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要勒不住。他心里着急,索性探过去箍她的腰,连她一道固定住。这么一来的确很有效,下了针,捻转加小提插,施排得得心应手。
弥生却有点尴尬,他灼热的掌心按在她后背上,想让又让不掉,煎熬之下鼻尖都沁出汗来。他倒好像丝毫没察觉似的,照旧淡定办他的事。百年的症状渐渐缓下来,他才收回手。又去取三棱针点刺印堂和少商,刺出了黄豆大的血珠方停针。救人委实是个体力活,一套流程下来早热出了一身汗。
弥生见百年安稳了,终于长长出了口气。他母亲才走,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的业障就更深了。还好有他在她拿袖子掖掖汗,下榻来想去绞帕子给百年冷敷。经过他身旁,他前一刻还好好的,突然一把抓住她,用力将她摁在了墙上。
弥生惊讶至极又不敢出声,他胆子这样大,隔着帘子就是圣人和众臣啊万一有人进来撞见了,那可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他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她唇上,示意她噤声,一面凑到她耳畔低语,“卿卿,想我不想”
弥生没有他那样的柔情缱倦,压低了声道,“你疯了么外面那么多人”
“我又没做什么。”他状似无辜,“我救了太子殿下,皇后就这么待我”
他的手滑下去,在那圆圆的臀上捏了一把。弥生针扎似的一颤,眼看就要发火,他趁这当口飞快的吻上了她。
她心里那么多委屈,他也不问一声,就知道占她便宜。弥生咬紧牙关使劲的推他,可他像座山,岿然不动。她不服气,还想挣,他喘息着靠在她肩上嘀咕,“你再扭再扭可要着火了。”
弥生突然意识到抵在她小腹上的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是没有脸红,只是凄然地望着他。
他愣在那里,然后和她额头相抵,喃喃道,“我都晓得,你受的苦说不出来你苦,我也苦。我真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时候还没到。”他吻她的唇,“细腰,再等一等。等我完全架空了他,随时都能处置他。再给我一点时间,用不了多久了。”
弥生对他的计划完全不感兴趣,她只是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百年是无辜的,你不要动他。”
他往榻上看一眼,蹙着眉道,“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他是珩和婢妾生的,和你八竿子打不着,你心疼他做甚”
他这样淡漠,懂得什么是感情口口声声的爱她入骨,结果还不是置她于不顾
她别过脸去,“他管我叫家家,他把我当母亲。”
慕容琤简直要发笑,“你才只有十五,给个八岁的孩子当母亲,是不是儿戏了些我说了,我们将来会有自己的孩子,你何必在别人身上浪费感情”
弥生嘴角带着讥讽的笑,“你会有自己的孩子,可是和我不相干。在我看来,谁都比不上百年。所以请你不要动他,就算我求你。”
他阴沉着脸道,“你是得了失心疯么我不会和别人生孩子,你到底听明白没有我们的孩子”
他突然顿住,猛回过头去。弥生心上一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百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撑起上半身直直看着他们,那澄净的眼要把人射穿似的。弥生吓得目瞪口呆,不晓得他到底听到了多少。这孩子这么聪明,万一把事情宣扬出去,那大家都完了。
她手足无措,过去扶他,“百年”
他不说话,越过她只管看慕容琤,像在看个陌生人。
弥生如临大敌,唯恐夫子一不做二不休。果然他踱过来,眼里有阴骘的光。低头打量百年,沉声道,“醒了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百年抓住弥生的手,磕磕巴巴道,“家家,我不不会说说出去。”
怎么变成结巴了弥生不敢置信,捧住他的脸道,“百年,你背首诗给我听。我要听企喻歌,你背给家家听。”
百年神志昏扰,一句“男儿欲作健,结伴不须多”在舌尖上滚了好多遍都没有说全。自己又急,两眼含着泪,憋得面红耳赤。
“怎么会这样”她惶然问他,“怎么会这样”
慕容琤过来搭脉,“气悸语吃,能不能痊愈,瞧明天吧”再三的审视他,虽满心狐疑,还是打起帘门出去了。
“家家。”百年偎着她道,“谢谢家家护着我,否则阿阿叔定会要我的命。”
弥生心里很难过,黯黯落下泪来。抱着他说,“我同你阿叔的事,你要是想告诉你阿耶,我也不会拦着你的。该当死也是我的命,我不怨任何人。”
百年摇头,“阿耶打打死我阿娘,我恨他。“
慕容氏天生凉薄,父亲对儿子的感情也不见得深厚。若说上辈的神武皇帝子嗣多,做不到一视同仁,慕容珩只有三子,怎么也同先帝一样呢百年多可怜,生母死了,自己还在热孝里,就被他昏聩的父亲抓去练胆。可笑的是练胆非要亲手杀人么这下子可好,吓出病来了,慕容珩可还有一点舐犊之心
他进来的时候她横眉冷对,她一直是曲敬的,这种态度以前从来没有过。他果然有点慌,局促的垂着两手在腿侧来回的蹭,挨过来的时候带着讨好的表情,“百年怎么样”
她扭过头去,“陛下还知道来问我只当陛下又喝酒去了。”
他愕然一窒,“你不喜欢朕喝酒,朕以后戒了就是了。”
单只戒了酒就有用么她悲愤交加,“太子温裕开朗,有人君之度。陛下这样历练他,妾觉得有失妥当。他尚年幼,陛下怎么叫他杀人你瞧他吓得,如今口吃了,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好。”
百年的情况他已经从九王那里得知了,酿成了这样的祸事,后悔也来不及了。为了安抚她,忙道,“朕为了你,不废他的太子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