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期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谢随道:“你说要拜托我一件事情?”
安可期道:“我已经拜托给你了。”
谢随静了静,又笑,“我明白了。”转身对秦念道:“我们走吧。”
安可期却一直在注视着秦念的表情。
待两人终于一步一步走进了那密道,身影没在了黑暗之中,安可期又在原地立了片刻,最后终于转身大叫:“来人啊,老子的《春宵秘戏图》呢?”
帘帷飘起又落下,金碧辉煌的偌大楼阁里,竟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安可期挠了挠头,“我忘了,下人早都散了……”他负手在后摇头晃脑地走出了门,就在这一刻,他身后的楼阁开始轰然坍塌。
天边一轮斜月如钩,楼阁倾倒的尘土飞扬半空,仿佛将那月色也蒙了灰土。安可期却并不回头,只是在黑暗的园林中站定,对着虚空轻轻笑道:“高楼主,还不现身吗?”
***
谢随往密道里还未走得几步,便听见轰隆隆震天价响,连忙转身,却只见一片漆黑。
一片漆黑之中,秦念淡淡开口:“摧云掌果真名不虚传。”
谢随用力扇了扇灰土夹杂的风,待得双眼适应了黑暗,才看明白他们方才进入的那个洞口已经被崩塌的乱石封死,而土质的密道顶上仍不时响着重物砸落的哐啷之声,好像要把这密道径自砸穿。
秦念的表情晦暗难明,“一楼的墙塌了,整座楼自然也保不住,他是要将你困死在这里。”
“这不是有路么。”谢随复回转身去,一手摸索着洞壁往前走,“他是让我们逃命。”
“绝命楼来讨债了,安可期不让我们帮手,却让我们逃命,这究竟是何道理?何况那黄金是由你护送,又在我的寨子里消失,我们俩是最不该逃命的。”秦念跟随在后,嘴上并不相让,“他还说向你拜托一件事情,那是什么事情?”
谢随停下脚步,秦念险些撞在他的身上。她抬起头,谢随正俯视着她,纵在黑暗之中,那眼眸也灼灼有神。
“我不知道。”谢随慢慢地道,“但我猜测,就是这密道中的事情。”
秦念挑了挑眉毛。
“他今日只身迎敌,自知凶多吉少,所以将这密道中的事情托付给我。他将小楼震塌,完全堵住洞口,也是自断了后路。”
“他看起来可不像会自断后路的人。”秦念小声道。
谢随笑了,“他看起来也不像会使摧云掌的人。”
“他看起来最不像的,是你的朋友。”秦念的声音渐渐低了,像是被这密道中的暗影压低的。
谢随却仍是笑。这笑声是宽容的,仿佛在说“你不懂什么是朋友,但是没关系,我原谅你”。秦念罕见地没有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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