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叔曾经跟库尔班打过一架,打的后脑勺血流不止,最后是御医将他的头发剃光,生生缝了三针才好。十二叔从小没有受过什么苦楚,本宫不认为,他会这么轻易的将这件事情忘了,而且是忘得一干二净。元昼叹息:十二叔的变化实在是太大,破绽也太多,让本宫不起疑心都难。
谢庭起身:微臣知道了,只是微臣与元鸣每日都在一起,实在是没有发现他身上的存疑之处,微臣相信元鸣,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元昼察觉出谢庭想走的意思:本宫并非挑拨谢大人与十二叔的关系,本宫只是希望谢大人能够去雅园看一眼,再回复,这个要求,应当不算是过分吧。
谢庭躬身行礼:既然殿下话至于此,谢庭也不便再推辞了,若是谢庭这次去未能发现什么,还请殿下还元鸣一个青白。
那是自然。
☆、三十八章
谢庭决定再去一次,他想为元鸣争一个清白回来。
元鸣看着谢庭满身的酒气吓了一跳,本来半倚在床上,见到他这幅模样急忙忙起身给他脱掉外衣,里面酒气更重,他不由得抱怨道:你这是喝了多少?
我等了你一宿你都没有回来,是不是找别人去了?
谢庭反手握住元鸣手腕:未曾,昨天闹得完了,怕晚上回来并不安全,索性在方生那边睡了一宿。
元鸣拧了个帕子递给谢庭:你晚上没回来,你那只猫可算是要闹腾死了,闹了整整一宿,刚刚才睡着。
你也睡吧,我看看一会出去弄点吃的给你。
谢庭满腹心事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讲起,见到元鸣这么说也就顺势躺在床上任由元鸣给他盖好被子。
元鸣。
元鸣抬头:怎么了?
谢庭转过身去背对着元鸣:也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等谢庭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昏黄的阳光,冬天本来日落就早,这一觉不知道究竟是睡了几个时辰,只觉得头疼欲裂,谢庭恨不得将脑袋摘下来扔在地上。
安康在他耳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他将猫抱起来,在猫肚子底下发现一张纸条。
上面是几个字:今夜我不能归来,希望你能够照顾好自己。
元鸣究竟去了那里?是雅园还是宁王府?
今日并非是十五日,元鸣应当是去了雅园。
谢庭起身穿衣,择日不如撞日,平日里元鸣粘的他紧,他未必就有这种机会能够到雅园去,而今天刚刚好。
安康见谢庭要走,顺势躺倒在谢庭脚下,在他的脚下纠缠着他不让他离开,
谢庭蹲下身子将安康抱在床上安抚:没事,我去去就会,我只是想去给他证明他的青白罢了。
安康抱紧了他的腿不让他去,谢庭轻轻将猫爪扒开,转身离去。
外头寒冷,连坊市的楼上都挂着厚厚的遮风帘,路上之人行色匆匆,只有谢庭慢慢走着,他双手在斗篷地下纠缠在一处。
没事的,不过就是去一趟雅园而已。
没事的,只是为了证明元鸣的清白,这一次去了明天便可以去殿下那里回复,以后便可以跟元鸣好好过日子。
走到雅园时天已经擦黑,雅园连个守门人都没有,只有一个老乞丐摊倒在石阶上摸着自己那根病腿,希望有人能够给他些银钱,好让他活过这个冬天去。
谢庭侧身从角门进入,从花廊走到花厅,没有人。
这么大的个院子,并没有人,连盏灯笼都没有,谢庭摸黑走着,跌跌撞撞到了后院,终于见到了一盏灯,他往亮着灯的那间屋子走去,还未走进,听到了有人在里面窃窃私语。
我们就这样放着大门不管?万一有人进来了怎么办?
谢庭扒着窗户,窗户开了一道小缝,应当是里面生了暖炉,用来散气用的。
里面十几个人围城一团,坐在一起愁眉不展。
最中间那个看起来年龄格外的小,他皱眉道:无事,这整个府中都加固了结界,除非带有我身上气息之人,别人决计不能够进入到这里面来。
那人谢庭认识,谢庭与他在山洞中打闹了整个晚上,右肩上的疤痕至今还未消退,就算是那人化成灰他都认识。
镜十二!
这邪祟果然藏在雅园之中。
可是可是
长英还想说什么,被修远瞪了一眼,他立即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可是什么?
镜十二挪动了一下,这一挪动触及到他腹部的伤口,瞬间冷汗就留了下来:还是说诸位谁现在还有灵力能够操纵傀儡?或者是现做一个出来用。
若是还可以,我倒是不介意你们在做几个出来。
众人摇头,刚刚压制莲花池里面恶灵已经将众人地灵力消耗的七七七八八,这次若不是镜十二及时赶回来,只怕是一个两个都要暴毙当场。
众人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修远出来道:莲花池里面的恶灵越来越多,力量也越来越大,若是再刻意压制他们不让他们投胎,加以时日,我们必然是压制不住他们的。
镜十二看着那一张张脸道:你们不必着急,再有半年,最多再有半年,这雅园必然会葬身在一片火海之中,也就是你们获得自由之时。
那那个谢庭呢?你天天跟他在一起,如何向他交代
五雷轰地!谢庭站在窗前颤抖不止,他握着自己手腕强迫自己能够镇定下来。
你天天跟他在一起
这几个字砸在谢庭脑门子上,几乎是要将他砸晕过去。
谢庭?
他是一个凡人,命运轮转自有定数,不是我们能够干预的,等雅园失火元鸣死了过几年他娶妻生子也罢,平步青云也罢,都是他命中应当有的。
谢庭在外面听着怒极反笑,听听,听听这话说的是多么大义凌然,命运轮转自有定数,那当初又是为何来招惹我?
修远伸出食指在唇间竖起,而后指了指窗户外面。
长英眼睛往外面撇去,慢慢靠近窗户,猛的拉开窗户,外面寒风卷进,空无一人。
没有人不对有脚印。
雪后的泥土湿润,有一串脚印歪歪斜斜的从窗下往远处延伸。
修远起身道:都去追,一定要把那个人抓住,若是抓不住,谁都不用活了。
镜十二挣扎着起身要出去看,被修远重新按倒在小塌上:你身上有伤,不必起来,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好。
谢庭跌跌撞撞跑着,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喧闹声,他躲在柱子后头,听见自己心如擂鼓一般乱跳,他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抓回去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他抚了抚胸口,手碰开身边的门,门轻轻打开了半扇。
门竟然没有锁。
谢庭一个转身进入门中,用门栓紧紧的栓起这两扇门。
人呢?
应该就在这附近的。
再好好的去找找。
是不是在这间屋子里面啊
一个怯怯地声音响起。