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裕王显得有些焦虑。“你只说便是,本王又不会怪你。”
“在下也想不出,子谦做这样的事,为何不上报一下朝廷。”高拱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有些事情,却是不求有功,只求无过便是。做得越多,往往却错得越多。”
“来人。”裕王阴沉着脸,猛得大喝一声。
高拱本来就悬着一颗心。这一句话刚说完,便听见这一声大吼。不禁全身抖了一下。
“王爷有何吩咐”门房门口的两名侍卫,听见喝声,立刻便奔了进来。
“备轿,去东安门。”裕王的显,涨得有些红,一只手掌,“啪”的一下拍在了案桌上,把桌上的镇纸和笔砚全都震飞起来。
“王爷要去萧府”高拱顿时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拦住,“不可。千万不可。”
“为何不可”裕王的声音,显得有些大。
“眼下宫里尚且没有消息传来,王爷切不可轻举妄动。”高拱两只手横在裕王面前,“王爷若是这时候去萧府。若是稍后宫里传来地消息不利,王爷护得了一时,还护得了一世吗”
“况且稍后若是情形不料。王爷留在王府,也多些回旋的余地,去了萧府,便是把把柄往别人手里送了。”高拱焦虑的说道,“到时候即使王爷有心要帮子谦,只怕反而被制了肘。”
“本王偏容不得他们这般飞扬跋扈。”裕王嘴里吐出的字,若是有形,只怕一个字就能砸死一个人,“他们也别是忘了,大明朝到底是谁家的天下,是我朱家的,还是他严家的”
说罢,裕王猛得推开高拱的左臂,又说声“得罪。”昂首向门口走去。
“王爷”高拱在身后大声喊着。
“本王相信子谦。”裕王回过头来,对着高拱微笑一下,又回过头去,径直向外走去。
“相信子谦”看着裕王的背影,高拱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愣在当场。
相信子谦,自己这般慌乱,其实不就是不相信子谦吗高拱的心里默默地念着。
对,相信子谦。高拱直起腰板,相信他。我,高拱的学生,我看中地人,绝不会是砧板上的鱼肉。
东安门,萧府。
一帮子家丁,有些战战兢兢的,从门缝里向外张望着。
前后门外,都已经被锦衣卫和大理寺的番子和衙役们死死的把守住,一个个执刀擎杖,气势汹汹。
“也不知道是老爷还是少爷,又惹了些什么事儿。”萧夫人看上去倒还算是平静,毕竟这样的阵势不是第一次见识了,相比上回,心里的压力居然是少了不少。
倒是宁夫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形,哆哆嗦嗦的,只缩在了萧夫人身边。
“你们是些什么人”门口边,传来一声娇斥,透
的不满,“大白天地堵住人家的门口,是何道理”
萧福听见响动,从门缝里看了过去,却见门口停着一顶小轿,看上去像是小姐乘坐的。只是轿子里的人并未探出头来,只在隔着轿帘在呵斥。
“锦衣卫公办。”门口一位番子,应当是一位百户地样子,冷冷的朝着轿子扫了一眼,若无其事的说道。
“哼,锦衣卫。”轿子里地声,有着几分不屑,“既然是公办,为何只堵在门口,却不敢进去。”
“这”那名百户似乎也有些语塞。其实锦衣卫也并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般厉害,他们在有诏命在手的时候,或者对着那些地方官的时候,自然是牛气冲天,可是眼下却是在朝廷大员的家门口,况且又没有诏命在手,手上更是没有任何凭据。自然仍然有些忌惮。适才问的那一句话,也正是打在了命门上。
“小姐,小姐,别多说了,赶快进来吧。”萧福把门打开些,压低了声音喊道。
轿中的声音又冷哼了一声,随即两顶小轿又抬了起来,从打开地半扇门里挤了进来。
“福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等进了门,宁苏儿立刻从轿里钻了出来。冲着萧福问道。
“这我却也是不知道。”萧福挠了挠脑袋,“他们在这里已经好一段时候了,只在门口守着,不给人出去。听说少爷也已经回京了,可这半天了,老爷和少爷都没一丝影讯,也不知道他们知道家里的情形不。”
“我也是在店铺里听说了这些事,所以放心不下,便把杭儿留在铺子里,自个过来看看。”苏儿见家里一切仍是平安。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他们眼下只是在门口呆着。却也不敢进来,想是姑父和表哥也没什么大碍。”
“你这丫头,却是这时候跑回来做什么。”宁夫人听见女儿的声音,也从内房里跑了出来。
“女儿不是放心不下嘛。”宁苏儿娇嗲一声,靠到了宁夫人的身边。
“你倒是进来了,又该如何出去。”宁夫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你该是去学堂把你弟弟接到店铺里去呆着才是。”
“娘亲放心,女儿从店铺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吩咐宁义去接了。”宁苏儿。似乎并不十分担心,倒是“咯咯”的笑了两声。
“你你凭还笑得出来。”宁夫人扯住女儿,就往内房里走。
“娘亲,你得相信表哥和姑父才是。”苏儿不慌不忙的跟着宁夫人走着。
“我你”宁夫人锁着眉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们便是这样,才是怕了姑父和表哥。”宁苏儿回过身来,又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却见刚才打开的大门又一次关上了。
门外地番子和衙役们,却果真是一步也不敢进来。
“裕王爷驾到。”夹街边,忽得响起一阵锣声,像是一块大石头丢进了一汪深潭一般,门里门外的人的心里,立刻全都兴起了一阵波动。
“你看,裕王爷这不是来了嘛。”苏儿有些不展的眉头,顿时全都舒展了开来,有些惊喜朝着宁夫人笑道,“姑父和表哥,定然也是无损才是。”
裕王爷来了门外的番子和衙役们,立刻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大部分番子和衙役,向来都只知道按照上峰的命令办事,到底情形如何,也从来不敢过问。可是这一回才在门口站了一个时辰,就把裕王爷也引来了,历年以来,可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儿。
“恭迎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番子和衙役们,纷纷跪到在地,惊恐的看着一顶镏金八抬大轿,落在了地上。
随着帘影闪动,一件大红的官袍,从轿子里面转了出来。只是这件官袍上,却是绣上了几只金色地团龙图案,显得极为与众不同。
随着脚步的移动,那几只团龙也仿佛是跃跃欲试,像是随时就会冲天而起一般。
gu903();番子和衙役们,压下了头去,不敢向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