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打量了几眼这个襄王,带着不无讽刺地话说:“你是千岁,现在反倒叫我千岁,真是可笑。”
襄王看到张献忠口气非常和蔼。以为自己能够逃脱大难,连忙讨好说:“宫中金银珠宝,任由千岁搬用。”
张献忠不屑的看了一眼襄王,用一种鄙夷地口气说:“你现在有什么办法禁止我不搬呢现在宫中的东西已经不属于你这个老千岁了,而属于我们义军地财产,你用我们的财产来换你的头颅,你说可笑不可笑”
襄王忙赔笑着说:“是,是。寡人昏愦了。”
张献忠看了看襄王。笑着说:“今天也没有别的说的,只是借汝头一用。”
襄王一听到这不由大惊。连忙磕头哭着说:“寡人头有什么好的,千岁爷爷。你就放过我吧,只要你放过我。我愿意做孤山野翁,如果千岁爷爷不允许的话,我愿出家,青灯古佛度过余生。”
张献忠伸手抚了一下襄王的脖子,然后笑着说:“你地头可大有用处。你不给我头,那杨嗣昌如何能死。因此只好借汝头一用,使杨嗣昌陷藩伏法。”襄王还想求饶,张献忠一声令下,将襄王还有贵阳王等人推出去斩首,将襄王的头颅掉在了西城楼之上。然后将襄王府劫掠一空,分出一部分赈济百姓外,剩下地都作为流寇的军饷。
张献忠攻破襄阳的时候,杨嗣昌正由水路出川,二月十八日,到达夷陵,得知襄阳陷落,襄王被杀的消息后不由大为悲痛,望着北方高声大喊:“陛下,臣力竭矣。”
虽然襄王已经被杀,襄阳也陷落了,杨嗣昌还是打起精神赶往襄阳,准备夺回襄阳,谁想到到了荆州,病体沉重起来,便留在了荆州地徐家花园。杨嗣昌飞檄各地总兵,让他们齐集襄阳,歼灭流寇,不想各地总兵纷纷虚与委蛇,不能同心戮力,杨嗣昌再也坚持不住,卧病在床。他只好将军权交付监军万元吉代理,同时通知家人赶赴荆州会面。
这天,吃过医生的丸药后,杨嗣昌病体有些恢复,他起身提笔给各地总兵写信,希望他们能够捐弃前嫌,同心协力赶到襄阳,与流寇一战。现在兵力最多的将军就属左良玉了,只要左良玉能够率着大军前来,一切都好说,因此他琢磨再三,还是给左良玉写了一封信,催促他提兵前来襄阳。
这时候他的儿子杨山松走了进来,杨山松看到杨嗣昌在灯下苦思写信,忙找来大氅披在杨嗣昌的身后,低声说:“父亲,你的身体刚刚有些起色,不宜太过劳累,要不你说,我替你执笔。”
杨嗣昌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活泛了一下发僵的身子,朝着杨山松说:“自父督师以来,朝廷上下交相攻击,如果没有圣上一直信任于我,恐怕为父早就被缇骑捉入京中,难免西市一刀,现在襄阳城破,圣上必然大怒,加上朝臣攻击,恐怕圣眷不再,那时候为父便危矣。”
杨山松如何不知,看到杨嗣昌一脸的落寞,连忙劝说说:“父亲,你也不要太在意,要不是左良玉等人公然抵抗父亲地方略,剿寇之事如何能落得这个地步,儿子想皇上英明,应该明白父亲地难处,再说明天我去找找万大人,让他给圣上修书一封,我想圣旨不日即可定左良玉等人之罪。”
杨嗣昌闻言叹了一声,不无愤懑的说:“本来流寇已经力穷,只要他们齐心协力,何至有陷落襄阳之事,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天恩难测啊。”
看到杨嗣昌如此心灰,杨山松一直之间也找不到什么言语安慰父亲,只好默默地磨起墨来。杨嗣昌沉思了良久,这才又坐回椅子,提笔想给左良玉写上一封信,恳求他速速挥兵东进,如果左良玉克复襄阳,那么以杨嗣昌的圣眷来说。未必不能重新讨得崇祯地欢心,不过他提笔良久,也不知如何诉说,不由慨叹了一声,背靠着椅背养神。
杨山松一直在军中,自然明白杨嗣昌的困难处境和落寞心情,不过现在左良玉不奉檄调,拥兵观望。杨嗣昌也是无计可施,虽然将左良玉恨得入骨。但是现在还不能与左良玉公开决裂,还需要左良玉地兵来解决现在的困境。父子两人正在相视无言的时候,仆人过来说万元吉来访,杨嗣昌连忙让仆人将万元吉请了进来。
万元吉看到杨嗣昌眼睛深陷。一脸的病容,精神也不是很好,连忙说:“督师大人,你的病如何”
杨嗣昌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听到万元吉问起,苦笑着说:“现在还说病有什么用,恐怕数日间人头便不保了。”
万元吉连忙说:“大人何出此言,病体要紧。应该赶紧服药。要不我到荆州城中给大人请医生过来看看。”
杨嗣昌摇了摇头:“我这个病自己知道,已经病入膏肓。就是华佗在世,仲景重生也活不了多久了。再说现在军事纷扰。我哪有心思瞧病。”
万元吉自来杨嗣昌军中监军以来,一直以师礼待杨嗣昌。而且万元吉也非常钦佩杨嗣昌地风度,现在听到他万念俱灰之言,忙说:“只要左帅挥军东进,军事尚有转圜的余地,督师大人千万莫灰心,现在治病要紧,现在襄阳已经陷落,督师大人为什么不上奏皇上呢”
杨嗣昌叹了一口气,摇头说:“督师一年有余,不但没有平灭流寇,反倒陷城失藩,不敢上奏皇上。”
万元吉轻咳了一声,然后说:“督师大人,我们现在应该一方面上疏请罪,一方面仔细商议一下,如何补救现在的军事态势。”
杨嗣昌惨然一笑:“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数檄兵不至,本督现在已经是光杆督师了,看来只好等着京中的缇骑了。”
万元吉闻言不由大急,他实在想不出杨嗣昌怎么会如此消沉,当年杨嗣昌刚刚进入襄阳的时候是如何的风光,是如何的意气风发,就是进入四川,军事略有小挫,也从来没有失去一点风度,现在却是心如死灰,昔日的雄心壮志早已经荡然无存,现在落得苟延残喘,等死而已。杨嗣昌地一些策略,万元吉觉得并没有错,只是将不用命,兵无斗志,致使杨嗣昌的许多决策往往成为纸上空谈,现在万元吉心中也对大明地前景产生了一丝担忧,大明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虽然是名医却也束手无措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