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父母意外亡故,14岁的温菁菁推掉婚事,带着没长大的弟弟,苦苦经营唯一的铺子。

弟弟成家了,23岁的温菁菁成了老姑娘,婚事尴尬,被媒人说动,嫁给金陵大族家主嫡子、有妾有子的武状元丁柏。

时移事迁,29岁的温菁菁心灰意冷,离开丁家,搬到郊外庄子。

数年之后,温菁菁身染重病,在丁柏怀抱离开人世。

再一睁眼,温菁菁回到24岁,刚刚嫁进丁家一年。

之后温菁菁开铺子,挣大钱,心平气和地把和离书递到丁柏面前,“我不愿再与你过日子,缘尽于此。”

丁柏把和离书撕成两半:“既娶了你,便是有缘。此事休要再提。”

第61章

新婚第二天认亲,二管家宅子像红叶那时一样,来了满屋子宾客。

说起来,小叔子是个大方的人,当初送给红叶的认亲礼物是一根镶着各色宝石的赤金衔珠凤钗,换成给大家小姐添妆、认亲都够了。

轮到红叶,又是做嫂子的,早早和丈夫商量,拿了银子到外面有名的银楼,打了一对牡丹造型、花心是红宝石、镶两片翠玉叶子的赤金鬓花,沉甸甸金灿灿,足有酒盅大,又从自己的首饰里面,挑了两朵没戴过的、丹姐儿赏赐的南珠珠花,用一个红漆首饰盒装着,看着就很体面。

再次见到蒋云娘,俨然换了一个人:洗去厚重的粉底,挽了妇人发髻,真红色绣凤凰嫁衣,烧蓝凤钗并两朵红绒花,目光羞涩而活泼,不时望向展卫东,令人看了就会心一笑。

蒋云娘非常恭谨地拜见公公、兄嫂、府里的护卫朋友,收了婆婆昔日一件首饰、一堆礼物红包,把自己做的鞋子和帕子、荷包作为回礼;另送了红叶一双大红绣鹦鹉衔桃鞋子,一个放着吉祥如意络子的荷包,给了木哥儿一个装着四枚银锞子和平安扣的荷包,和一件针脚细密、颜色鲜艳的老虎斗篷:虎头帽大多数孩子都有,这个斗篷连着帽子,黑黄相间的,木哥儿一看就喜欢上了。

蒋云娘陪嫁六个箱笼,装得满满的衣物,算不上贵重,给人一种“厚道”和“实惠”的感觉。

看得出来,展卫东对妻子非常满意,那么大大咧咧的人,言语之间颇为护着,告诉二丫把一盒盒的点心分给宾客:“她家做的,想吃什么都有。”

周少光打趣:“她?她是谁?谁是她?”

蒋云娘脸庞又红了,展卫东瞪一眼,“有的吃还不够。中午继续喝。”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红叶也笑个不停。

像所有新嫁娘一样,认完亲的蒋云娘急于展示自己的厨艺,喊着“嫂子别动”,也不好意思指使二丫三丫,闷头在厨房待了一下午,做了开花馒头、红豆豆包和葱油花卷,梅子汤和桂花羹(家里带来的材料),炒了四个热菜,还快手快脚地做了个酸辣汤。

红叶怀着孕,帮不上忙,喊她“歇一歇”,云娘答“家里天天做”,吃完饭还要刷碗,被两个丫抢着干了。

家里开铺子的缘故,云娘手脚麻利脑瓜聪明,也很勤快,此外活泼爱笑,令人一见就很放松,难怪展卫东一见倾心了。

据云娘说,自家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大伯家两个堂弟,两家人合开两家铺子,住也住在一个院子。她是家里最大的,大弟和堂弟也开始说亲,因住的地方小,发愁盖房子的事。

展卫东去求亲,云娘爹娘一听,长女能嫁到忠勤伯府里,嫁的又是世子身边得力的人,日后多一条路,说出去威风,对子女前途也好,心里先就肯了;再见到展家丰厚的聘礼,展卫东的人品,二话不说便高高兴兴应下婚事。

红叶打趣:“听说中元节那天,小叔出了你家铺子就去茅厕,夜里才回家。”云娘渐渐和她熟了,胆子大了,笑嘻嘻地“哪里,没成亲之前卫东就说,大哥护着嫂子去了一趟相国寺,回来就去提亲了。”

三日回门,云娘从娘家带了满满两大篮子点心、糖水回来,有桂花糕、花生酥、核桃酥、莲蓉蛋黄酥,有酸梅汤、山楂糕、雪花酪,杏仁羹,芝麻糊,用小罐子盛着,琳琅满目地,自家留了一些,剩下送给客人。

展卫东春风得意地,一看就得到岳父岳母的欢心。

木哥儿吃的肚子都圆了,从此喜欢上新婶婶,每到饭时就去二叔家拍门。

等云娘回完门,展定疆谢过二管家,带着儿子儿媳回到伯爵府。

云娘对展家两间院子非常满意,说“比自家院子还大”,尤其喜爱内院石榴树,听红叶讲述夏天红花盛开,秋天果实累累的情形,憧憬地舍不得走。

到东厢房转个圈,云娘悄悄向红叶道谢:看也知道,屋子是红叶帮着布置的,展卫东不是那块料。

两只鹦鹉在屋檐下呱噪,见到生人,好奇地歪着头打量。

第二天红叶带着云娘到街坊四邻串门,到自家吃了顿饭,第三天带着云娘去长房拜见赵氏,还带了云娘自己做的甜点。

赵氏心情颇佳,收下点心尝了一块,赏了云娘不少东西,对红叶说:“又是个手巧的。你肚里这个还没生出来,眼看你家又要添丁了。”

红叶笑道:“都是沾了世子夫人的光。”说起丹姐儿刚刚出生的儿子。

说起女儿,赵氏是真高兴,滔滔不绝地说新生儿多么健康,洗三多么盛大,亲家多么喜欢丹姐儿。

长房一团和气,二房却和气不起来。

临近年底,前两日娴姐儿对着册子,一一清点母亲的嫁妆和正院的家具器皿,查出没什么损耗,便赏了管库房的仆人。

今天娴姐儿又到母亲的正屋,由徐妈妈带着昭哥儿,把旭哥儿和慧姐也叫过来,招齐满院子的仆妇,把到了年龄的配出去,做得好的提一提,偷奸耍滑的抹了差事,又一一把弟妹身边的人叫过来查问、训话。

其中一个有体面的仆妇,见她是没出阁的小姐,略顶了两句,娴姐儿二话不说,叫来自己屋里的妈妈,“把这人架出去,交给大伯母,就说我们院子用不起”。

那妈妈吓得连连求饶,已经迟了,被徐妈妈厉声呵斥,指挥粗使妈妈把人提走了,满院子人战战兢兢。

之后娴姐儿开了自己的箱笼,赏了三位姨娘料子、旧衣裳,秀莲是第一等的;赏了徐妈妈、钱妈妈、一等、二等三等丫鬟,四位小姐少爷身边的人;最后两位丫鬟端出满满一笸箩雪花银银锞子,在长春院当差的下人都有二两。

这是一年一度的盼头,马丽娘去了,新主母不沾旧院子的事,仆妇们心里没底,生怕往年到手的银子飞了;如今见二小姐严是严了些,照样有赏,每个仆妇脸上兴奋,嘴里称赞。

等到人散了,娴姐儿端起红枣银耳汤喝一口,长长出了口气。徐妈妈躬身问:“二小姐,那边怎么办?”

那边就是新院子。

娴姐儿想也不想便说:“不和我们一个院子,不和我们一个锅里吃饭,也不归我们管,我们凭什么多管闲事?”

徐妈妈略一踌躇,“就怕二爷....”秀莲撇一撇嘴:“那边有新太太,哪里用得着我们操心。就算想给,给多合适还是给少合适,给过去人家要不要,人家苏家是什么规矩,万一人家瞧不上....”

话没说完,娴姐儿已经站起身走了。

想不到,这件每年都做的事情发展像冬季奔腾呼啸的风,脱离了三人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