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长着的梅花柔软的花瓣,喃喃道:“梨花
”
梅香阵阵,而梨花如雪。
江洛玉眨了眨眼睛,强自将泪水收了回去,忍不住再度伸
出手,想要去握那只削瘦冰冷的手掌今生已然握住不知多
长时间的手,前生却再也难以回头去看那人的眼。
“你还记得那年的梨花开的那么漂亮,让人两辈子都
忘不掉”
被他环抱住的人没有说话,被风扬起的发丝带着血的气味
,拂过江洛玉虚幻的脸颊和指尖,他不仅再度小心翼翼的收紧
手臂,怎么都扯不出一个笑容眼前的这个人要比那人好上
千倍万倍,前世他为何会爱上那么一个蠢货,甚至不惜为了那
个蠢货赔掉自己的性命
这一生再度能有重来的机会,到底是为了让他能够散去一
身怨戾之气,还是为了让他能够早早遇见面前这个人
他怔怔的想着,直到那人抬手关上雕花窗,斜靠在罗汉榻
上疲惫的闭上眼睛时,都未曾完全想清楚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此时让我梦见你,知晓你要为我陪葬,我才终于知晓,
原来你才是我重生的缘由可昭敏,这难道是天意对我的惩
罚”
他缓缓低下身去,薄红的唇擦过侧着身阖上眼睛,仿佛已
睡熟的人那张狰狞面颊,然而无论如何想要说出的话,都传不
进那人的耳中:“你看,它让我这样梦见你,这样遗憾着不能
弥补,不就是在惩罚我有眼无珠,怎么都看不见你么”
395来世再见
皇帝诞辰那一日,冷宫的火焰早已被扑灭,养心殿和景仁
宫却同时冒起了浓烟。
那人依旧是一袭简单的黑衣,削瘦挺拔的站在宫门前,目
光深幽的看着面前被逼宫的乌雅氏叛军砸坏的一小半宫门,唇
角蔓延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跟随在他左右的人仍是那个假侍卫
,此时也仍旧穿着那身侍卫服,面上却多了几分胜券在握的笃
定。
“主上,里面已经乱了起来,禁军暂时被死士挡住了,可
他们人数众多,怕是不能挡太长时间。不过片刻之后乌雅氏的
人应当就去了,正好可以让他们互相对抗。”
玄衣人听到此处,目光淡淡划过面前头顶上那巨大的烫金
牌匾,声音愈发森冷:“皇帝身边豢养的那些暗卫呢”
“回主上,那些暗卫被皇后杀掉了一部分,其余的一些人
被乌雅氏收买,另外一小部分估计不足以在这么多人面前保护
皇帝。”
“既是如此,按计划让那些禁军哗变,趁乱杀掉皇后,然
后嫁祸到南静隆身上。”玄衣人说罢这话,目光微微一动,苍
白削瘦的手指在手炉上点了点,脸色在晨光中看起来白的发青
,“乌雅氏所出的那个小皇子”
假侍卫打扮的人闻言,立时上前一步,面容上带着隐约可
见的几分复杂,压低了声音悄声稟报道:“虽然我们没动手,
但那个小皇子在宫变的时候,已经被一个不受宠的宫嫔偷偷勒
死了。”
“还未曾真的打起来,倒迫不及待的开始狗晈狗了。”玄
衣人看见了他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眼底却黑的什么都看不清
楚,惨白的面容上陡然掠过不正常的嫣红,压抑不住的咳嗽声
紧跟着响了起来,“既如此,那咳咳”
“主上”
“无事。”推却了身畔属下要来搀扶的手,玄衣人停不下
喉间的低咳,眼神却冷冽如同磨亮的锋刃,声音更是嘶哑低沉
,“宫内此时一片混乱,禁卫军也都不在此处,正是下手的好
时机,不必顾忌于我”
假侍卫闻言,立时后退了一步,带着身后的几个死士对玄
衣人躬身行礼后,便快步朝着宫门口走去,不一会就消失在冒
着浓烟蔓延血腥气息的宫墙中。
血与火,仇与恨,贪婪和欲望,疼痛与死亡,抑或是
背叛与深爱。
江洛玉一直安静的站在他身边,直到那个假侍卫离开后,
目光方从面前冒着黑烟的廊柱上一掠而过。他早已不再想看那
些可笑可怜的戏码,眼眸落在身畔强忍住自己喉间嘶哑的咳嗽
,慢慢直起身来的人,下意识想要去抬手去扶他,却每每在伸
出手时穿过那单薄的身体,只能死死咬紧牙根,不让自己喉间
迸出一样的哀鸣。
报应。
他必须受着,痛着,熬着
这是前一世,他负了他的报应。
皇宫中的乱事一直持续着,兵戈相交的声音重复一次又一
次,脚下汉白玉的石板被鲜血完全染为暗红色,黑色的衣角也
被浸润了浓郁的血腥气味,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之后,梅花的香
气才隐约从墙边传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脚步已经跟随着那
个身影离开了被白骨鲜血铺设的皇宫,回到了开满花朵幽香满
园的慕容府小院中。
院中还是那么安静,墙角的梅花渐渐绽开,幽幽的香气涌
入鼻端,冲散了那染红了半边天的血色,墙外的一切乱事离这
里很远很远,好似隔了一生一世。
江洛玉缓步停了下来,露出个淡淡的微笑,手指轻触那人
平静的面容时,便听见那个转回的假侍卫稟报道:“主上,皇
后已死,乌雅氏支脉动了起来,从边关往回赶的那两个乌雅氏
嫡系,其中的一个被刺杀而死,另外一个则受了重伤停在中途
,短时间内是到不了帝都了。”
“其中一个既然死了,另外一个也就活不长了,大金将再
度陷入战火之中,萧氏是唯一一个还存留着力量的人,估计会
趁此机会灭了乌雅氏支脉上位罢,我欠他的生身也就还了,自
此之后两清”
坐在那里的玄衣人仍旧瞧不见他,只是突然神色微动,摆
在膝上的手指朝前伸了伸,江洛玉看见他的动作,便再往前挪
了挪,将脸颊枕在了他的手背上,轻轻闭上了乌玉般的眸子,
耳边那个淡冷的声音,却已然响着。
“最重要的是,慕容氏的仇,母父的仇,终于完全报偿。
”
“主上,那之后”
玄衣人看着自己手边那空无一物的地方,仿佛有些愣神一
般,许久后才回过神来,敛下了自己玻拍色的眸子,沉沉的叹
息了一声:“下去罢。”
听到慕容氏的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江洛玉不由仰起头来
看着那双有些眯起来,在阳光下却依然动人的眸子,跪坐在那
人身畔刚想要吻一下那苍白的唇,被他环住却不知晓的人却突
然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又深又长的回廊上走去。
江洛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边低声咳嗽着,
一边扶着一旁的廊柱在阴暗的回廊中走着,直到终于停步在一
间挂着红绸的小屋前。
看见那小屋上的红绸,和其上贴着的红色喜字,江洛玉全
身一僵,胸口处一阵剧痛,几乎是在瞬间知晓了这个地方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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