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问得哑口无言。想了半天才说:“臣这也是一番好意”
崇祯冷笑了两声,一字一顿地说:“好意恐怕是田羽将所有的兵饷都花在了兵士身上。没有钱给你送礼吧,还是受了什么人地委托故意离间我们君臣之间的关系。”
崇祯说地话句句都是诛心之言。直听得陈演心驰神摇,两鬓发寒。忙膝行几步,带着不无委屈地语气说:“陛下,臣不敢,臣地忠心唯日月可表”
崇祯一甩龙袖,大声斥责说:“那昨天是怎么回事”
“昨天”陈演被崇祯问得一愣。
崇祯冷笑了一下,用一种怪异地眼神看了陈演一眼:“昨天你宴请了何人,又跑到密室商量什么来着”
陈演闻言不由大惊,昨天他宴请了高起潜,高起潜席后托付他在皇上面前进言,打击田羽,但是这一切陈演都非常小心,知道的人不过那三五个心腹,怎么这件事情皇上竟然知道了想到这里,他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歪倒在地,喃喃的说:“陛下,臣冤枉啊。”
“冤枉高起潜送你的东西,朕来说一说。别地不说,就是一尺高的金佛像啊,朕都垂涎三尺,你不是告诉你最喜欢的三姨太给他的儿子吗让这个金佛像成为五房的传家之宝。”崇祯一脸的冷笑。
陈演听到这里心中更是惊讶,像是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崇祯说的不错,金佛像也有,他也对三姨太说过这样地话,不过这件事情恐怕只有他和三姨太知道,怎么一晚上就传到了皇上地耳朵里面,而且简直就是亲见,到了这个地步,陈演知道自己再解释也没有用,使劲的磕头说:“臣有罪,臣有罪,请陛下宽恕,臣回去马上将那些东西送回去。”
“哼,作为辅臣,不想着为君父解忧,为了佛像,不惜迫害忠良,你该杀。”崇祯怒发冲冠,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朝着门外大声喊:“来人,来人,把这个奸臣给我拉出去,杀,杀,杀,杀。”崇祯连说了四个杀尤不解气,走上去一脚将陈演踹到在地。
群臣看到这戏剧地一幕,不由吓得鸦雀无声,平日里陈演和众人相处的也不错,要是平时这些人一定会出来为陈演求情,但是现在崇祯已经红了眼睛,那个样子仿佛要吃人一般,谁还敢出来触这个眉头,眼看着陈演被武士们拉了下去。
崇祯望了众位大臣一眼,恨恨地说:“现在国家多事,身为阁臣,不为君父解忧,反而陷害忠良,该杀,还有那个高起潜,一样该杀。你们谁要是再敢搬弄是非,陷害忠良,与陈演一体处置。”范复粹等人连忙磕头,口称不敢。
崇祯按下了心中的火气,示意众人起身,然后说:“现今东虏围攻锦州甚急,而流寇四处为孽,大家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张晋彦看了众臣一眼,看到这些大臣们一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做了庙里地伸胎,一句话不说,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朝着崇祯说:“陛下,既然田总兵编练新兵得法,我看不如增加山东镇的军饷。以练新军,目下正值用兵之际,虽缓日后仍会有用处。”
崇祯点了点头,朝着陈新甲说:“张晋彦的话不错,你们兵部拟个章程上来。”
陈新甲连忙答应,不过他马上又想到军饷问题,朝着崇祯说:“陛下,现在国库空虚。恐怕难以支撑太多的军饷,我们还得想想其他办法。”
崇祯无奈的说:“天灾频仍。乡里不靖,还有什么办法”
陈新甲想想说:“我们可以鼓励各省编练乡民,搜查土匪诸事务,以便可以抽出各省守军剿灭流寇。”
崇祯闻言沉吟了一会。他怕一旦开了团练之事,就会形成唐末军阀割据的老路,因此他朝着陈新甲说:“这个容我再考虑考虑,如果各省富商有愿意捐资助军的,也不无不可,只是军队的控制权一定要控制在官员手中。”
陈新甲听到崇祯没有同意自己地意见,而且又再次强调军权一定要控制在官员手中,便猜测到了崇祯心中的想法。也不敢再提编练乡民之事。而是恭恭敬敬的说:“是,陛下。臣回去之后。和各部商量一下,会拟出个章程来。以进御览,到时候由陛下定夺。”
崇祯本来身体就有病。又说了这么多话,身体和精神都非常疲倦,他也知道再商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办法,因此挥了挥手说:“你们下去吧,朕累了。”众人连忙叩头而去。
陈新甲和户部尚书商量了一下,最后将山东镇编制定为五万,本来户部尚书说没有那么多饷银,只准备多给一万的饷银,但是陈新甲知道闯贼势大,一万兵马根本就不可能对局势起到什么作用,最后力争才得到了两万人的军饷,陈新甲将这个兵数上奏给了崇祯,崇祯看了一下就同意了,同时让陈新甲以六百里加急送往洛阳,让田羽立即筹备增兵事宜。
闯贼由于被田羽困于洛阳,崇祯暂时将心放在了肚子里面,但是他一直担心的是张献忠和曹操的行踪,恐怕张献忠也会如同闯贼一般攻破大城,势力大增。这日他正在宫中散步,太监忽然来报,宗人府官员传进襄阳府福清王地紧急公文,崇祯闻讯不由大惊,心中说:“难道襄王也不免于难”不过他心中又想到襄阳乃是杨嗣昌督师衙门所在地,有重兵把守,应该不会轻易失去。因此先按捺下着急的心情,回到了乾清宫,拆开福清王地公文细看。一看之下,他不由大惊,原来福清王在公文中称二月初四日,张献忠攻破襄阳,于次日杀襄王于西城楼,同时死难的还有贵阳王、兰阳王妃等数十人。
崇祯看过福清王的公文后,不由悲痛至极,襄王虽然不能与福王相比,但是数日之内,亲王接连受戮,让崇祯难以接受,他慨叹说:“朕为天下讨贼,不想旬日之间,两王皆以国死,是天厌我家,而剪弃子孙也,不然,贼何以至此。”不过崇祯现在弄不明白,襄阳陷落,作为督师的杨嗣昌却没有一丝地消息。
其实现在的杨嗣昌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早在崇祯十三年年底,他就罹患了重病,自从督师以来,杨嗣昌昼夜操劳,不但没有将张献忠等歼灭,反倒被张献忠牵着鼻子走,而各将军也不听调遣,尤其是手握重兵的左良玉和贺人龙因为平贼将军印事而隔岸观火。杨嗣昌兵力有限,只有猛如虎等几人用得趁手,不过猛如虎人马有限,又在开县中了张献忠的埋伏,损兵折将,再无战力,使得杨嗣昌几乎成了光杆司令。当然这也和他刚愎自用、不能用人有关。
他兀自在四川的时候,张献忠和曹操已经从四川进入了湖广境内,张献忠和曹操一商量,准备飞袭杨嗣昌的督师衙门所在地襄阳。当张献忠的大军已经逼近襄阳,襄阳还没有得到一丝消息,还以为张献忠等坐困四川呢。张献忠派出十二名骑兵扮作官军,混入城中,联系上了被杨嗣昌囚禁地潘独鳌等人,潘独鳌买通守卫,以作内应,张献忠则藏兵器于车,混入襄阳,二月初四日半夜控制了城门,放下吊桥。迎接大部队进城,因此襄阳陷落。
gu903();二月初五清晨,张献忠进入襄阳,他进入襄阳地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抓获的襄王押到了西城城楼之上,襄王已经是年逾七旬,白发苍苍,见到张献忠之后,丝毫没有藩王地风度。反而跪倒在张献忠的脚下,大声求饶:“千岁爷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