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真是发了疯,想马骑竟然不顾其它了。我哭笑不得,只得问道:“那今后我们没有银子,吃什么呢”
“没事,我还让他们备下了三天的干粮。”他却满不在乎。
“才三天那第四天吃什么”
他耸了耸肩,随口道:“管那么多干嘛第四天再说第四天的。”
“唉,让你当家真是活活气死人”我不由得叹道。
丁哥儿哈哈大笑,反而奇怪地问我身体好没好。当听我说已经没事了的时候,他却胸有成竹,装出一付果断的样子,道:“那就赶紧动身吧。”
“现在就走去哪里”我被他搞得晕头转向。
“你忘了吉灵儿了吗”他提醒道。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是啊,吉灵儿曾说过,要找她就在七日之内赶往大洪山,如今只剩下了三天多,那里是一千多里路啊
我一跃而起,拉着丁哥儿忙道:“走,快走”
正文第八章大洪山一字数:3860
我和丁哥儿几乎是日夜兼程,出蓝关,到商州,过武关,沿着丹江飞速前行,把那三老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虽然他们很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
第一次骑马飞奔,直把丁哥儿美成了神仙,可是只一个上午,他就有些不耐烦起来。“坐在马上太难受了。”他向我抱怨着,渐渐在些落后。为了重新引起他的兴趣,我提议与他赛马。初时,他倒满怀信心,就这么奔出了五百里,但到后来,他又厌倦了,我只好放慢了马步,与他同行。
“喂,混球,你那天是用什么招式将上官容杀伤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丁哥儿忽然问我。
“那是我自创的。”我告诉他,他根本不相信。“你想学吗”我问。
“当然想学。”他道:“那日若不是那鬼女人用了个冒烟的鬼手帕,把我弄迷糊了,我也不见得打她不过。可是如果学了你那招,我杀她就更有把握了。”
“那好,你如果想学我就教你。”我说道:“不过得等到上了大洪山。”
听我说完,他立即挥马加鞭,我在后面追着问道:“喂,你怎么回事”
他却回过头对我喊道:“我要马上到大洪山。”
在第三天一早,我们终于赶到了襄阳城,此处离目的地尚有一百多里路,倒是不用着急,这一日一定可以赶到的了。
襄阳是湖北的一个重要大城,水陆交通和工商业中心,那城池高大雄伟,人流众多,是我出京以来所遇到的最大城邑。我和丁哥儿走进城去,在城门洞上第一眼便看到了一幅警人的红色燃烧着的火焰画,仿佛是用血画上去的一样。我暗自思忖,这火象征的是什么意义呢是警告还是危险一路上这个标志从未断过,大洪山究竟出了什么事呢
走进襄阳城,便觉出一种与京城截然不同的气氛,这里肮脏拥挤,破烂不堪,满街乞丐,兵丁随处。找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荆州灾民拥入的结果。那荆州是个大郡,年年大水,一到初春,又普遍粮荒,百姓们只好拖儿带女往邻州邻县却逃荒,造成各州各县动荡不堪。而那些不懂体恤民众的地方官吏、节度使们,动用大量军队前来驱赶镇压,甚至进行屠杀,使得各地民不聊生,于是官逼民反。起义的饥民哪里都有,只这襄阳城周就有十数股入山为寇,搅得此处天翻地覆,人心惶惶。那襄阳节度使也曾派兵进剿,但终没个结果,只得将那军队守住襄阳城,以防不测。
望着这满街的灾民,我和丁哥儿都有一种难以言欲的压抑,心头仿佛堵了快很大的石头挪不开去,就这样默默地走过,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吭气。穿过了襄阳城,直奔大洪山而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从我们的身后忽然一骑马快奔了上来,超过我们向前而去,可是跑了几步,那人又勒住马头,回转了过来,在我们五六十米远的地方停住,马上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扯着脖子高声问着我们:“你们也是去大洪山吗”
“是啊”丁哥儿随口答道。
“你们是哪个门派的”他又问我们。丁哥儿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转头看了看我。我对他摇了摇头,叫他不要回答。那少年见没人应声,却自己答上了:“我是天台山派的,我叫王不安,是广禅僧的弟子,人家都叫我小韦陀,我可以与你们一道同行吗”
丁哥儿又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于是他答道:“当然可以。”
我们走上去,他重新带过马,与我们并肩骑行,不停地用那双好奇的眼睛打量着我们。我也看了看他,发现这也是和我们一样初入江湖的少年,他长得倒是端正,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忠厚淳朴,虎头虎脑。他穿着件是衣非衣、是袍非袍的蓝衫,背上背着个尖尖的、硕大的竹斗笠,腰上悬着一把带鞘的长剑。
“你们不是中原人吧”他问道:“你们是崆峒山派的吧”
我和丁哥儿互相看了一眼,只一笑,没有否认。
“你们的剑法里有一招极厉害的,师父曾告诉过我,叫叫什么来着”王不安说着,努力地思索着。
“烈风怒火”我脱口而出。
“对,对,对”他连声道,更加相信他的判断,又说:“今后有机会,还请两位大哥多多赐教。哦,对了,在下还没有问你们的名字呢”
“我叫秋月浑,他叫丁哥儿。”我告诉他,又怕他取笑我们也是刚出道的,接着又道:“我的绰号叫野龙,他的绰号叫野马。”
“噢”丁哥儿先是一愣,这个外号他还没有听说过,觉得奇怪。他哪里知道,我的绰号是淳于烈起的,他的外号是我顺嘴胡诌的。
gu903();“野龙野马”王不安重复了一句,道:“有意思,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