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次的共感格外强烈,她甚至尝到了嘴里冒出来的一股腥甜,怔了一怔,她四肢被缚,不可能拿手去探,要将那股腥潮吐出,可却怎么也吐不出。跟着那股腥味便沿着喉咙,慢慢地滚回了胃里,她大惊之下,这才明白,这不是她呕出的血。
是殿下的
卫绾又开始挣扎起来,可是那团黑雾压根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刺犹如扎入了胸口,钻心地发疼。
“主公”下达射杀令的高胪踟蹰不前,犹犹豫豫地前来,走近之后,忽然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是臣过失伤人,求主公惩处”
春风多情,夏殊则却已两鬓蓬乱,松散的墨发,斜分出一绺垂落在额前,他的眼眶猩红如血,嗓音沉暗:“来人。”
声音已干得几乎发不出,他又喝道:“来人,拿剑来”
“主公”“主公”此起彼伏的求情声,源源不断地传来。
冯炎跪下来磕了几个响头,“高胪将军跟随主公出生入死,几经沙场,军功累累,那王徵出言不逊在先,高将军只是一时忍不下这口气,情急之下这才”
岭南的夕照谷,几乎只有花落和流水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动静。
“咳。”夏殊则忽然俯下了身,一口血吐了出来。
卫绾惊愕地凝视着,他怀里的女孩儿早已咽气无声,周身是血,死状可怖。他竟然,还在那具尸体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薄唇两畔,流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袍,夏殊则沉闷地咳嗽了几声,将人缓缓安放下来。
他拾起了地上坠落的一支羽箭,朝着高胪走了过去。
那支羽箭,在几乎抵住高胪的咽喉时,高胪已闭眼受死时,却听到一声跪地声,他惊愕地望着跌倒下来的夏殊则,惊呼:“主公。”
夏殊则几乎已经撑不住眼睑,手垂了下来,箭镞扎入了泥里,随着他的手的颤抖而崩断。
卫绾绷紧了身体,喃喃道:“殿下你是何苦啊”跟了一路,她岂会不知,他身上的病一直没有好,这一路,餐风露宿,栉风沐雨,又是思绪百转心潮起伏,又是不断地被激怒,又是眼睁睁看着她死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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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绾感同身受,喉咙里全是鲜血的腥味。
泪水模糊了双眸,几乎已经看不清那边的情景。
崩断的玄羽箭的尖锐木屑,刺穿了夏殊则的手掌。
血液沿着箭镞不断地流出。
“主公,”高胪惊愕地不敢伸手去扶,“保重身体为上,何以,何以臣、臣立即以死谢罪”
说罢,他拔出腰间的佩剑来,欲横剑自刎,但夏殊则那只被刺伤的手却将其挥开。
高胪抬起了头,“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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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对。”夏殊则淡淡地道,“错不在你,错在孤。”
他捂着唇咳嗽着,缓慢地起身,朝卫绾走了回去。
殿下这时的心竟然意外地平静,卫绾再也没有感受到一丝波动。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看着,夏殊则弯腰,将地上胸口插了十多支羽箭的女孩儿抱起,尸骨轻得像是一根羽毛,安静地躺在殿下的怀里。
挖坟、立碑,足足耗了两个时辰,他跪在一旁,手里抱着早已冷透的尸骨,薄唇上还晕着血色。
直至尸首被妥善地安置入坟,冯炎指了指地上另一具尸体,明知不该问,还是斗胆问道:“主公,这人怎么处置”
“合葬。”
暮色深幽,火杖的光芒下,他的面孔若隐若现,夏殊则背过了身去。
一抔又一抔的黄土落下,掩盖了两具尸首。
他始终临水而坐,毫无声息。
卫绾也再感知不到殿下心中的一丝波澜,他仿如入定,双目平视着前方漆黑的桃林,晚雾摩挲过眼底,唤醒的温热潮气,汇流之下,夺眶而出。
卫绾的胸口亦是一阵难以言说的艰涩涌起。
黎明时,高胪最早醒来,河畔安静地挨着青石的背影,被露水沾湿得几乎透明,那一头青丝,一夜之间化作了雪色。卫绾更是愕然失语,她曾一度以为高胪对她说的那话,有夸大之词,如今看来,竟是分毫不差。
心底的疼痛如火如荼地蔓延而来。
“主公保重啊”
身后诸人哀嚎,跪成一片。
夏殊则转过面,将披落于肩的头发捞起了一缕,看了一眼,似乎不觉得意外,淡淡道:“回洛阳吧。”
他缓慢地起了身,脚步沉稳,没有一丝踉跄,朝他们走来。
他取走了高胪插在泥地的长剑,于卫绾与王徵合葬的墓碑上,刻下了两行字。
魏符节令王徵王启微,与妻王卫氏合葬。
卫绾傻眼了。殿下你没刻错么
“这”高胪问出了她的疑问,“主公,你这是刻的”
“没有孤横刀夺爱,他们,本该是一对恩爱夫妇的。”
夏殊则掷剑于地,喃喃自语的尾音随着剑刃的龙吟之声渐渐消失断绝,了无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身体原因,无法双更,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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