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太夫人请安,冯宛清和梁幼惠已先行一步到达正立在屋檐下等。
远远的,沈穆清就看梁幼惠在那里打着哈欠。
看见沈穆清和梁季敏,她笑着小跑过来:“三哥,三嫂,你们可来了我们都等半个时辰了”
梁季敏的目光却穿过梁幼惠落在了笑盈盈朝他们款款而来的冯宛清身上。
“怎不多睡会起这么早做什么”他的声音轻柔温和,如这春天的晨风。
“哎呀表姐哪次到我们来不是起得这么早”梁幼惠笑着,冯宛清已走了过来着沈穆清屈膝行礼:“三表嫂”
沈穆清笑着还了礼。
一时间,无语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梁幼惠望望这个,看看那个情像孩子似的,很是茫然。
沈穆清突然觉得自己和梁季敏如一对正在冷战的夫妻,而梁幼惠就像他们的孩子。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孩子总是能凭着那微妙的气氛知道父母之间是甜蜜还是冷漠。
好在等的时间并不长,王温蕙带着三个孩子来了。
可能是春天的原因,三个孩子和梁幼惠一样,还不时打个小哈欠。
一群人声笑语的打了招呼,太夫人也收拾好了。
鱼贯着走进去,太夫人安静的屋子立刻热闹起来。
先是王温蕙代梁伯恭给太夫人请了安,然后是梁季敏,王温蕙、沈穆清、梁幼惠和冯宛清。轮到三个孩子给太夫人请安时,喜悦的神情从太夫人的眼里流淌到了脸上。
她把最小的康哥抱在怀里,起平哥和安哥去义学读书的情况。
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回答着太夫人的题,看得出来,很喜那里的氛围。
太夫人听着直点头,赞扬梁季敏:“还是你这主意好人要在这世上活得好,就是要合群,特别是我们这样的人,同心协力,其力断金。”
听了都恭敬地应着“是”,梁叔信就来了。
太夫人就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待梁叔信给她请过安,不知道为什么,太夫人却又一改反常,很亲切地起梁叔信这段时间都在干些什么。
梁叔信眼底闪过讶异,看得出,他对太夫人的这种态度也觉得很是奇怪。
可更让沈穆清觉得奇怪的是梁叔信的回答。
按道理说,能得到一向冷落他的太夫人青睐,就算是做为晚辈,也要详细地回答太夫人的提才是,可梁叔信的回答却很是含糊。沈穆清连思带猜,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梁叔信在外面和人合伙开了酒楼。
开酒楼也不是什么坏事啊现在哪官宦人不做点生意补贴用王温蕙还开了生药铺子呢。听刘姨娘那口气,好像还与有荣焉的样子,怎么到了梁叔信的身上就完全变了一个态度呢
沈穆清不由在心里嘀咕着。
第九十六章春日划舟
大家鱼贯着从太夫人屋里出来。
梁叔信走在最前面,然后是王温蕙带着三个孩子,再其次是梁季敏和沈穆清。冯宛清紧紧地挽着梁幼惠的胳膊走在最后。
到了院子里,王温蕙还要送孩子们去义学,因此和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丫鬟媳妇匆匆出了闲鹤堂。梁叔信则和王温蕙相反,好像很悠闲似的,走到院角那株齐屋高的玉兰树下打量起那树来。
梁幼惠就笑着和梁叔信打了一声招呼:“二哥不走吗那我们先走了”
梁叔信点了点头,梁幼惠就拉着冯宛清走了出去。
梁季敏见了,立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她们的后面。
沈穆清的眉头几不可见:蹙了蹙。
难道就情不:禁到了这样一个地步,在妻子面前连表面的掩饰功夫也不愿意做了
她正思忖着,突然听到叔信喊:“三弟妹”
穆清一怔。
叔信已满脸歉意地道:“三弟妹我娘有口无心。不是有意要说你地。你别放在心上。”
沈清有片刻地茫然。过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原来梁叔信是为冯氏对自己地不信任道歉。
“老小、老小。你就当她是个小孩似地嗯当幼惠好了。”梁叔信见沈穆清没有吱声。以为她心中依旧有抱怨。轻声地劝慰她。
望着梁叔信难得地笑容。沈穆清笑起来:“二伯误会了我没有怪娘地意思。娘成天呆在府里面地事还不是听人说地怎么会把这些都怪到娘地身上去呢”
梁叔信听了。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眉头微皱。语气斟酌地道:“还有季敏他是我们兄弟中最小地被宠坏了。不知道世事艰辛。很多事也还懵懵懂懂要是有什么错。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会劝他地”
“有什么错”是指地什么呢
这段时间的放纵还是和冯宛清的关系
沈穆清但笑不语膝向梁叔信行礼,快步走出了闲鹤堂。
所以她没有听见梁叔信那宛如怜惜般的叹息。
一路上,只听见梁幼惠如小鸟般叽叽喳喳地和冯宛清说这说那的。
“表姐要不要先去后花园看看,前年你来时种的那株石榴树去年秋天结了果惜你不能来,石榴让我和平哥、安哥都吃完了”
“种了就是让吃的嘛”冯宛清亲热地挽着梁幼惠的手臂体地微笑着,适时地应和着,“不知道那株桃树怎样了。这都是春季了,应该开花了吧”
“我没有注意”梁幼惠很不好意思地样子,“这段时间我都和三嫂呆在屋里做针线活,”说着望了望很沉默地跟在她们后面的沈穆清。“我们很少到花园里走动,要不着这天气好,我们去花园里去看看那株桃树吧”
冯宛清也顺着梁幼惠的举动回头。
目光却掠过了沈穆清的脸留在了心不在焉地跟在她们身后的梁季敏身上。
“三嫂您想不想去看看”她的明亮的眸子如宝石般熠熠生辉,含蓄的笑容如春日清晨的露珠般清澈透明。
沈穆清不作回答望向了梁季敏。
感觉到了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梁季敏回过神来。
他“啊”了一声,抬头望向冯宛清,眉目含笑,好一会儿才重下眼睑,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沈穆清就看见冯宛清回眸一笑,垂在白色百花裙旁捏成拳头的手缓缓地松了开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是柔和温顺。
“三哥这是怎么了”梁幼惠不解地抱怨,“魂不守舍的,什么半天才回答”
“我在想考庶吉士的事”梁季敏神色有些慌乱地道,“没听见你们在说什么”他眼角飞快地瞟过沈穆清,“不是要到花园里划船吗还要到娘那里拿了对牌去叫粗使的婆子把小舟从流香闸里放出来”
gu903();梁幼惠瞪了眼睛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