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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十七道,合二百八十九道,白、黑棋子各一百五十枚。1。

能下盲棋的,其实一般都存在于神仙打架之中,不单单要记忆超群,更要专心致志,极其耗费心神。

赵树并未答他,径直报了横几纵几,赵先生便也不多啰嗦,跟着落子,第一手挂角。

几次落子之后,赵树棋势松散,赵先生却无忧角已成。

守卫巡视一圈回来,看着两位蹲在墙角,不知道悉悉索索说什么,还以为他俩也跟着贾赦喝多了,觉得有些好笑,还留了两个人照看他们,生怕身娇体弱的知识分子倒下了。

赵先生到底年纪大了,又忙到此时,精力不济,被守卫一打断,就有些跟不上了。

二人正在劫争,他分明想到了某处可作劫才,却忘了自己到底这里下没下过子了。老头儿抹不开面子问赵树,禁不住揪了揪自己头发。

“先生记不住了”赵树语气平平淡淡,从地上摸了块小石子,横平竖直划出了道道,白子是空心的,黑子是实心的,竟将整盘棋都复出来了,一子不差。

他道,“先生快些看吧,一会儿有风吹过,土扬起就又散了。”

赵先生却不下了,“我输了。”

“不过下了一半,先生怎么知道自己输了”赵树问道,“若是不下了,便早些回去休息罢。”

赵先生像是头回认识他一样,“你已堪称国手,只是这样的棋路,我只在一人身上见过,她是你什么人”

赵树避而不答,“两位辛苦,送赵先生回去休息,我自己在后面慢慢走。”

守卫看赵先生一副憔悴老相,也觉得需要听赵树的,一人一边强行扶了赵先生就走。

翌日,贾赦方睡醒,赵树便去求见了他。

贾赦喝多了,起来时候已经中午,他也学不来贾代善高深莫测的上位者架势,见了赵树便招呼道,“小赵啊,吃了没有一起吃个饭”

赵树噗通给他跪下了,“国公爷,属下想要请辞。”

“诶”贾赦看看姚谦舒,“我昨儿喝多了调戏过他怎么这个表情呢。你请辞了去哪儿啊”

姚谦舒都懒得说话,把他的脸推了回去。

赵树道,“属下是举人出身,应当是去京城客居,以期三年后春闱。”

“就算想春闱,你怎么早不说。”贾赦道,“不然住我堂兄家正好,他便是要考这科的。我说你先起来。听见没有别逼我揍你啊,怎么也学得别人磨磨唧唧的,别给我使啥以退为进啊。”

本国公听见以退为进就觉得肝儿疼疼的。

“赵先生,是我的生父,我不想看到他,只得自己滚了。”赵树边拍膝盖的灰边道,“您这儿该扫洒了,怎么满地的灰。”

贾赦正在啃一根羊肉酿菜心,结果被梗住了,“你说啥他是你爹啊你俩长得也不像啊。”

赵树不说貌美如花吧,也是眉清目秀一小帅哥,和老赵头儿那样子,可真是离得老远了。

赵树又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娘才写信告诉我的,不然我能挨他那么些个骂”

赵老秃头教导赵树时候,凶得要死。

贾赦暗道一句活该,没想到吧,骂自己亲儿子了。但是他身边就赵树一个知识分子得用,向来是又贴心又对胃口,哪里能放他跑,“我不批准啊,你离他远一些就是了。”

他倒不会说什么,这个终究是你亲爹,给了你生命。

托梦那位瞧见没有,那也是亲爹呢。

一想到托梦,贾小赦就想起来那在牢里的贾代名了,他同赵树道,“我都差点忘了,你去送一送那男的,就咱们关起来那个。”

整个宣府,其实就只有贾代名被关起来了。

独享宣府大牢,待遇好得飞起。

赵树既然贴心,就不会问出送他去哪里这种蠢话,他问道,“您气消了吗”

消气了就给个痛快,没消气就得来个惨烈点儿的走法了。

“给他最后一个机会,问出来是何人致使,就给他个痛快。”贾赦道,“要是没问出来,你懂的。”

他们并没有真的是挖贾代名他娘的坟头,人都死了,就是挫骨扬灰也不痛不痒的。

但是他们可以进行那个步骤。

赵树也就忘了要辞职的事了,去伙头军那里研究了一会儿,用草木灰掺杂杂粮粉,混合出了一种诡异的灰色。

这年头不流行火葬,等闲谁也没见过骨灰,糊弄糊弄差不多了。

贾代名烂泥似的瘫在稻草上,如果不是偶然会发出一两声呻吟,旁人见了都要以为他死了。

“你不能杀我,我是贾家的子孙。”贾代名似有察觉,微微睁开眼,声音低不可闻。

赵树站在劳房门口,抱着个酸菜坛子道,“只要你说出来到底是谁指示你谋害国公爷的,就能有条活命,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妻儿。”

坟头没刨,但是贾代名的妻子儿女却真的在贾赦手里。

“那竖子当如何”贾代名连恨都有些恨不动了。

“斩草除根,斩尽杀绝。”赵树道,“忘记告诉了,国公爷已经让爵了,现在的荣国公便是从前的小世子。老国公爷许是会念及兄弟情分,但是他却不会。”

贾代名低低地笑起来,“虽血亲亦不能容,怪不得我争不过他们父子,呵呵黄泉路上,我等着他们。”

赵树将手里的坛子摔在地上,灰灰白白地撒了一地,“国公爷仁慈,叫你们母子见最后一面,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多了去了,等我们国公享尽世间荣华,百年之后,哪里还会记得你。”

贾代名喉咙里咯咯作响,挣扎着摔到地上,无力的手撑着身体朝那堆灰爬去,两个临时狱卒上前摁住他,叫他不能靠近。

更重要的是,再靠近就穿帮了。

“啊”贾代名心中大恨,嚎叫道,“我必化身厉鬼,来取你父子性命”

力气之大,险些两个人都没能摁住他。

赵树冷静而残酷地道,“你活着都胜不过国公爷,死了更不用想了。”

当心被姚先生打个魂飞魄散,听一听就觉得很惨。

大约一刻钟之后,贾代名趴着不动了,临时工探了探鼻息,低声道,“小赵先生,这个人断气了。”

“倒是识时务,省了咱们力气了。”赵树道,“只是这尸身怎么处置,国公爷倒是没说,你们先在外头看守一会儿,我去问问。”

临时工道,“按理应该用草席裹了埋掉,可咱们这儿一没草席,二也没多的地儿啊。”

部队驻扎重地,埋个死人像话吗,再破坏了宣府风水。

这一回轮到赵先生在外面蹲守他了,老赵头见了赵树便扭扭捏捏凑上来道,“你娘是不是是不是”

“我娘是谁和您没有关系吧”赵树笑笑,“您再多问,当心被我娘打。”

“你娘还活着”老赵头激动地搓手,“能不能带我去见一见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