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里带着些戏谑的低哑,任谁听着都觉心动。
苏妙上回说了什么来着——表哥那样的人,向来不看重名分,他觉得正侧嫡庶都是一群人吃饱了没事做编排来作践人的。但是,他若哪日愿意力排众议立你为妻,那你便信一信他是真的栽在你手上了。
眼里的光动了动,花月默默将喉咙里卡着的话咽了回去,双手交叠抵在额上,恭恭敬敬地朝庄氏跪下磕头。
李景允疯了,那她也疯一回,左右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好。”庄氏沉默片刻,闭了闭眼,“你们都这么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
景允是最不愿娶妻的人,花月也是最不该做将军府儿媳的人,他们没一个傻子,却都愿意做这个决定,她这个瞎了眼的老婆子,又能拦得住谁?
庄氏抿嘴,眼角细纹微微皱起,惆怅又担忧。
怎么偏生是这两个人撞在一起了。
礼毕起身,李景允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同母亲说两句话。”
他肯多陪夫人,花月是求之不得的,连忙带着霜降等奴仆退出去,仔细地关上了门。
门弦扣上,咔地一声响,屋子里霎时安静了下来。
庄氏略微不安地摸了摸裙摆,犹豫着开口:“这是怎么了,你许久也不曾与我单独说话。”
脸上笑意淡去,李景允坐在她面前,眼帘低垂:“母亲是在害怕吗?”
“……怎么会。”搓了搓掌心,庄氏勉强笑道,“你是我九月怀胎生下的麟儿,骨血是连着的,我怎么会害怕。”
“既然不怕,那您躲什么?”他看着她蜷缩的身子,疑惑地偏了偏脑袋,“花月是您的心腹,也算您独宠着的奴婢,她没少替您监视儿子,都这么久了,算着她的功劳让她做儿子的正妻,不合适吗?”
搓缩着的手一颤,庄氏神情略有慌乱,她下意识地想往旁边抓花月的手,可一抓落空,她才想起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嘴唇当即就白了。
李景允拧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