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小道士越听越皱眉,连忙摇头:没见过没见过,这山上就只有我和师父两个道士,没见过你说的人。

那道长闻言,面露失望之色,低头轻笑道:那叨扰小友了。说完,这人便转身下了山。

青木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原来世上还有这般谪仙似的道士,他原以为别人都跟他师父那般不拘小节,邋里邋遢不正经呢。

他提着酒葫芦准备再去寻师父,却听身后高处传来一声懒洋洋的打哈欠声:徒儿,打酒回来了?

他惊喜地回头,在道观门口的大枣树上看到懒懒侧睡在树干上的师父,连忙道:师父!

他纵身飞下来,一把将酒葫芦夺了,打开酒塞喝起来。青木仰头看着他,想到刚刚那位道长的话,更加确信他是找错人了。

他想起山下酒铺子掌柜的话,便原模原样说给他听,最后期翼地嚷嚷着:师父,你带我去捉妖吧!

三清道长放下酒葫芦,瞥他一眼: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敢捉妖?我看你都不够给他们塞牙缝的。

青木闻言,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胳膊腿,瘪着小嘴郁闷地低垂着头。

这些年来,师父只肯教他一些心法,却从不愿教他剑术。每逢他喝酒醉了,就会一边喝酒一边抽出长剑舞剑。

小青木总是惊羡地双手拄着下巴盯着师父舞剑的身姿痴痴地看着。只有这时候,师父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才逐渐伟岸起来。他也曾自己偷偷用竹子做了个小竹剑,偶尔便躲在竹林里学着师父醉酒后的招式耍起来。

但画虎画皮难画骨,他总归是不得要领。

师父下山去尹家庄除邪祟了。他等了近十多日,一直没有动静。终于熬不住要下山,却在半山腰上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他吓得躲得远远的,再细细一看,惊呼一声:师父!青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人背回了山上。

他急得掉眼泪时,师父虚弱地睁开眼,教他去采草药给他敷药熬药。又过了几日,师父正昏睡时,青城山道观外又来了一人。

那人一如初见,温润地朝他微颔首:小友,你师父的伤可好了?

青木微怔:你怎么认识我师父?

他便是我要找的人,璩澜。

嗯?青木连忙摆手,不可能不可能,我师父就是个野道士,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个人呢哎哟!头顶一颗爆栗子敲在脑袋瓜上。

身后传来慵懒的嗓音:呆瓜,说谁是野道士?

璩沧抬眸看到他,展颜道:师兄。

在青木体内的楚昭这才模模糊糊想起这二人,他们好像是璩家早有耳闻的先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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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千容

璩澜见他在发愣,便伸手揉上他毛茸茸的脑袋,挑眉笑问:青木,你不是一直想学剑术吗?跟你师伯下山去吧。

青木闻言刚要大喜,转而又皱眉看向他:那师父呢?师父也跟我们一起去吗?

我?璩澜低笑一声摇头,为师在外面逍遥自在惯了,不想再回去了。

啊?师父你不要徒儿了?青木从小便是孤儿,当下想到要和师父分开,本能地惊慌,连忙拽住他的衣袖,咬紧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璩澜看出这孩子两难的心思,故意绕开问他:对了,小家伙,为师以前教你的心法口诀可记牢了?

他呐呐地点头:嗯嗯。

璩澜拉过他语重心长地低声道:青木,下了山,你便不要再提你是我的徒儿,也休要和别人说见过我。他最后将手心抚在他头顶用从未有过的悲悯神情看着他轻叹了口气道:人各有命,我护不了你一世。从今以往,入了世,这天底下的条条框框就会束缚住你,但求随心。切记切记......

楚昭在青木体内,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声音渐渐飘远。等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对着自己喊时,恍然惊醒。

璩珣!你小子又坑我!他瞪大了眼睛细看,方看出对面那人,竟然是自己。他低头细看了自己,恍然明白,当年璩家收留的那名弟子就是青木。只是他当时只顾着越淮,并未注意到这点。

正想着,突然有股力量将他吸了出去,他冷不丁地脱离了璩珣的身体,站在他们面前,仿若隐身一般。身后有人喊他:楚昭。他回头看,正是越淮。

楚昭发蒙,也不知此人到底是不是幻象,却听他道:跟我来。

去、去哪啊?他的手被他突然攥住,脚下却不自觉地跟着他走。

越淮刚刚在棺木中察觉他又入了幻境,便凝神先他一步,找到幻境中至关重要的结点,他挥袖,眼前的场景瞬间快速变化,转瞬间,定在了一处。

身边的景象又动了起来。越淮回头看向不解的他,道:你当年被我囚在颍川不知,璩珣为了救你,四处找人相助,后来被传出叛逃师门,再后来便消匿了踪迹。

消匿了踪迹?楚昭讶然,突然发现两人又回到了青城山脚下,那座无字碑墓外。

越淮敛下眼帘缓缓道:我后来才知,他因与你亲近,被各大门派唾弃,甚至被赶出了璩家,甚至被一个欺人太甚的修士当众羞辱。

楚昭闻言,心里某处不由抽了下。当年他确实将恶人做尽,名声狼藉,得亏璩珣还愿意这样为他。

幻境里,一时间周遭聒噪起来,一身狼狈的璩珣哪里还有昔日世家翩翩公子的风范,几个其他门派的修士当众将他围堵着,冷嘲热讽。

他隐忍着想要离开却被一人从身后提着衣领拽住:哟!想走?你也不看看你那个恶心的死断袖兄弟璩子曦作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你和他就是一丘之貉。怎么着,被璩宗主赶出来了吧?

低垂着头的璩珣握紧手中的剑,隐忍着咬牙道:子曦从未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他不过是....不过是....不容于你们这些人的大道!

楚昭闻言,眸中一怔,他心中....原是这般想的?要说他当年确实没做过什么真正的恶事,可一朝虎落平阳,他又被恨极他的越淮捉去报复。江湖上便一有什么坏事,便扣在了他头上。甚至说越淮一家当年的邪祟也是他引去的。

天地良心,他当时也才投生。

越淮看出他心中震动,抿唇不语。这时,为首的一个修士突然上前捏住他的脸动手动脚起来:啧啧,这脸蛋长得还是真俊,你们璩家的男人是不是都是狐媚子转世,一个个都喜欢学勾栏院的女人勾引男人?就像当年那个什么璩澜那样他才说出那两个字,就被怒极的璩珣出手一拳砸在地上,众人惊呼,还未看清怎么回事,璩珣已经骑在他身上,泄愤似的一拳拳砸下去。

不、许、说、我、师、父!他愤怒地狂吼,震得周围的修士胆惧,等他自己停了,颓然地起身离开人群,他们才颤巍巍地上前察看。

死了!人死了!璩珣那个死断袖杀人了!

楚昭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仿若置若罔闻,一个人拿着剑走在路上的璩珣。

青城山下,青烟细雨中,楚昭和越淮远远看到璩珣跪在山脚下,三叩九拜,双手捧着一把剑,而那剑鞘上刻着不逾二字。

不逾?这不是璩澜的佩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