不传徒,不传自己的子弟。
司徒钧有两个儿子,长子司徒恭,克守家风,读书务农,帮着两位庄主整顿铁牛庄的事业。
老庄主却烦至友把次子司徒谦荐到淮阳派鹰爪王的门下,练内家的功夫。
这司徒谦秉赋聪明,在清风堡绿竹塘学艺十二年,颇得淮阳派本门心法。
鹰爪王更是倾囊相授,在淮阳派门下更得一班同门的敬爱。
出师之后,每年必要到淮上看望几次师傅。
老庄主司徒钧,自己是武林中名手,知道鹰爪王对自己儿子另眼相看,更知道淮阳派本着侠义道的天职,行道江湖,诛奸锄恶,济困扶危,尤所敬服。
自己曾到淮上拜访鹰爪王,当面发过心愿,只要是济人之举,不论是用多少资财,自己愿助义举。
鹰爪王因为司徒老庄主虽是归隐林泉,尚是心存济世,两人更成了道义之交。
自己游踪只要到北省来,必要迂道相访。
这次是淮阳派存亡关头,想要叫司徒谦为本门效力,所以径投阌乡铁牛庄来。
一进铁牛庄,只听得一片机声轧轧,所有的庄民,全在埋头工作。
在这种兵戈扰攘的乱世,居然有这种安乐富庶之乡,不啻世外桃源。
来到庄院前,叫司徒宅中的仆人进去一通报,司徒钧老庄主赶紧迎接出来。
把鹰爪王请到客厅里,彼此落坐。
家人献茶之后,司徒钧叫家人到公所里把少当家找来,司徒老庄主吩咐完了,才向鹰爪王道:“老师傅在淮上领袖乡兵,保卫桑梓,造福地方,令人钦佩。怎么现在又有余暇光降敝庄,敢是有什么事么”
鹰爪王道:“自从发捻猖獗,小弟承故乡父老推重举办十一村的团练,闾里赖以稍安。可是我一身被乡里绊住了,哪还容我在江湖上浪迹只为近来侦知捻首等有三路窥秦之举,我有一恩兄杨文焕,世居潼关华阴县。我关心恩兄,恐受兵灾匪患,遣大弟子华云峰投书接他全家到淮上避乱,不想没罹兵灾,先遭横祸。”
司徒老庄主抢问道:“可是华阴县龙潭街,在江南作好几任府县的杨二老爷么”
鹰爪王道:“华阴城内够上簪缨世族的,只他一人,老庄主也认识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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