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这么说的话,这女子现下到了,昭敏也就该回来了。”
江洛玉斜靠在榻上挪了挪身子,将已然喝空的药碗递了回去,
目光倦怠中有着一丝嘲讽,意有所指的说道,“你出去看着,
等到昭敏回来就先莫要让他进来,一身酒味定要好好洗洗才行
”
〇
眠星心领神会,立时低身退下:“是,内君。”
等到那厚重的雕花门关上,江洛玉便躺了下来闭上双眼,
浅寐了片刻之后突地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就有些迷糊的挣开眸
子,看了一眼小心翼翼进门来,显然是在忍笑的眠星,唇边噙
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探究。
“怎么现下又不吵了”
“回内君,侯爷回来之后看见了那个女子,虽是未大发雷
霆,只当即脸色难看转身离去,在耳房里沐浴过后,又突然令
人将那个女子强行剥光了衣服塞进被褥中,直接扔到了护国公
所住的院子里。”
听到眠星略带兴奋的叙述,江洛玉反倒是瞬间清醒过来,
思索片刻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深幽的看向开了一条小缝的
雕花窗,喃喃道:“他倒是胆子大,护国公那里怕是定会忍下
来,却不怕萧将军直接与他翻脸。”
话音未落,一道脚步便重重踏上了门前,玄衣人不急不缓
的推开房门,被一根木簪簪着的乌黑发丝还带着水滴,據拍色
的眸子却落在了另一双乌玉般的眸子里。
眠星瞧见进门的人,便立时忍不住又笑了,连忙站起身来
对床上的稟了一句。
“内君,侯爷回来了。”
江洛玉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去,自己则支起身来对着那
个人伸出手来,直到那人低身坐在床边,将手中用来擦拭的布
巾递了过来,他唇边的笑容不由更深,声音却淡淡的:“今儿
我瞧见外面的风大,方才你喝酒过后又沐浴,此时冷不冷”
慕容昊被他擦着发丝,仿佛也有些困倦,又好似不愿意去
想方才那场闹剧,却不得不开口解释:“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那个女子”
“既然我都知道,你就不必再说。”江洛玉见他神情疲累
,知晓是前几日大战没有好好休息之故,便暂时放了手朝床内
挪了挪,示意他上来躺在榻上说话,笑容变得清浅柔和,“坐
过来,别离我那么远。”
慕容昊见他不放在心上,面容稍稍缓和些许,低身在他膝
上躺下,任由那人擦拭自己湿透的长发,眼底却透着怒意:“
如今你坐着宫,远道前来边关,又一直身子不爽,他做出这样
的事情来气你,便是也在打我的脸面,倘若真翻脸我求之不得
,他们也就不必心存不该的妄想。”
江洛玉的手指停顿了一瞬,叹息道:“萧将军毕竟是好意
,怎能这样说呢”
“我早就说过那人是个负心人,我绝不会与他一样,以后
不要替他说话,我不愿听。”
说罢,他仿佛又觉得自己的口吻过重了些,不由放柔了语
气,抬手将那人拭发的手拉到自己唇边,低头吻了吻:“早在
进城之时我便与你说过,原来你与他们曾合作覆灭乌雅氏,他
们定会以为是我的授意,而我这样的容貌知晓旧事的人难以隐
瞒,不免会从那个人口中套出些什么,之后强自想要做我什么
所谓长辈,也将你顺便当了可欺的晚辈。”
听着他这番话中溢满讽刺凉薄,江洛玉忍不住噗嗤一笑,
手指为梳理了理那人湿润的长发,轻笑着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竟不知,你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刻薄的。”
慕容昊抬手勾下他的颈子,唇齿轻依时眸中柔光闪动,话
语说起来像是解释,听起来倒更像是引诱:“莫要误会,我并
不是对你发”
“我知道。”江洛玉察觉到他的心思,顺从着换了个姿势
,伏在那人身上,指尖戳了戳那人玉白的脸颊,额头抵着那人
的额头,眼底的神情反倒有些复杂,“你不过是心中怨气散不
去,又解不开罢了。”
两人正在床帐内窃窃私语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个低低
的稟报声,明显是知晓两人此刻不愿让人进门,这才未曾敲门
稟报。
“侯爷,内君,护国公差人来说话了。”
413早有预料
护国公这三个字一出,江洛玉敏锐的察觉到身畔的人立时
就要起身,神情也有些不好的变化,便抬手摁住了他的手腕,
又含笑着对他摇了摇头,不赞同的低声唤道:“昭敏。”
稳住了身边人,那双乌玉般的眸子抬了抬,落在了面前的
屏风上:“让他进来。”
门外的眠星闻言,低声应是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寝室
的雕花门打开,隔着两道绣制屏风和两层纱帘,江洛玉抓紧面
色冷峻不发一言的人,目光仔细观察着进门前来小厮模样的人
,片刻后方才缓缓开口道。
“护国公派你前来,可有什么要事”
“奴才见过安国候,安国内君。”那小厮安静站在两扇屏
风后,低眉顺眼一字一顿的道,“国公爷让小的带话来,说是
那个女子已被国公爷配给了城守府内的一个总管作小妾,以后
会劝说萧将军不再给侯爷送什么人了,还请侯爷务必放心。”
后面这段话一出,江洛玉尚且思索了片刻,坐在他身边的
慕容昊则是瞬间眼底掠过几分嘲讽,站起身来就想要开口,却
被身后的人再度抓住了手指。
那小厮站在原地等待,没有一丝一毫不耐烦的样子,也不
曾抬头看屏风后这对夫夫是何反应,直到江洛玉带笑的声音再
度响起在屋中:“替我和侯爷多谢国公爷费心。”
小廝躬身行礼,霎时松了口气:“奴才告退。”
等到小厮走后,江洛玉瞧着身畔人阴郁的眼神,便知晓这
人大抵自从去参与那庆功宴之后,便先是心神不宁的担心自己
,中途回来本是想要温存,谁知却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他
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于是便暗暗朝前挪了挪身子,在那人措手
不及将快要掉下去的他搂住之时,薄红的唇覆在了那紧抿着的
唇上。
送走了前来稟报的小厮,眠星回身候在门外本想着天色还
早,估计里面的人还有什么吩咐,却没想到刚一靠近雕花门,
就瞧见本来亮在床榻边上的灯火一晃,屋中跟着噗的一声就暗
了下来,再也听不见声响了。
想到里面两位主子正在温存,眠星抬手关紧大门含笑下了
台阶,走到半截的时候,突地抬头去看那挂在天穹上的满月,
抬手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看见主子们这么恩爱,他也情不自禁有些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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