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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被打的家丁正是那日黄昏陪虎子射箭的小九。他被公子一巴掌打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支支吾吾地道:“虎子说射进去了啊。”

“射你妈”公子更是愤怒,抬腿一脚,把小九踹翻在地。因为太过冲动,手臂向旁边一划,将一老者扇倒在地。

这功夫,岳肃正好走出贡院大门,一眼看到公子将老者扇倒,而这老者如此面熟,不正是外公嘛,忙几步抢了过去。

公子也没心思去理会被扇倒的老人,仍是怒不可亵,喝道:“它妈的,等回府再说,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说完,就要离去。

岳肃这会已跑到老者身边,蹲下将老者扶起,关切地问道:“外公,您没事吧”跟着瞪了那公子一眼,怒道:“你撞倒了人难道没看见吗”

公子正是一肚子火气,听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更是火大,转过身来扫了一眼,见是个穷书生,不屑地道:“妈的,撞倒就撞倒了,你还准备把小爷怎样”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是贡院门外。你到此应考,也是读圣贤书的人,难道不知什么叫礼义廉耻吗”岳肃义正言辞地说道。

“礼义廉耻,老子现在就告诉你什么叫礼义廉耻”这公子一向是呼喝人惯了的,哪能受得了一个穷书生的教训,将手一挥,喝道:“给我打”

四个家丁见刚刚触了主家的眉头,现在都想好好表现一番,戴罪立功,一听这话,立即冲上前去,抡拳打向岳肃。

岳肃前世是刑警,跟师父学了一身本事,那身手可不是一般的好,一个打十几二十个都不成问题。重生到木匠家庭,功夫也没扔下,双拳一分,一招双龙出海,两名家丁便被打倒在地。

可这当口,因为用力过猛,原本藏在袖口里的箭头一不小心震了出来。岳肃并没有注意,哈腰一个扫堂腿,将正扑过来的小九扫倒在地。说来也巧,那铁制的箭头落地一弹,箭尖冲上,小九向后一摔,屁股正好坐在箭尖之上。箭头锋利无匹,加上小的的后坐力太大,整个箭头全部没入股中,只疼得他“嗷”地一声尖叫。

剩下那个家丁见岳肃轻描淡写地打倒三个同伴,吓得向后一退,哪还敢上前。公子也看出岳肃不是好惹的,不禁打了个哆嗦,说道:“小子,你可别过来我爹我爹可是”

贡院外打的热闹,古人也有围观的爱好,已然将岳肃几个围成一圈。这时候,从贡院走出一群人来,为首的是一个头戴乌纱,身穿官服,胸前是孔雀补子的中年人,这人乃是本科乡试的大主考,湖广布政使邹佳仁。站在他身边的都是身配腰刀的差役。

邹佳仁站在台阶之上,一眼看到人群内有人打斗,在贡院外打斗,这还了得,邹佳仁当即大喝一声,“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贡院外打斗,无关人等还不给我速速让开”

第002章黑白不分

围观众人转头一瞧,见出来个大官,谁还敢在此凑热闹,以防牵扯到自己,立即匆匆散去,不一刻功夫,贡院门前是安静异常。

邹佳仁看了眼岳肃等人,大声问道:“你们身为应考秀才,也是读圣贤书的,为何在贡院外打架难道是不将朝廷大典放在眼里吗”

岳肃连忙一躬身,说道:“学生岳肃,拜见大人”当下,岳肃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述说一遍。

邹佳仁点了点头,那公子见岳肃抢了先机,忙抢上一步,说道:“大人,学生乃是湖广副将裴玄之子裴英杰”这家伙倒好,上来先把老爹的名号给报出来,“学生出门时不小心撞了这位老丈确实不假,那时学生正待伸手相搀,谁料这人便冲了过来,朝学生讹要五十两银子做汤药费,学生不给,他就动手来打。大人您看,我的三个家丁都被他打伤,是非曲直已是明显,还望大人明鉴。”

邹佳仁也是个明察秋毫的主,察言观色已知来龙去脉,知道岳肃言辞属实,裴英杰纯属胡说八道。但这裴英杰毕竟是副将裴玄之子,总不能为了街头斗殴之事,两家撕破脸皮。稍加思索,便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身为仕子,在贡院外斗殴,本官就算革了你二人的功名,也无人能说出什么。姑念你二人十年寒窗不易,两下言和,各自去吧。”

“谢大人”

岳肃和裴英杰互相瞧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哼了一声,各分左右而去。

岳肃背着外公走出街口,这次出言说道:“外公,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您大把年纪,怎么还老远的跑来武昌接我,刚刚没摔疼吧。”

外公听了这话,不禁放声哭了起来,“孩子啊,外公过来,是因为家里出了大事。”

“什么事”岳肃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在你离家赴乡试的第三天,你父亲去给乡里郭老爷家修补房梁,一不小心失足摔了下来”

“父亲没事吧现在怎么样”岳肃这下更急了,前辈子是孤儿的他,对现在这个家庭十分看重,全家人都把他当宝一样看待,上辈子没有尝到的家庭温暖,这辈子全都补上。他早已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孝顺自己的亲人。

“你父亲摔断了胳膊,好在性命无碍。只是摔下来时,砸碎郭老爷家的一个花瓶,郭老爷告上衙门,说他家的花瓶价值一百二十两银子,让我家用田地赔偿。县太爷受了郭家的状子,说要是不交出地契,就要把你爹抓进牢里。全家只有你一个读书的,大家没有办法,我只能大老远的跑来,你快回家看看怎么办吧。”

家里唯一的财产就是这几亩薄田,岳肃之所以能够念书,全仗着这几亩田和父亲的辛勤劳动。现在父亲受伤,人家又要夺家里的田产,换谁也坐不住。本来还打算留在客栈住几日,等到放榜再走,现在看来,只能马上回去,反正若是中了,也有驿站快马传递。

岳肃不敢耽搁,背着外公急忙赶路,武昌距离云梦县有半个月的路程,一路风餐露宿,终于赶回。

到家一看,父亲仍然病卧在床,面无血色,比想象中要重许多。岳肃亲手给父亲喂了碗药,又寻问母亲,家里的情况如何。母亲是满脸憔悴,说自外公走后,县衙再次来人,言明不给地契,就把父亲抓进牢里,家里没有办法,只好把地契交出。父亲因为地契的事,急的气火攻心,病情更重。

听过母亲的讲述,岳肃心想,什么花瓶能值这么多银子,还偏巧父亲从房梁上摔下正好砸在上面。

思前想后,他认为其中定有蹊跷,让母亲在家照顾父亲,自己现在就赶到县城,进衙门问个究竟。

母亲已经没有了主意,儿子这么说,也只能照办。

岳肃换了套衣服,连夜赶到县城,在城外等到开门,直奔衙门。衙门外置有鸣冤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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