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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 封玖 2267 字 2023-09-29

残忍拒绝,“我与胡兄有约,二弟你静心在家读书,我申时便归。”

遂落荒而逃。

至城郊窑炉,胡玉林已等候半刻,见他车停,踏步来迎,道:“大郎,今日是否烧制”

前几日,容奚教授窑工变煤石为焦炭,因焦炭所达温度,较煤石高出许多,烧制玻璃需高温,焦炭不可或缺。

且相比烧制砖石、陶瓷的窑炉,玻璃窑炉体积需小,如此利于温度集中。

经几日改造与燃料准备,胡玉林已心焦不已。

“今日确可尝试。”容奚受他感染,心绪亦兴奋起来。

玻璃不仅可以用作窗户,其用途遍布日常方方面面,若真可烧制出,生活将方便许多。

窑工俱为技艺精湛之人,容奚进行分工,分组处理各个流程。

混合原料入炉后,经高温熔化,后至模具中进行压制。

容奚只懂理论,窑工首次烧制,故成品并不如人意。可即便不合标准,胡玉林与众窑工亦惊叹连连。

虽其上出现气泡、水纹,但明眼人俱可看出,仅凭玻璃透明之特性,它定会风靡天下。

胡玉林心情澎湃,眼尾染红,“若烧制成功,工钱翻倍”

窑工大喜,纷纷继续尝试。

容奚和胡玉林财大气粗,多次烧制均成废料,两人也未见丝毫痛色,只紧盯窑炉。

首日并未成功烧制,窑工们俱惭愧内疚。

容奚却神色轻松,归家后,将今日所见之经验,俱写在纸上,若有机会,或可供后人观之。

秋去冬来,寒风愈加肆虐。

容连正伏案读书,灯豆摇曳不安。忽狂风大作,从窗棂处拼命钻进来,险些吹灭蜡烛。

窗纸又脱落了。

容连神色平静,心中却暗暗感叹。祖宅相比盛京,吃食自不必说,每顿如享仙味。且宁静祥和,无人烦扰,是读书之佳地。

只这窗纸,实在稀薄,若到冬日,寒风入内,于读书不利。

他明日就令洗砚去多买些纸,糊严实了。

翌日清晨,容连起身洗漱完毕,正欲去用膳,却听宅外喧闹。

他踏步至前院,见门外车马停留,不少工匠正小心卸物。

阿兄买了什么

恰时,容奚从马匹另一侧绕过来,同胡玉林并肩而立,笑语呢喃。

霞光绚烂,人如青竹。

阿兄竟又消瘦些许。颊肉退却,显清俊轮廓,眉形如峰,目若星辰,鼻唇皆可入画。

与别人口中的容氏大郎,已无丝毫相似之处。

“阿兄。”他不禁唤道。

容奚转身,神色悠然,“二弟起身了我正要去寻你。今日匠人修葺门窗,定扰你读书,你能否去高夫子家中,稍待一日”

他昨夜才思门窗之事,阿兄今早便雇人来修,容连心中既惭愧又感佩,道:“今日不读书,阿兄,我可能帮上忙”

“不用,你休息便好。”容奚言罢,邀胡玉林同入宅中。

历经多次失败,玻璃总算成功制出。压制、烧边、褪火后,玻璃窗终于呈现在容奚面前。

待经验丰富,窑工便日夜烧制,如今量已足够。

胡玉林今日来,就为亲见玻璃门窗的效果。

早膳毕,工匠开工,连冯山父子都被请来。毕竟在木门木窗上安装玻璃,需要木匠协助才行。

容宅宁静许久,今日却闹腾上了。工匠们敲敲打打,院中尽是匠人身影。

乍一得见玻璃,容连心神俱震。

这是何物为何他从未见过

“二郎君,您知道这是什么吗”洗砚亦一脸茫然,问自家学识渊博的主人。

容连抿唇摇首,至容奚面前,直接问道:“阿兄,这些是何物怎会如此透亮”

“这是玻璃,可做窗用,透光隔风,比纸好用多了。”胡玉林替容奚答道,“此乃大郎妙思,日后定叫世人惊叹。”

他见容氏依旧忽视大郎才华,心中打抱不平,未得容奚同意,便直接说出,后对容奚露出歉然笑意。

容奚无奈,他并非要藏拙,只是懒得说而已。

容连陡然看向容奚,眸光震颤。

自他至临溪,已见过多少新物不论制出煤球的胡氏、打造薄釜的姜氏、推出新式菜肴的段氏,皆与阿兄密不可分。

凡此种种,历历在目,心中埋藏许久、却不敢相信的想法,在这一瞬间,倾巢而出。

容连微微启口,欲言又止。

“待玻璃安装完毕,二弟便可安心读书,不必受寒风侵扰,日光亦足。”

容奚微笑道。

良久,容连倏然展颜,长叹一声,“此前是我狭隘,阿兄莫怪。科举入仕,是对我等俗人而言。兄之才华,根本无需寻求庙堂之缘,安居田园,亦可造福天下。”

他如今方觉,自己前日劝学之言,实在太过狭隘。

“二弟言重。”容奚见他神思恍然,似在自疑,遂道,“每人皆有擅长之道。二弟擅读书,日后金榜题名,入仕可为民请命。兄之道,能否造福万千,还需二弟相助。”

若朝廷不愿费心费力,容奚即便造出新器,又能如何一人之力,怎比举国之力

容奚之言,令容连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失神。他兀自沉浸羞惭之中,阿兄却有如此高见。

“弟必定竭心尽力,与阿兄相扶互助”容连顿时神采飞扬,似寻到人生目标。

此前,他不过遵循世人眼光,考科举,入朝堂,却心存茫然无措。即便真入朝堂,他一介书生,又能作何之用

今得阿兄之言,如任督二脉俱通,更生动力。

经匠人不懈努力,至日落西山,容奚、容连、刘氏祖孙居住的院子,俱装上玻璃窗。

光线投入屋内,即便金轮不见,只霞光微弱,屋中之物亦可看清,不似以往,便是白日,也觉昏暗。

今夜可睡个好觉了,容奚心道。

匠人欣赏完毕,渐离容宅。冯山父子被留下同食。

“大郎,玻璃确实新奇便利,如此明透光洁,定造价不低,不知欲卖几钱”冯山问及。

容奚笑答:“定价之事玄石兄擅长。若冯工不弃,我可赠您玻璃,只是需您助我一事。”

他乃刘子实武学师父,容奚对他颇有几分敬重。

思及高夫子年事已高,目力渐弱,亦应用上玻璃。

他心中想着,听冯山问:“大郎莫要客气,我若能帮一定帮,但玻璃一事,我必要亲自购买。”

“冯工言重。世人不知玻璃益处,冯工愿做胡某人生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就如大郎所言,玻璃赠与冯工,只愿冯工多加宣扬。”

胡玉林笑眯眯,与容奚对视一眼,得容奚感激一眼,心中甚慰。

他所言听着有理,然世人不愚,见到玻璃,定知其中妙处,何需一个匠人宣扬

但话已至此,冯山不便再拒。

gu903();“冯工,玻璃易碎,我不信他人,你可有途径,帮我运至盛京”容奚神色平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