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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浊的眼里似乎有泪,在夜晚的灯光里愈发得不清楚,“领回来那孩子,被狼群养了几年,早已狼性,村子里本意是想他好,尝试着让他改变,吃熟肉,与同龄人交流。可一年下来,他本性还是未改,会咬人,不让人接近。将他留在村子里,需要让人看管,要强迫他吃熟食,改变习性。”

“于是,将他留在村子里已不太好了,村子里孩子妇女走动多,那孩子,说夸张点,跟疯狗没什么区别。后来,将孩子带回来的张猎户,将孩子带去村尾,那地方人少,没几户人家。”

“说来也奇了,那孩子去了村尾,一年左右,也收了性子,不用绳索捆着,也不伤人了。”

村长抑制不住哽咽声,他颤着说道:“可,可是事情的发展小儿玩闹,互相推搡,将那狼孩推井里摔死了村里那时候来了个道长,说狼孩不详,我问他要怎么办,他说要施法。我们也就就地设了台子,道长给念了咒,事情也渐渐平息下来了。”

季渝合眼,过了会张开,他沉声道:“所以,那孩子就一直留在井下”

“是啊可不过半月,那地方就突然邪乎了起来,连带着,那院子的人家,事情发生那天的小孩,突然有一天都魔障了,药水也喝不下去,过了几天,就都去了。”

村长推开他人的手,跪在地上,“真人,救救山和村吧,老头子这命不值钱,愿一命抵那孩子的命,求真人,救救山和村”村长哽咽着说,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伏在地上,唯肩膀不住地颤。

季渝想着,这事情是怎么发展到如今这样的一个地步,原本祥和的村子,却因几年前未处理好的事情,被夺去了不止十人的姓名。说世人不在乎因果,可这事情发展,不就是因果轮回,各食其果吗这么一说,凡间也不是清净地,错综复杂的关系下,各有各的命数发展,稍不注意,便是满身尘债。

可怜在这些事情中去世的人。季渝又想起了昨日早晨,看到盖着白布的光头,原以平静的心又波澜了,想到玉衡峰的红红,想到沈温红那三分相似的脸孔,妖声妖气地说着他是谁。

尘世走一遭,谁也脱不了身。

季渝缓缓开口:“你可知,因狼孩陈尸井底,不得入土为安,可能早已成了厉鬼。那井也受了诅咒,才有后来那突发的病疫。因听信他人,扰了这方水土。”

“不过也罢。”

季渝深邃的目光里透着不知名的光,他忽地笑了两声,朗声说道:“你们凡人之间的事儿,我管不了,但狼妖厉鬼为祸,斩妖除魔倒是成了我本意。”

他抬眼望去远处幽幽大山,轻笑道:“这山神,确实也庇护着你们。”

沈温红步入院子,烟白色的妖气缠上了那枯井,擦开了被掩盖住的紫色符咒。沈温红认识那符,却不是道家一脉的符咒,那咒通身紫色幽黑,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咒上画着诡异的人面,通体白骨,刀剑插在心口。

这哪里是道家的咒,分明是一厉鬼催生符。

沈温红从纳戒中拿出此先的梧桐枝,从他泛着蓝光的霜寒剑意上分了一丝出来,弹在那人面符上,霎时,蓝色的幽火燃起,将那符以及捆在井上的绳索烧得干干净净。

“倒是便宜你”沈温红不舍地看着蓝光,“师兄会不会多给我一点,我存了千年的宝贝就这样浪费了,算了,来日方长。”

他看着人面符慢慢散去,那井也露出了本来模样,“到底是怎样的小鬼呢”

散开的紫黑色气息勾着一个又一个闪着亮光的珠子,沈温红忽然一愣,他伸出手够着其中一个,将它拉至眼前。珠子是漂浮着的,里面跳跃着几个零散的画面,而随着那紫黑色气息越来越弱,跳出来的珠子也越来越多。

沈温红置身于那珠子聚成的星海里,他难以置信地说:“凡人的念想”他猛地看向那消散的人面符,跃动的半边人脸忽然笑起来,然后消散在空中。

沈温红看着周围的珠子,喃喃道:“这怕不是小魔小妖的手笔,以生魂为阵,来聚合这些本该随人的三魂离去的念想,是为了什么好笑,太古魔渊哪只大魔要现世了,还畏畏缩缩跑到这穷山辟岭。”

散在四处的光珠子突然绽开,沈温红预料不及,伸手之际,一个画面忽然乍开。

山海渐歇,拨云见日,光息流转。

小院的草长得高了,院内的妇人弯着腰用镰刀割着杂草,小孩急急忙忙跑来,拉着新认识的朋友走到妇人的面前,妇人和蔼地笑着问:“今天怎么回来早”

小孩脸脏兮兮的,一看就是从那里混玩回来的,他笑得咧咧的,“娘亲,今天认识了个新朋友。”

后来的小孩比妇人的孩子看起来整洁一些,他扬起笑脸,对着妇人说:“大娘好,我叫牙牙,村口王牙牙。”

王牙牙是这院子人家小孩的朋友,自那日起,便经常来玩。村口离小院要远得很多,两人一下学,经常去溪边玩闹,待日暮来临,小孩偶尔会在王牙牙家吃晚饭,再一个人慢慢走回来。有时也相反,王牙牙会跑来小孩家玩,玩到夜黑,便住上一夜。

时间见长,深秋时,两个小孩早已换上了秋衣,这日是在院门口,王牙牙抓着枯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愤愤不平地说道:“光头太过分了,真的很过分,先生不说他也就算了,他下学还欺负你。”

小孩蹲坐着,两手放在自己膝盖上,他弱声问道:“我让娘亲去找光头娘说说,说光头老欺负人。”

王牙牙有些生气,“没用的,之前有人说过,光头过几天还是会欺负人。”

小孩委屈地说:“可是咋办啊,光头打架厉害,现在还有狼孩帮他,我们打不过。”

王牙牙愤然,把枯枝丢在地上,对着小孩说,“我有办法,我看狼孩不爽很久了,我们去打他一顿,光头厉害,但是狼孩不能打人,他打人,我爹就能把他赶出村子。打了狼孩,也算替你报仇了”

小孩拉着王牙牙的衣角,“不太好吧,狼孩也没做什么啊他也就很听光头话。”

王牙牙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别管,听我的,打他一顿又不会怎么样,你不给光头看看,他以后还会欺负你。”

、谁在骗人

声息渐走,走马观花而过,又一声音从远处而来。

沈温红划走那个光球,迎来的是从远处渐渐走来的光头。活蹦乱跳的光头跟先前躺地上青白脸色的孩子不一样,他笑起来有些桀骜,走路带风,后面还领着好几个孩子。

行至路岔口,几个孩子纷纷道别各自回家。光头一人,嘴里叼着路边拾的野草,晃悠晃悠地往家走。家门口的娘亲候着,还有邻居张叔。

张叔大声吆喝:“哟,光头回来啦。”

光头笑嘻嘻地摆着手,兴致勃勃地跑到张叔身边,“你这次回来好早啊,有给我带什么好玩的东西吗,我想养麻雀”

张叔一拳头砸在他肩膀上,笑骂道:“天天想着玩,有没有好好做功课啊”

光头娘亲捂着嘴在旁边笑着说:“他不欺负人就行,还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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