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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 轻车都尉 2443 字 2023-09-30

为不起眼的,大伙习惯之下,遇着了抬个腿,迈个步子,自然而然的就那么过去了。可这会儿不同了,这刺客却是一脚在里头,一脚在外头,又是半佝着身子,屁股在后头高高翘着,本身就极难把持平衡。现在被谭纵这么一踹,平衡便是再也把持不住,顿时整个人依依呀呀的往里头倒了下去。

谭纵这会儿其实还躺着呢,所以这腿上的劲也用不足,否则以谭纵这会儿连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的功夫,又是专门朝着人相对比较脆弱的胫骨去的,只怕会一脚把刺客给踢断腿。可是这会儿,也就能勉强把人踢倒了,这还是托了门槛帮忙的福。

这会儿看刺客倒下来了,按正常人的想法,那自然是先起来再说,毕竟起来了不管是捡个刀也好,顺根棍子也好,下黑手也好,都要方便得多。可实际上,你要真这么想你可就错了

要知道,对面那可是个刺客,手上也是正儿八经的凶器,你要是有功夫站起来,对面自然也就跟着站起来了。到时候,你看起来是方便了,可对方可是更方便了。难不成你还能赤手空拳的打赢对面拿着凶器的

所以说,这会儿最紧要的,就是趁乱抢上前去,指不定就乱拳打死了老师傅。

而谭纵自然是聪明的,也可能他压根就没想这么多。反正谭纵这会儿就是见那刺客被自己踢倒地了,紧跟着就是个翻身,顺势就压了过去。

刚一骑在那刺客身上,那刺客也醒过神来了,手上匕首想也没想地就往谭纵手臂划了过去。谭纵这会儿也是起了毛驴脾气,根本不管刺客划向自己手臂的匕首,直接屁股一抬,又这么一坐,刺客顿时就跟一只被煮了的虾子似的,整个人都弯了起来。

要说起来,这一招与泰山压顶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更多的却还是师从谭纵在后世的那个外甥。这孩子淘气起来,就喜欢骑人身上这么蹦跶几下,甭管是谁,没有一个不疼的,反正是谁试谁知道。现在换谭纵给刺客来上这么一下,这屁股上又是下了死力气的,这刺客哪有不疼的,自然就倒霉了

不过,都到这时候了,那刺客却仍然有操守的很。右手的匕首眼看着就要拿不住了,还拼命往谭纵划拉过去,却冷不防被谭纵一把捉住了手腕,再生生那么一扭,只听的当啷一声脆响,那匕首顿时从那刺客的手里头掉到了地上。

“这么容易”自觉有些奇怪的谭纵也不去多想,直接抄起了匕首,闷喝一声:“想死想活”

谭纵又拿匕首抵着这刺客的脖子,轻轻那么一压,锋利的刀刃就在刺客脖子上拉出一道浅浅的口子。

冰凉的铁器抵在脖子上的感觉估计没几个人尝试过,特别是脖子还被轻易划了个口子的情况,除了电影电视里的主角们以外,就没一个普通人能挺过这压力的。

这刺客自然也是个普通人,初始还挺硬气,可被匕首这么一压,顿时慌了神,连忙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见这刺客乖觉,谭纵也是不自觉地轻吁了口气。

先前说起来的时候,谭纵看似多么勇武,可实际上也就谭纵自己知道这里头有多么危险。要不是自己为难关头能保持冷静,要不是一直保持清醒,只怕一开始就被人在门外头打了闷棍了。

而且,到了这会儿,谭纵自觉也没完全脱离危险。看对方的手段,这儿的埋伏不过是其中的一环而已,只怕后面还有手段,如果不能弄清楚,只怕更是危险。

“说,把你知道的关于今晚的都说出来”手着,手一扯,却是把刺客蒙面的黑巾扯了下来。借着房子里的火烛,谭纵依稀朝那刺客的脸看过去。等他看见这刺客的模样,却让他大吃一惊。

这刺客脸型削瘦,一把半灰不白的山羊须紧紧贴在了脖子上,一对吊死鬼似的眼睛正惊恐的看着谭纵。兼且这刺客这会儿鬓发散乱,整个形象凑在一块哪像个刺客,分明就是个读了几年书的老破落户,顶天是哪家的账房先生。

那刺客这会儿命被谭纵捏在了手里,哪敢多话,连忙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和谭纵想象的一样,这刺客还真不是职业的,他真正的身份是王府的大账房。

这李大账房名叫李熙来,是王府的家生子,从爷爷辈起就是给王府当账房的,深得如今的南京府知府王大老爷信任,在这南京府衙里头,那是真正的比师爷还要大三分的角色。

平日里这李熙来也不干别的,除了帮王知府盯着府衙的各项账目外,就专门为王府记些衙门账房不能记得东西。这一回不知道王府遇上了什么事情,似乎是被朝廷里的什么人盯上了,竟然有人打算查南京府这几年的账目。

要说以南京府的地位而言,虽然不是陪都,可因为历年官员多有出自南京府的原因,因此地位也有别于其他府郡,管辖范围甚至远远超过一般地域,直接管辖着江苏浙江二省大部,而这一块也被人称为一府二州苏州杭州。因此这每年的账目都极为繁细,真要仔细去查,只怕也不是这么容易查清楚的。

可是这王府也够神通广大,竟然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知道上头其实就是来查这几年南京府兴修水利之类的往来账目的,所以就打算寻个由头把这惹货的东西直接一把火烧了介时不管怎么弄,也不管那账目做的漂亮不漂亮,到时候就是个死无对证。

若是能只烧掉大半本,再留下那么点残卷,自然就更好了,指不定还能落个抢救有功的嘉奖

可是这账目哪能这么轻松就烧掉,稍微有点损坏那都是大到天的事情,所以这王知府的一帮幕僚也是想尽了主意,却偏偏都拿不出手。这事儿恰好被府里的大公子王动知道了,于是就把自己正好想要坑谭纵的事情说了,两下里这么一合计,发现竟然是各取其便,最巧合的是,府衙与文渊院之间正有一道暗门走通,因此便有了今晚的事。

只是这事情毕竟比较机密,若是要交给外人来做,王知府完全信不过,这才要李熙来亲自来做。有小蛮和那车夫的保证,再加上谭纵这一路行来的言行,所有人都深觉谭纵此时必然是个人事难醒的醉鬼,因此才放心李熙来一个人来处理。

可谁能料到谭纵竟然是装醉的,而且装醉的本事还极为高深,竟然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还顺带着把李熙来这么个五十多的老家伙给收拾了下来。

“那账目在哪”谭纵嘴里一边问,一边在李熙来身上摸索,没摸两下就察觉到这李熙来胸口硬邦邦的,拿手往里头一掏,顿时抽出本足有两三公分厚的账目来。

看着这账本的厚度,谭纵忍不住在心里叫声惭愧,心道好在你把账本放在了胸口,要是放在腹部,老子一屁股坐下去估计你连点感觉都没有。

“不能啊,这东西你不能拿走啊”

见谭纵拿了账本就翻了起来,虽说不担心谭纵这二十不到的小小举子这么一时半会能瞧出什么来,可这东西毕竟是要人命的东西,李熙来哪敢让谭纵就这么拿走,顿时吵嚷起来道:“谭纵,你要不拿这东西,顶天是个牢狱之灾,可你要敢拿了这东西走出这院子,只怕立时便是身首异处的结局,临尾还要落个畏罪自尽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