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从进宫就一直侍候着乌雅情的女官怯怯的看了看他,有些局
促的要上前扶他起来。
“娘娘,您醒了。”
乌雅情淡淡扫了她一眼,目光朝着此刻和刚进宫时完全不
同,看起来陈旧破损严重,却让人舒心许多的木屋窗框看去,
声音低沉。
“我如今已经不是娘娘,仅仅是个卑贱的宫人罢了,以后
不要这样叫我。”
原本是个小宫女,因为服侍了乌雅情才被升为女官,这时
又跟着乌雅情降为普通宫女的梨儿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忙忙
应了:“是公子。”
“今日可曾布置下事情来”
“回公子,昨日晚间便有人传话来,让公子今日去修剪御
花园的花草,大抵应是西边的牡丹苑和桃花苑。”
耳边听到侍候自己几日,便好似已然习惯的少女声音,乌
雅情微微有些怅然,眸光却在听到牡丹这两个字的侍候,有些
下意识的闪烁不定:“牡丹苑么”
日上中天,正是午膳时分。
灿烂的阳光顺着屋檐垂落,淡淡的馨香随着微风飘散开来
,一丛丛牡丹顺着鹅卵石铺设的道路盛放,一只修长白皙的手
缓缓展开,能清晰瞧见那如雪般肌肤上淡青色的血管,和略微
有些发青,正触在柔软花瓣上的指尖。
“凌白雪”
他略微垂下头来,注视着花朵的眸光及其柔和,另一只手
则持着一把金剪,正要低身去剪那雪色花朵旁的细碎杂枝,耳
边却陡然响起男子的一声暴喝。
“大胆你在做什么”一个身影匆匆而来,着一身淡
青色的儒衫,气息仿佛翩翩公子,只是此刻瞧见他的动作有些
气急败坏,伸手就要来抓他的手腕,“这是牡丹苑中最名贵的
白雪夫人,马上就要开放了,你怎能随意剪枝条和花朵”
察觉到那人要抓自己的手腕,乌雅情下意识身子一移就要
挣扎,谁知那人好似身负武功,这么一躲居然没能躲开,反倒
被他抓的更紧,心底怒意顿时升了起来,眸光冰冷抬手掀起一
瓢脚边用来浇花的井水,迎头打在那人脸上,趁着那人被淋了
一脸震惊得说不出来的时候,迅速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站起身
“我既然敢剪这花朵和枝条,自然有办法能让这枝条和花
朵成活,不会毁了这名贵的凌白雪。更何况我是奉命前来修剪
这牡丹的,就算我真的将这盆名贵的白牡丹剪坏,那也是我的
事情,你又凭什么来管”
“喂,等等”
瞧见那人连珠炮般的说完话,转身就要离去,着青衣儒衫
的人才像是突然缓过神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眼底闪过一道
饶有兴趣的光,上前一步扬声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那个你方才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那就算是我冒
犯了你罢。我是这里看守花园的侍卫长,轮值的时候都会
过来看花,刚才是突然见你剪花才生了气,现下给你赔礼
不过既然我已经道歉了,你就不能生我的气了。”
他的话音落下,背对着他的人却不曾停下脚步,青衣人不
得已的快步赶了上去,试图接着搭话。
“那个当年我娘和我妹妹都喜欢牡丹,我娘喜欢玄色
的墨玉,妹妹则最喜欢白雪夫人,我自己曾偷偷留下一些
花籽,在屋里也养着这些牡丹,但怎么做这牡丹都开得不好,
所以我一直想找到擅养牡丹的人帮帮我。”
这一次开口说话时,见他仍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青衣
人话中就带了几分恳切认真。
“你看,御花园里的白雪牡丹去年还开的很好,但这里的
花匠也只能让它和原来一般,今年的花苞甚至少了一半,要是
你会侍弄这盆牡丹,你能不能教一教我也不光是这盆白雪夫
人,若是你会培育墨玉的话,我那里还有一些花籽”
青衣人喃喃的说着,目光因提起母亲和妹妹变得柔软又有
几分怅然,而就在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不知不觉背对
着他的人已停下脚步,虽然未曾开口回应他,但至少态度有些
缓和。
“我叫阿锦,不知你叫什么”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人抬起脸来,看着终于停在自己眼前
的那个人,俊朗的眉目终是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若你改变主意要教我,明日还是这个时辰,我会在这里
等你。”
叁珠白谁与采
“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淡淡的阳光从头顶上的天穹洒下,落在正展开花骨朵的牡
丹花上,以及正蹲坐在一丛雪色牡丹花中,认真修剪枝桠正侧
着脸微笑的人身上,待他终于站起身来将金剪放下,目光巡曳
间却正正对上一双神色认真的乌黑眸子,不禁稍稍皱了皱眉开
口问道。
斜靠在凉亭中,依旧一身青色儒衫的人牵了牵嘴角,话语
中带着漫不经心,眸光不仅丝毫未移,神情却更是认真了:“
我没有看着你,只是在看牡丹啊。”
被牢牢盯了许久的乌雅情与他对视半晌,终是有些无奈的
挪开眼睛,手指拂过身畔牡丹那雪白的花瓣,低哼了一声道:
“既然是看牡丹,还不快些下来总是动口不动手,什么时候
才能学会种牡丹”
闻言,坐在凉亭中的人伸展了一下身子,脸上多了几分慵
懒之色,阳光下犹如一只大猫一般缩起身来,歪着头含笑应道
:“是是是,是我的错,这不是太阳晒得好,我想偷一会懒么
乌雅情看着那张阳光下愈发显得俊美的面容,不由微微眯
起眼睛来,骤然转开脸不再看他,低头继续侍弄起脚边的牡丹
来,仿佛没有察觉那人愈发认真的目光,和唇角柔和温暖的弧
度,渐渐的竟有些出神。
转眼之间,他们相识也一月有余了。
自那一日两人在御花园中遇见,第二日仍是日上中天时分
,坐在凉亭中假寐等待着的人骤然被微风唤醒,低头便瞧见自
己脚边正蹲坐着一个人,正低头看着自己搬来的那几盆快枯死
的牡丹,正是昨日与他见过的乌雅情。
也是从那一日开始,他们每日都在御花园中相见,刚开始
时乌雅情只管低头去看牡丹,对青衣男子这么个人几近熟视无
睹,直到半个月后他终于死缠烂打的跟乌雅情说上话,偶尔乌
雅情也已经有了两句回应,不过仍是话少罢了。
可即使是话少,每一次那人用不耐烦的语气说话时,他还
是会觉得心底一动,转而化为更深的好奇,用尽各种办法试探
那人的底线,即使会惹那人生气也当是一种趣味,每日倒也因
此过得不同。
“为何这么看着我”待他好不容易从凉亭中挪下来,懒
洋洋的蹲在那人身边侍弄花朵时,却敏锐的察觉到时不时有一
gu903();道眸光在看他,霎时挪过脸来对上那人复杂的眼神,下意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