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如画,温柔缱绻。
在商藜的记忆中,谢蝉衣原本就是一个温柔的人啊。
现在的阮轻似乎能够想象出来,在谢蝉衣还未被商藜陷害之前,那个百年内入元婴期,衍月宗的天之骄子,手执白玉笛,一袭白衣,风华绝代的模样。
她曾经对待商藜,也是那样的温柔。
阮轻心中似乎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只是现在的阮轻还不明白,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情绪。
周身一片沉寂,谢蝉衣轻轻抬眸,便看到阮轻正歪头看着自己的模样,她清透的墨眸清晰的映照出谢蝉衣的模样,透出似水温柔。
谢蝉衣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轻轻跳动的声音。谢蝉衣垂下双眸,捻起一块糕点。
呜......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糕点的阮轻回过神。
她睁大双眸,控诉的瞪了眼唇边正含着笑意的谢蝉衣。
见她这副模样,谢蝉衣低低的笑出了声。
阮轻咽下糕点,伸出食指戳了一下谢蝉衣的脸颊,触感温软,体温已经不再似之前一般冰凉。看谢蝉衣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呆愣的模样,她一双水润的墨眸中霎时染上了丝得意的笑。
直到谢蝉衣看向自己,阮轻才装模作样的说道:嗯...已经不冷了。
谢蝉衣没有与她计较,而是问道:你之前,便见过我么?
这个之前,指的是她未堕魔前。
阮轻懂了,她脑海中还印刻着原身记忆之中,第一次见到谢蝉衣的模样。
见过啊,衍月宗的天才蝉衣仙子,修仙界谁不知晓。阮轻墨眸中透出仰慕,说道,我还记得,当初在霂仙城五宗一起举办的修仙大比时,第一次见你的模样呢。
阮轻说完,墨色的双眸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谢蝉衣。
谢蝉衣只参加过一次修仙大比,也是在百年前那一次修仙大比时,初识商藜。
谢蝉衣的神情看不出悲喜,她只是有些沉默,然后说道:我没有见过你。
阮轻眨眨双眸,面不改色的撒谎:你当然没有见过我了,我那时候才刚刚突破炼气期。
言下之意,像谢蝉衣这样的修士,又怎么可能会关注一个混迹在众多修仙者中的炼气期修士呢。
谢蝉衣睫羽轻垂,她问:你为什么要救我?只是因为要惩凶除恶么?
她的语气很柔和。但阮轻却知道谢蝉衣这是想要知道她真正的目的,而不是听她之前瞎扯的一个借口。
即使阮轻依旧扯着之前惩凶除恶的借口,现在的谢蝉衣也不能拿她如何。
但谢蝉衣会有现在这样的转变,显然是不再像之前那样心如死灰,毕竟那时候的谢蝉衣连死都不在意,更不会在意阮轻为什么救她。
而现在谢蝉衣会这样认认真真的问她,只能代表她已经在意了,这显然是一件好事。
因此阮轻不能再拿之前随口乱扯的借口。
这世间并不缺乏惩凶除恶的人。但对于潜入清玄宗救走谢蝉衣的阮轻来说,这代表着她将被清玄宗与衍月宗,甚至是整个修仙界的正道修仙者视为敌人,甚至是魔修。
毕竟她在选择救出谢蝉衣的时候,手中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谢蝉衣的证据。
这个代价,太大了。
阮轻她凭什么,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做出这样有可能会毁掉自己的事。
因此,惩凶除恶这个借口,简直就像一个笑话。
任务和系统自然是万万不能说的。
阮轻神情严肃,绞尽脑汁在想该编一个什么样的理由,让谢蝉衣相信自己。
嗯...看不惯商藜?不,太假了。
或者说她和商藜有仇?但即使想报复商藜也不需要用这种冒着还没报复到人就有可能把自己坑死的这种事吧。
阮轻心中深深的叹一口气,想到原身所作之事都为与白芨在一起,她脑海中忽的冒出一个念头。
百年前,初见仙子,风华绝代,阮轻嗓音温柔:此生,再难忘。
第24章第二只小可怜
阮轻或许只是想找一个能够取信于谢蝉衣的借口,但对于谢蝉衣来讲,却是撩动了她心弦的情话。
那颗心明明已经因为商藜的背叛陷害如若死灰,然而此刻却偏偏被阮轻那温柔似水的话语惊起了一丝波动。
谢蝉衣低低一笑,一双墨眸却微微恍惚。
商藜为了白芨害她修为尽废,正道不容。阮轻冒着被毁一生的危险救她性命,护她周全。
一个是她曾爱过的人,一个是她从未注意过的人。
谢蝉衣忽然觉得,情之一字,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她想,曾经的自己,真的有那么深爱商藜么?
谢蝉衣,你...别哭,我...我刚刚,什么都没说,你就当作什么都没听到就好了。耳边响起阮轻小心翼翼的声音。
谢蝉衣伸手摸了一下脸颊,指腹上沾了湿润的泪痕,才发现自己原来流了泪。
她抬眸看脸颊微红不知所措的阮轻,想着她刚刚说过的话,谢蝉衣低笑一声:我听到了。
她温柔的嗓音还带着磁性。
阮轻啊了一声,有些懵。
她听到了,什么意思?
这模样有些呆萌。谢蝉衣轻笑:没什么。
哦。阮轻呆呆的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等今晚过去,便带谢蝉衣一起去采摘祈生花。
你睡觉吧,我守着你。过了一会儿,见糕点已经吃完,阮轻说道。
谢蝉衣低低的应了一声,便躺下了。元婴后期的修士半个月不睡觉都不会感到疲惫,阮轻百无聊赖的靠坐在山洞墙壁,胸腔内却忽的升起一股剧烈的疼痛,她及时侧头,一口鲜血咳了出来。
阮轻伸手抹了下唇,看着鲜红的血色有些无奈,看来得找机会让李修然为她诊断一下伤情,不然总这样下去,可不行。
尤其这烈火灼烧般的疼痛,太难熬了。
阮轻低叹一声,随手捏了个手诀,鲜红的血迹便消失不见。她转过头,看向谢蝉衣。她的睡颜很安稳,这一次似乎没有做噩梦。
次日清晨。
将山洞内她们留下过的痕迹清理干净,阮轻便御起飞剑,带着谢蝉衣去往那个山谷。
只不过这一次阮轻并未抱着谢蝉衣,而是任她自己坐在了飞剑之上。毕竟之前之所以会抱着谢蝉衣,也是因为她处于昏睡之中。
有原身的记忆,不到一日她们便到了那个山谷。只是,眼前的这片山谷虽然只有淡淡的灵气,却不似原身记忆中那般荒芜,更不是绝灵之地。
心中似乎又冒出了种不安的感觉,但祈生花,必须得到。而且,阮轻总觉得这里的灵气应该都是由祈生花的生长而来。
gu903();阮轻不敢忽视心中不安的直觉,她握住谢蝉衣柔软的手,低声道:不要松开,我担心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