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呢我就想,衣不遮体的丑八怪一定就是好心人咯”说着,她不好意思的觑了史克尔一眼。“其实你也不很丑的。”旋即又低下头,脸红的赛苹果。
“这样啊”苦涩的一笑,史克尔喃喃道:“丑不丑都无所谓了,什么也做不成,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嗯那个大哥哥,想赚钱其实也很简单呀”小姑娘沈吟片刻,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韦尔斯堡的菲恩侯爵刚刚过世,他儿子小菲恩为老子修建的寝陵却还没完工,正招募劳工呢全城都贴了榜,每天20铜币。”
史克尔想也不想,径自去候爵府报了名,将预领的工钱全部塞给小姑娘。“大哥哥,你真好”小姑娘感动的泪流满面,接了钱后仍拉着史克尔的袖子不肯离去。
“还有事”
“嗯那个人家都说,无功不受禄。”小姑娘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说,“大哥哥,我给你算一卦吧。”
史克尔颓然摇头,“我连自己为什么活着都不清楚,预测命运又有何用。”
“可是我”小姑娘依然固执的拉着他,急得哭起来,无论他怎么劝也没用。实在没法子,史克尔只好说道:“这样好了。命运什么的,我不感兴趣,如果可以,你就帮我起个名字吧。”
“名字”小姑娘顾不得哭了,偏着头,惊讶的望着他。“你没有名字”
“原来的我已经死了。”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咬着小指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兴奋的跳起来大声道:“想到了我想到了紧那罗大哥哥,以后你就叫紧那罗好了”
紧那罗乃上古天神,头上生角相貌丑陋,又名人非人,自古以来就是韦尔斯人崇拜的神明,传说中,他就是修建了韦尔斯城堡的古代国王。从此以后,史克尔就改名为紧那罗。
“紧那罗大哥快上路啦。”身后有人催促道。
“是的,该上路了。”史克尔自回忆中醒来。改名紧那罗之后,他的生命再次走向波澜壮阔。
自那天之后,紧那罗天天住在劳工营地,从将军到奴隶,其中感慨,一言难尽。小姑娘没有就此消失,每天早中晚都会准时来到工地,给他送饭送水。
“嘿,紧那罗你老婆真漂亮像只又香又甜的红苹果。”工友们羡慕的说。洗干净脸的小姑娘的确很漂亮,而且也不小,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可她毕竟不是紧那罗的老婆,他从来也没这么想过,甚至连她的名字也没问过。只要知道是朋友就够了,遍体鳞伤得他再也不敢流露感情,需要的只是独自一人,静静舔拭伤口。
紧那罗还是交了很多朋友,甚至成了劳工们的首领。连他自己都不得不相信,新名字使他从里到外焕然一新。他变得热情、大方,讲义气,学会了说脏话,习惯了和骨瘦如柴的兄弟扳手劲,并偶尔假装认输,和最卑贱的奴隶称兄道弟,一起喝酒,打牌,看着月亮流泪,数永远数不完的星星。
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原来那个“解放奴隶”的伟大愿望是多么幼稚、单纯。试图拯救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群体,还有什么比这种自以为是的救世主更可笑
“想做什么能做什么”这两个他毕生孜孜求解的问题渐渐明朗,紧那罗知道,“现在身为奴隶的自己,比当初的史克尔更幸福。”他在用自己的手养活自己,平日触摸的只是厚实的土地,没有半分血腥气。
然而,命运之神也没打算让他就此终老,寝陵完工那天,油头粉面的小菲恩在侍卫来工地视察,直到这时,劳工们才知道等待自己的不是解放,而是死亡。
“全部给我活埋”小菲恩一开始就打算要他们死鬼老爹的殉葬品。
“畜生”抛弃月光之名的紧那罗再次出刀,等他率领劳工赶走卫队,冲进侯爵府中后,才惊讶的发现,红苹果姑娘已经砍下了小菲恩的人头。
“我是个杀手,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混进来刺杀小菲恩,可是”紧那罗不需要她解释,“没什么,还是朋友”
小姑娘破涕而笑,丢开人头飞也似的扑到他怀中,“我就知道,就知道”说罢奉上甜甜一吻。“记住哦我的名字是瓦上霜白虎清华瓦上霜”
紧那罗带着劳工离开韦尔斯,按照瓦上霜的指点,前往“圣山”塔西罗尼亚。
沿路队伍不断壮大,奴隶与贫民纷纷加入到这支赤贫的军队。瓦上霜甚至还搞到不少战马和武器,帮紧那罗建立起了象模象样的正规军,他们一路向西,沿路受到众多势力阻挠、攻击,可带来的结果却是使这支年轻的军队不断成熟、壮大。扯下韦尔斯堡的一字军旗,当中又加了漆黑的一道竖线,白底黑十字成了他们的旗帜,紧那罗的黑十字军就此诞生。
紧那罗没有接受手下的建议,他不称王,不抢领地,他要这支不足万人的队伍存活下去,他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也知道自己的军队目前能干什么。他要兄弟们都活下去
进入圣塔西罗尼亚山脉后,瓦上霜必须要回清华门复命,洒泪而别的刹那,紧那罗似乎也感受到某种似曾相识的心动。
月光断史克尔这个名字从此消失,紧那罗和黑十字军的则在这片烽烟四起的大陆上迅速崛起,创造着新的传说,多年之后,这支骁勇善战的军队将加入到神王军“八部众”中,在世界末日来临之时与黑暗中的邪恶力量展开殊死战斗
而在万里之外的孔雀帝都,就在史克尔逃离帝都当天,另一场悲剧也在上演。
奉春江飞鸿之命,武思勉率军围住翰林院,自称奉旨缉拿乱党,要将三百翰林卿绑送元帅府盘查诘问。
众大人闻讯皆赶赴议事堂,大家都清楚,武思勉摆明了是受春江飞鸿指示,妄图趁乱控制翰林别院。不管是否从命,顺者昌逆者亡在所难免。翰林诸卿出身稷下,人人武功高强,当下有血气方刚者提出动武,“宁可战死,不愿受辱。”说着就要去准备武器、铠甲。
“诸公万万不可轻举妄动”首座欧阳多闻忙起身阻拦:“不要中了春江飞鸿的狡计,倘若反抗,武思勉大可诬蔑我等造反,名正言顺的加以屠戮,进而殃及稷下。我等死不足惜,怎可教宇明公蒙羞九泉”沉吟良久后,他放出话去:“倘无圣旨,恕在下等不敢从命。”
片刻后,院外传来武思勉气急败坏的叫骂:“翰林诸卿听着一刻钟内在不出来,老子就活活烧死你们这群书呆子”
没人答复,悠扬琴音却悠然的响起,不急不徐的飘出高墙外,那清雅的琴音,正是对刽子手们刺骨的嘲笑。武思勉脸色铁青,开始还道是欧阳多闻作怪,再后来竟又加入了箫管之音,三百翰林卿就这样用自己的方式,温文儒雅的直面死亡,即便是无情的烈焰,也在这从容不迫的气度前黯然垂首。
“呸自己找死,还拉着别人垫背。”武思勉毫不犹豫的丢出了火把。
“哟挺不错的篝火嘛。”郡王府天台上,大瘟皇与春江飞鸿相对而坐,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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