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想再演下去了,只想与陛下划清界限”
黑暗之中,久久不得回音。
在他痛的无法自已的弯下腰来,仍死死凝视着面前那个说
出这般残酷话语,看起来却仍旧平静如昔的影子时,他怎么都
不会知道的是,那个人也在定定的凝视着他,唇角露出浸透惨
然绝望,又漂亮的让人落泪的笑容。
对不起,阿锦。
只要你我之情仍在一日,你就永远不会狠下心来,彻底铲
除整个乌雅氏,到最后你斗不过乌雅拓,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
地。
我不愿,亦不能看着你被人暗算,甚至因为我而死于那人
手上。
倘若你恨我想必就可以狠下心来,等到那一日
即使终究会死于你手中,我也决然不会后悔。
极长的一段沉默之后,再没有人说一句话。
直到一个人先踉跄着转过身来,好似想要迈步离开此处,
那道仍旧残留温柔的话语,方才带着些自欺欺人的响起:“情
儿,朕知道你在说胡话,你刚刚失了孩子,心情不好需要休息
,朕不留在这里扰你,先回养心殿去了,等明日下了早朝之后
,再来看你”
“陛下是不是也仍然觉得奇怪这么多年来,我既然一直
爱着珊儿,怎会突然因为几日相处,就变得心悦陛下更何况
我本是个男子,爱的也只会是女人,怎么会是与我一般的男子
呢”
就在那人的手触上门把,就要用力拉开大门时,仍旧站在
原地的乌雅情突地开阖薄唇,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的开口道。
“陛下可知,我为何名为情么”黑暗中一片空茫,他稍
稍仰起头来,含着笑容闭上双眼,“是因为我的母父他本
是父亲的双侍,一直恋慕着我那冷酷无情的父亲,上一代乌雅
氏的族长,后来母父在父亲一次酒醉时,得偿心愿献身给了父
亲,可父亲却在他坐宫之后,将他逐出了府内更不认我这个庶
子母父临死之前,抓着我的手臂告诉我”
一阵难堪的沉默后,他突地低低笑出声来,沙哑中带着强
自掩住的泪意:“这世间最不能相信的,便是这所谓的情意
”
立于门边的人被他这话一刺,仿佛终于失却了神智,手臂
重重砸在了门框上,发出一声难听的巨响:“够了”
乌雅情徒劳的睁大双眼,盯视着面前这片黑暗,感觉那人
几步走到了自己身前,手指用得力气几乎要将他的肩胛骨捏碎
,再不见一丝曾有的怜惜温柔:“你从来没有信过我,对
不对乌雅情你跟你那个哥哥,究竟有什么两样”
黑暗中他们看不见对方的脸,不会知道不管是谁,都早已
沉默的泣不成声。
直到再度被那撕裂般的剧痛侵袭,他不由咬紧了牙关,仍
旧大睁着双眼不肯闭上,任由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枕上,修长
的手指一点点松了开来,死死的扣在那人的肩背上,感觉到鲜
血夹杂那人无声落下的滚热眼泪,顺着被划破的肌肤落在雪白
的床褥上,身上的痛楚一波又一波的侵袭而来,直到痛到再也
无力挪动一分,他也再也没有挣扎过。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的天色终于泛起微白,而那人再度如
他们初见那般,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去。
他吃力的侧过头来,怔怔盯着那个消失在晨光中的身影,
一时间心底如刀刮般剧痛,却突地浅浅微笑起来。
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
他们之间好似只隔乌雅两字,实则却有整个恨海情天
不管他们如何相爱,不管他们是否会有子嗣,不管他是不
是他的皇后。
这就是他的命。
与他的母父一样,即使曾近在咫尺。
这一生,永远不得所爱。
他认命。
认命。
终哀然情何已
“父亲”
大金正值初春年岁,郁郁葱葱的树林深处,一片花团锦簇
的牡丹园内,一个身着粉紫色小裙的小女孩正快步在花丛中穿
行,时不时回头去望跟在身后不远处,着青衣面容俊美中透着
几分温柔的男子,面上露出带着酒窝的甜甜笑容。
“容儿。”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人见她的身形如蝴蝶一般
,唇角笑容不由更深,稍稍扬声嘱咐道,“别跑太快,当心摔
着。”
小女孩听到这话,不由撅了撅嘴唇,笑着反驳道:“容儿
不会摔着的,父亲放心罢,快些过来啊”
青衣男子见到女儿愈发灿烂的笑容,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怀
恋之色,抬起手来抚了抚女儿颊边柔软的发丝:“父亲年纪大
了,不比容儿跑的快。”
小女孩见到父亲走到自己身畔,便连忙将自己仔细挑选的
两朵刚采下的牡丹握紧,目光期盼的看向面前的青衣男子,声
音清亮亮的如银铃作响:“容儿给父亲采了花,父亲看”
青衣男子见她睁得大大的眼睛,心底不由一软,低身将女
儿抱了起来,端详了一番她手上的花朵,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
吻,压低了声音问道:“很好看,容儿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容儿知道,这是姚黄这是魏紫”伏在男子怀中的女
孩扬了扬自己手上的花朵,眼光一转后,又抬手指向了两人脚
边不远处的另外一株通体雪白的牡丹,扬声叫道,“容儿还知
道,这株是父亲和母父最喜欢的,白雪夫人”
青衣男子顺着女孩细白的指尖看去,目光定定的落在那雪
色的花瓣上,陡然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楚与黯然,唇角却仍
是泛起了极温柔的微笑,低头摩挲着女儿细嫩的面颊,轻声喃
喃道:“是啊容儿说的没错”
女孩听到了父亲的夸赞,先是止不住的欢喜,不到片刻却
又扁起了嘴,可怜兮兮的将小脸凑在父亲肩上,抓紧了自己手
上盛放的牡丹,话语中全是满满疑惑和失落:“父亲母父
为什么还不醒呢容儿也帮父亲种了牡丹,今年的牡丹开的这
么好看,母父为什么还不肯看呢”
青衣男子听到母父两个字,手指禁不住微微一颤,面上的
笑容也散了开来,却仍是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儿,只是目光骤然
扬起,落在了几步之远的木屋门口。
许久过后,他才抬起眸光幽深的俊美面容,再度牵起微薄
笑容,低声一字一顿回答道:“容儿母父他很累了,所以
才一直睡着,可容儿是他诞下的,若是容儿想要见母父,想必
总有一日,你们定会见到的”
小女孩听了这样的解释,不由也随着父亲的眼光看向木门
,嘴巴却不自禁扁的更厉害了,仿佛无比清楚那里面究竟是什
么景象,又心底清楚这些话不过是父亲的安慰,小手更紧紧勾
gu903();着他的脖颈,眼底也隐约有着泪光在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