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gu903();夜半突见一个眼球无声无息直盯自己,效果甚于恐怖片,好在邵箐这段时间也历过不少事,惊栗一瞬很快回神。

回神是回神了,但她处境十分之尴尬,浑身赤裸,抱着肩膀缩在浴桶里,面前站着魏景,他抖开内衫,俯身罩在她后脑勺上方位置。

但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候,那人不知何方神圣,万一被他成功逃脱就添了一层隐患。

一咬牙,她硬着头皮从水中站起。

热气蒸腾,水珠淌下,甫接触空气,泛红的肌肤上立即冒出一个一个的细小鸡皮疙瘩。

油灯昏黄的光线投过来,不知是冷还是什么原因,她搂着肩膀微微抖索着。

内衫立即罩在她身上,邵箐赶紧拢住,侧身套上,擦身什么的顾不上了,回头在说吧。

魏景取过外衣,再为她披上,待她匆匆穿好衣裳,他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前襟,一手抱着她,立即掠出外间。

正房廊下,寇玄颜明等人已候着了,只是没敢进去,只能一脸焦急地等着。

“主公?”

寇玄手里还提着路上得的一柄短刀,神色紧张,见状连忙奔进。

“我去追那小贼,你们守在一处,等我回来。”

魏景捏了捏邵箐的手,闪身而出。只他并没有马上就追,而是隐于暗处观察,见寇玄和颜明提着短刀,一边一个戒备地左右睃视,背对着邵箐不敢乱看。

袁鸿没刀,吓得脸色青白,同样面朝外不敢回头;寇家姑嫂则一边戒备,一边用布巾替邵箐擦拭湿发。

他放了心,脚尖一点,纵跃至后巷,落在屈乾滚出去那个位置。

……

虽耽搁了一小会时间,但追踪并不难。

屈乾受了伤,哪怕伤很轻,血迹很少很隐蔽,魏景目光锐利,还是轻易辨别并追上去。

屈乾惊骇之下不辨南北闷头就跑,方向与隔壁的屈府迥异。跑出一段无人追上,他理智回笼了些,脚下一转往大街方向跑出。

他也没蠢到家,打算到闹市转一圈抹去痕迹,再打发个人让家里派车来接。

魏景太可怕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一个人,方才一瞬间,屈乾真以为自己会死。

什么一口气,什么美人儿,此刻统统记不起来了,他只有一个念头,避过这个煞星。

捂着肩膀,拼了命往前狂奔,也是他今夜运气未曾用尽,在魏景追上之前,他已经奔到巷口,并遇上一个熟人。

……

魏景循着血迹追踪,拐过一个弯,寂静漆黑的小巷中,已能清晰听见急促凌乱的奔跑声。

他冷冷挑唇,急掠向前。

又拐了一个弯,银色月光洒在前头那人半边脸上,魏景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白日见的那个屈三。

屈乾已奔至巷口,外面就是夜市人来车往的大街。魏景捏了一块银角子,正要射出将其制住,谁知却见踏出巷口一步的屈乾突然往回一缩。

他心念微动,手上动作稍停。

前头,屈乾虽下意识一缩,但到底晚了点,一个男声已响起:“咦?休穆?真是你!今儿怎地走后巷?”

声音极其爽朗,话音刚落下,只见一个身穿赭色广袖长袍的青年男子大步行来,年约二十五六,浓眉大眼,举止和声音一般无二,十分豪爽地搭上屈乾肩膀,拍了拍。

“嘶!”

正正拍中屈乾伤口,青年男子“咦”了一声,看了看又笑:“怕不是又和屈公起了争执吧?来,裹裹伤,咱们喝酒去!”

屈乾见被发现,倒没再避让,心有余悸回头看一眼黝黑空荡的巷子,咽了口唾沫,也笑:“也好!”

巷口外赶来一辆马车,青年男子的,这二人勾肩搭背,关系看着十分地好,谈笑间登上车辕。

魏景站在一处大树阴影笼罩的屋顶,无声打量下面一车二人。这青年男子他白日见过,虽惊鸿一瞥,但对方就站在一众乡绅之首,他有些印象。

他视线落在车驾前悬挂的家徽上,描金的花纹中间一个篆体的“庄”字。

平陶庄家,正是下午翻阅的平陶本地乡绅家族之一,诸乡绅世家中较盛者,现任家主庄延,时年二十六。

魏景目光微微闪烁。

这个庄延有点意思,屈乾见了他,哪怕正逃命也下意识一缩,但真面对面,两者又表现得极其亲近。

大几率是这人曾让屈乾狠狠吃过哑巴亏,印象极其深刻却挑不出错来,不但不影响庄家和屈家的关系,且连屈乾本人也没未曾心生怨恨。

如果真这样,那确实很有些手腕了,毕竟庄家在屈家手底下生存。

魏景在其中,却隐隐嗅到那么一点其他的意味。

譬如,不驯。

回忆下午翻过的庄家宗卷,他垂眸沉思片刻,并未有其他动作,而是无声跟在车驾之后。

车驾并没有走多远,到了一处酒馆门前就停下,这处酒馆也眼熟,是魏景一行曾下榻过的。

门闭着,酒馆打烊了,只驾者去拍门,却很快打开,伙计哈腰点头,那女掌柜也迎出来了。

庄延作主人姿态,引屈乾入内。

酒馆旗帜在夜风中招展,魏景视力极好,借着灯笼昏黄了光,看见了和马车上一模一样的家徽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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