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风在一旁道:“王某认为,人生的命运三分是天意,七分乃靠每人自个把握譬如说洪兄你,当年若不是”
洪津门一摆手道:“那些个陈谷烂麻之事,提它作甚来,来,咱们兄弟再干它一碗”言罢,他自先仰脖咕嘟咕嘟干完了自个碗里的烈酒。
众人纷纷举碗,连连又干了数次。
洪津门已颇有醉意,挥筷击碗含混地唱道:“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万巫也显醉态,以筷敲桌接着唱道:“洪津门,洪津门,将进酒,杯莫停”
他二人哼唱之际,洪津门的夫人已为他们的空碗又斟满了酒。王者风微微一笑,自举碗一饮而尽,也抚掌唱道:“与兄歌一曲,请兄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用醒”金不换不甘落后,也干了自个碗中酒,接着唱道:“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几人一边唱着哼着,一边举碗相视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洪津门忽地脸色一酸,凄然吟道:“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栏,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俗艳,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催心肝”吟着吟着,他眼里已隐隐闪现泪光。他夫人在一旁呆望着他,喃喃自语道:“我懂了我懂了,原来他心里一直一直都在想着、念着另外一个女人那女人、那女人,当然是一位大大的美人儿”
万巫指着洪津门的鼻尖,嘿嘿笑道:“洪兄,洪兄,酒后吐真言,你还说往事不堪一提,敢情你却一直都在思念着她”
洪津门身子一震,两眼朦胧地呆望着面前的酒碗出神,喃喃道:“是么是么这般多年我竟真的一时半刻都不曾忘怀她难道我这些年来一直都只不过是在欺骗自己”
王者风沉声道:“洪兄此情固然可贵、可敬,但殊也可悲、可怜男子汉大丈夫,当以伟业大事为重,岂能为区区儿女之情所困且待愚弟为兄送上一曲扶风豪士歌,愿兄能真个拔出泥潭”顿了一下,方吭声高歌起来:“洛阳三月飞胡沙,洛阳城中人怨嗟。天津流水波赤血,白骨相撑乱如麻。我亦东奔向吴国,浮云四塞道路赊。东方日出啼早鸦,城门人开扫落花。梧桐杨柳拂金井,来醉扶风豪士家。作人不倚将军势,饮酒岂顾尚书期雕盘绮食会众客,吴歌赵舞香风吹。原尝春陵六国时,开心写意君所知。堂中各有三千士,明日报恩知是谁抚长剑,一扬眉,清水白石何离离脱吾帽,向君笑;饮君酒,为君吟:张良未逐赤松去,桥边黄石知我心”
金不换抚掌赞道:“好好好一曲扶风豪士歌,直叫金某热血沸腾、豪气顿生”说罢,四处找碗连干了三下。
洪津门呆呆道:“王兄情怀,洪某自愧弗如”
白皑皑忽地插嘴道:“天下众人,情怀各异。依小弟看,还是各顺自然的好”
白天乐赞同道:“喜弟所言亦甚为有理。”
他们正说得热闹喝得兴起,外边忽地传来一阵阵战鼓齐鸣般的马啼声,愈来愈近,愈来愈响,连地皮都为之震动。接着是数声杂乱的吆喝、马嘶、惊叫,还有大人的急叫声、小儿的哭喊声,鸡飞狗跳,石崩墙塌,杂乱喧闹得似沸水开了锅
洪津门按碗桌上,奇道:“咦,外边出了何事”
王者风眼神突亮,缓缓道:“恐怕是祸事。”
洪津门夫人急急跑至门边探看,只望了一下便忙缩回头来惊叫道:“哎呀,来了好几个凶神恶鬼的人,全骑着铁甲马,马上好像都还有位姑娘”
她正说着,外边突地一下安静了下来,接着有一个又粗又哑的嗓门大声道:“虎丘村的人听着了,俺们七位大爷乃是渭塘的铁骑七侠,今日路过你们这里,你等快弄些好吃好喝的上来,再腾出几间干净点的上房来,爷们舒服了可还会赏脸在你等这鸟地方呆一宿呢”
这人话音未落,已听另一年轻人的声音怒骂道:“他娘的渭塘七丑,敢跑到咱虎丘来撒野”接着是一阵拳脚、兵刃之声,几声呼叱吆喝之后便传来一阵惨叫,连叫了数十下,随即是数人的的惊呼和悲嘶。
先前那粗哑嗓子又恶狠狠地道:“他奶奶的虎丘的狗杂种们不识抬举要把爷七个惹火了,一把火烧平了你个鸟地方”
另一低沉的声音阴森森地道:“男的连刚出娘肚子的也要捏死,女的连刚出娘肚子的爷们也要奸了她”
又另一尖厉的嗓门尖笑道:“连他娘的一只鸡子、一个耗子也甭想活了”
洪津门在屋里听着,将牙咬得吱吱响,突地“叭”地一声将手中的酒碗捏得粉碎,随即人已离桌大步奔出了门外。他夫人和万巫、王者风、金不换、白天乐、崔云寿、穆小刀、穆大剑、白皑皑、宫颖、慧愿等一行人亦相继跟出。
但见外边的大坪子上果真停了七骑凶神恶煞,个个相貌丑陋吓人,奇形怪状,偏偏他们每人身前均搂了一位年轻美貌的姑娘,而每位姑娘却又全似木雕般不见一丝动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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