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走了几步
,片刻后就见那宫女回转,低声对着她回稟道。
“稟娘娘,甄夫人已经被送上马车了。”
江慧点了点头,摆手:“你下去罢。”
“是,娘娘。”
打发了宫女下去,江慧又在原地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下步子,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轻
声咕哝道:“不知为何,本宫总觉得吃完方才那碗东西后,仿佛小腹热热的有什么东西在滚,
脸色仿佛也红了不少。”
扶着她的宫婢是她的人,闻言并未想到些旁的,只是笑着恭喜道:“娘娘,定然是甄夫人
送来的那东西有效,又极为适宜您的体质,这才让您看起来脸色好了”
“说的也是。”江慧感觉到此时身体热热的,仿佛血液流通比方才更是顺畅,虽说心里还
是有些不安,却不由觉得宫女说的话是对的,“本宫有些倦了,你扶本宫去歇息罢。”
“是,娘娘。”
谁知还没等江慧迈上脚踏,坐在不远处的罗汉榻上,本来红润的脸色却骤然一变,唇色也
跟着骤然煞白,抓着身畔宫婢的那只手青筋冒了起来,玳瑁的尖更是死死的扣住了身畔人娇柔
的肌肤,顿时让那宫婢的手流下了血。
175慧妃小产
“啊”江慧半跪在脚踏上,捂着肚子哀叫出声,抚着肚子花容失色,全身都在打着哆嗦
,“肚子本宫的肚子好热,好痛”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那宫女看见这一幕,不顾自己的手很痛,也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结果下一刻当她眼光下移,便瞧见了一点点暗红落在了脚踏上,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血娘娘您流血了”
江慧只觉得小腹坠着痛,心底无比害怕,声音几近狰狞嘶喊:“太医,我的孩子宣太
医,快宣太医”
皇宫深深,慧丽宫中一片暄闹,众多宫女因为江慧即将小产之事迈动脚步,而同在此时,
着一身淡蓝色绣花长衫的眠星低下头来,神色淡淡的从角门出上了石子路,没一会便走到了碧
波苑中,对着此时站在迎春花边的江洛玉低声稟报。
“江慧流产了”听闻这个消息,江洛玉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唇边笑意浅浅,“这孩子
,真是来得快去的快。”
眠星抿了抿唇,想起自己得到的消息,左右瞧了瞧后,压低了声音:“回世子,虽然您昨
日吩咐下去,可这一次真的不是我们的人动的手脚。”
这一点可让江洛玉着实吃了一惊,不由回头讶异的望了他一眼:“哦”
眠星看他回身,立即道:“听宫中的消息提起,昨日齐国公外命妇前去觐见,我们本来想
要在她走的时候给给那位娘娘使些手脚,再祸水东引到齐国公外命妇身上,可不知为何,那位
齐国公外命妇仿佛呈给慧妃的东西是有问题的,仅仅是一小碗保胎的汤水,就让慧妃小产了。
”
“这事倒是稀奇。”他微微垂下眼睫,修长的手指折下正艳的花朵,又将之放在了逐月捧
着的托盘上,方才沉下了声音,“这件事我知道了不管是谁动的手,终究我们已经得到了
想要的,只是下一步可不能让人抢先,珍珠如何了”
“回世子,珍珠已经重新回到慧妃身边,我们的人也已经将东西偷偷藏到齐国公府了,而
且还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江洛玉一听这话,只觉得今日的“惊喜”可真是接二连三,让人目不睱接,神色间多了些
无奈之色:“哦,还有什么大秘密”
眠星从袖中拿出一封黄纸包着的东西,轻声回道:“稟世子,是几封太子给齐国公的密信
,仿佛其中有着许诺自己上位之后,便给齐国公和甄士何等荣耀,让甄士和齐国公死心塌地为
其效命的语句。”
“是么”江洛玉瞧了瞧那东西,却并未伸出手来接,只接着剪面前的迎春花,声音更淡
淡的听不出喜怒,“我知晓了,立即让珍珠那边动起来,以江慧那般忍不下气的性格,相信不
到几日,皇帝便会因为齐国公府的事情,来不及哀悼他刚刚失去的小龙子。”
眠星躬身回道:“谨遵世子吩咐。”
等到眠星离去后,江洛玉看着身后端着托盘的逐月后退,晚霞则捧上了一个装了清水的细
口瓷瓶,将剪下来的花一枝枝插进了瓶里,便笑着眯了眯眼睛,声音几不可闻:“江慧,甄士
有些帐,我们是该清算清算了。”
房间正中的香炉燃起袅袅青烟,一股清雅自然的气味弥漫在室内,身着白色暗纹外袍和纯
白内衬,发上只有一根乌木簪的人正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写满了密密麻麻账目的账本,耳边
骤然响起了推门的声音。
江洛玉从晚霞手里拿过花瓶来,迎着坐在榻上的人平和的目光走到他身边去,一边摆弄着
刚剪下来的花枝,一边抬手抽出了白衣人手底下的账本,声音如柔软的春风:“屋里太暗了,
别在榻上看,去书房。”
白衣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仰起头来,烟熏號拍的眸子像是会发光。
好不容易摆弄好了花朵,青衣的逍遥王世子在他身边坐下来,手指仍旧漫不经心的摆弄着
那花,笑容却仿佛有欣喜:“江慧那里,是你动的手”
那人定定看着他:“是。”
江洛玉叹了口气,回望他一眼:“可小心,没有留下什么破绽罢”
黑暗中看着那人摇头,江洛玉知道他是有手段的,便稍稍放下心来,凑近了些含笑问道:
“一碗没有问题,从齐国公外命妇的手中,通过层层太医的检查直接到江慧碗中的东西,你到
底是怎么动的手脚”
白敏玉沉默了片刻,洁白如玉的脸颊在黑暗中半明半暗,却俊美的犹如天神,让人一眼望
去便再也挪不开眼:“那碗药是保胎良药,更是南疆的药。”
江洛玉看着他忍不住发了片刻的楞,闻言连忙垂下头来,掩饰般的附和道:“那碗药虽是
保胎药,却激发了血婴砂的药性这才让江慧突然流产”
说罢这话,他又想到这一次是面前的人帮忙动的手,唇角的弧度就淡了些。
“若论这些药理之事,原本就差眠星一截,现下连你都比不上了,真讨厌。”想起昨日这
人一转眼就不见了身影,结果今天一大早就老老实实过来呆着了,现下他又承认那件事是他干
的,江洛玉还有什么不明白,“你昨日,就是去安排此事了”
白衣人在黑暗中点了点头,很乖顺的模样:“恩。”
江洛玉瞧着他的模样,忍不住抬起手来,用指尖一点点触摸那张半明半暗中,沉静和缓的
容颜。
一身白衣的人没有动。
长长的白色衣摆垂下,被一层青衣覆盖而过。
而衣摆下的那只手,也被另外一只手握紧了。
渐渐拉长的影子里,白青两色慢慢融为一体,直至不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